“我真抱你上车了啊。”
程亚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许是真的急了,也许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好再收回。陈墨飞真的去拉程亚胳膊。程亚这下才动。倒不是因为她怕了,只是她和陈墨飞是才认识,不管怎么样要有一点好的印象吧。
“你不用拉我,我就是上车了也会下来的啊!”
“那我把你送回家。”
程亚遇到陈墨飞这样的坚持也真是无奈。不过她喜欢这些话。很少有人送她回家的。她的心里一直有一男孩的位置,就是因为那男孩送她回家。
那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那天晚上程亚给他打电话:
“我想回家。”
“你现在在哪儿?”
“在十字路口。”
“好。你等着我。”
那天他送程亚回家。从那个时候开始程亚就再也不愿意把他忘记了。尽管后来有很多的很生气,但是程亚知道她是不会把他忘记的。
她一直都会回忆起他们简短的对话,好象一切都没有理由。我想回家,你就送我回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会给我什么。为什么这些事情总是在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再也不想忘记了呢?
陈墨飞说要送她回家。她想有一个人会送她回家,她孤单的太久了,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她和同学在一块儿也很好,只是总是有空缺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去填补。
“好了,好了,好了,我回家行不行?”程亚真的妥协了。
“现在!”
“是!”
陈墨飞听到程亚这样的回答又笑了。他的脸一点也不英俊,不过笑起来很好看。但是程亚从来没有说过。程亚只会说:呓——真丑!
程亚现在很开心,她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
她和陈墨飞一块儿坐上车。陈墨飞只坐了一站路,还要往回走三分之一。程亚说他脑子有问题,他只是回头笑了。他只是怕程亚下车。其实他不知道程亚是不会下车的,既然坐上了车她就是再不愿意她都是会回家的。
才开始工作的时候程亚会一个人躲在家里哭。不知道有什么委屈就是一个人哭,别人都是不知道的。就连她的同学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她似乎明白《牛虻》中牛虻在最无法忍受疼痛的时候只让一只狗陪着他,因为那个时候她也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有一只小狗,我可以和它说很多话,因为它不会说人话。她不想让自己的无助和软弱让别人知道。但有时候又刻意的告诉他们,因为她也很想得到关心。
熟悉会给她一种安全感。让她感觉这是自己的世界。
声音会驱散她心里的恐惧感。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听着猪的呼噜声睡觉,因为那样她会觉得一切都是安全的。
程亚把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流动的城市。曾经的美丽也因为熟悉而变的平淡。
在这样的时候程亚又是那么的低落和冷漠。她真的也变的有点冷漠了,尤其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不关心任何东西,只是一双冷漠的眼睛,什么都不想。
不到三个月时间。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城市几乎洗劫了她的激情。可是她清楚的知道,激情是她的一种属性。在她的内心深出永远不可能放弃的东西。于是她就在这其中痛苦着。也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可是她免不了挣扎。很多时候她也想妥协。可是不能,这就像注定。巴比鸟给以痛苦又给痛苦一个出口。而她的痛苦几乎是混沌、无缘痛苦、无缘出口。
可是,谁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谁都不会理解她的选择。文科很好却选理科;进了理科却选择艺术;选择艺术却想商业——。最不能让人理解的就是最后不上学了。几乎全部的人在听说她不上学地方时候都会问她同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上学了?程亚要花很复杂的东西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想上学”这个理由实在不怎么能说服人。
她有很多的朋友,很多才认识她的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她说不知道,后来问她同样问题的人都成了她的朋友。
后来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车里没有灯感觉有点恐怖,很像恐怖小说里的那种感觉。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心思现在不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在终点站她下了车。她住的地方在城市边缘。就像她说的一样:我总是像一个边缘的人,所以在一切之中,在一切之外。路灯有几分的稀落和昏暗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程亚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在两个小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自问了一下,问的更加迷茫。这时候电话响了。
二
当你停下来的时候世界也会停下来,你的世界是你的。
——好了
她拿出电话一看是同学打来的就把电话挂了。同学在她回来晚的时候就会给她打电话,看来今天也不是一个例外。反正快要到家了就不浪费她话费了。
她笑了一下把电话放了进去,电话却又响了。
“小米啊!我不接电话就是我快到家了。”程亚无奈的拿出电话,她以为又是小米打过来的。一看电话号码却高兴了,是陈墨飞打过来的。
“喂!你好,我是程亚。”程亚半开玩笑的这样开头。
“你到家了没?”陈墨飞的声音很好听,只是程亚一直都没有这样说过。
“差不多了。”
“你又跑什么地方去了?”
程亚真的很想大笑:“没有。我只是说下了车离我住的地方还有一小段距离而已。”
“哦!”陈墨飞松了一口气“早点回家吧,不要乱跑了。”
“恩!”
“再见!”
“恩!”
还有什么能使程亚的心情这么快的好起来呢?只需要一瞬间,很短时间的一个电话。程亚其实很容易快乐,于是也很容易痛苦。
接下来是一段年久失修的水泥路。路面很不平整,程亚每天都走的小心翼翼。可是今天她却不知道脚疼的活蹦乱跳。这个时间里她真的觉得世界上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痛苦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小米开头就这样问她。
“有什么值得我不高兴的吗?”程亚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小米盯了她一下:“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晚?”
“噢!我们开会的时间太长了。”程亚拿了一个苹果准备削苹果。
“还有16路车?”小米好象不相信。
程亚稍微停了一下“我同事把我带到7路车那里了。”
程亚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的说谎脸也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也许就是让她嚼面包,她也会嚼的津津有味的(在古代有的国家用让罪犯嚼面包的方法看谁在说谎。因为人在说谎的时候紧张的话,是很难分泌唾液的。)。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向她朋友撒谎,其实她明白完全没有必要向小未撒谎的,小米和她已经是四、五年的好朋友了,可以交心知己,但她还是撒谎了,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都认为程正是那种大大咧咧的类型,因为她除了工装总爱一身运动或休闲,还是偏向男性的,可是他们都忽略了能细致的画画,能把苹果皮很薄的从头削到尾的人应该是一个细致的人。
直到很久以后,程亚才明白她自己无法承受他自己画下的扭曲规迹,而这段少为人知的规迹,也是在运行了很长时间才少为人知,如果不是程亚无法承受那应该是不为人知的。
“今天怎么样?”小未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向程亚。
“没怎么样?”程亚想了一下,“今天很气人……”
说着就把今天自己如何坏了同事的客户,同事如何的不对,以及一群同事如何的训她全都省笔减墨的说了一遍。程亚喜欢回来说这样的事,小未就听,程亚不知道小未喜欢听不喜欢听,但每次都说给小未听,小未也每次都听,
“你们公司人怎么这样?”小未听程亚没完好像应该发表点自己的意见了。
“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程亚把苹果皮削断扔到垃圾娄里。
'“那你怎么办?”小未已经不看杂志了。
程亚在说的时候没有讲自己被圳哭的一段,她感觉很丢人,可让小未这样一向就不知道怎么样回答了,好在周密的应变是程亚和特长。
“没办法,其实那个客户本来就很难缠,大不了被训了,我都习惯了。”程亚恶狠狠的咬苹果表示自己的决心。
“唉呀!就像你们的公司,大不了不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米真生气了。
她们都是会为对方受委屈而真正生气的人,她们三个有太大的不同但这一点却是相同的,如果有人问她们“你们关系为什么这样好?”时,她们一定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如果知道为什么的话就没有好关系了。
“以我之见,也是!”程亚咬了一下苹果。“不过我应该也有错,可能是我才从学校那地方出来和他们考虑事情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