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夹杂着‘嗷’的一声,离傲天一巴掌拍在离玉树的后背上。
她立即挺直了腰杆,才想用眼睛横他,可触及到他深潭般的眸子时软了下来,谄媚着笑:“皇叔,您老是断掌吧。”
离傲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这个小玩意最鬼了,方才还满眼的凉意转而就变了笑脸。
能屈能伸的人最不好摆弄了。
他神色阴晴不定,变幻无穷,让人捉摸不透,离玉树有个梨涡,一咧嘴就出来了,离傲天盯着她的梨涡看,发现自己要溺在里面了,于是挪开视线。
离玉树生怕自己方才那话又招了误会急忙解释,顺便胆大的拉过离傲天的手,掰开手心细细的看,随即惊讶的转着大眼睛道:“呀皇叔,您真是断掌啊,怪不得这般牛,牛气冲天,牛气哄哄,太牛了,佩服佩服,方才那一掌让朕神清气爽啊。”
离傲天不傻,她话里有话,表面夸他,言外之意是嫌他把她打疼了。
她柔软纤细的玉指在离傲天手上蹭来蹭去的分外柔软,离傲天是老狐狸反手握住离玉树柔嫩的小手,因常年射箭打猎的粗粝指腹摸了摸她滑溜溜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皇帝的手真嫩,看来平日油水太多了。”
“是啊是啊。”离玉树汗流浃背,紧张的直咬舌头,看向离傲天眼底狡黠的笑意时才反应过来,赶忙改口:“朕的肌肤随了母妃。”
说完她心虚的看看离傲天,心想,皇叔不会克扣她的油水吧。
她可真是个乌鸦嘴啊。
啊呸呸呸。
离傲天果然动了她伙食的心思,松开她的手声音清明:“既然这样,微臣为体恤皇帝的龙体从明儿起吩咐御膳房给皇帝改善改善伙食。”
“这这这……”离玉树肚里的馋虫都要跳出来抗议了:“这太麻烦了,还是不劳烦皇叔了。”
“不麻烦。”离傲天英俊一笑,这一笑差点把迷离玉树迷的七荤八素:“举手之劳。”
“那就有劳皇叔了。”离玉树苦笑。
这一回合,她败。
姜还是老的辣啊。
玩不过这老狐狸啊。
“皇帝,该上朝了。”离傲天挽起雪白的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腕,他淡淡的提醒,离玉树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整的这么利落英俊,怎么有一种是皇叔要上朝的感觉呢。
闻言,离玉树恢复了严肃的龙颜,一本正经的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落落大方的朝门槛踏去……
☆、第4章 皇叔陪着,朕安心
皇帝寝殿的门槛高,昭示着是宫中至高无上的人。
但门槛高未必适合离玉树啊。
‘啪嚓’
离玉树一步没踏出去就踩了个狗吃屎。
整个人四脚朝天,整个身子耷在门槛上,她双手着地,双脚翘着。
抬起脑袋,望向前方,心里暗暗思忖:还好没磕坏脸。
她现在可就靠着这张脸活着啊。
脸在,她在,脸亡,她亡。
一个破相的皇帝死的更快啊。
一双缎纹靴子映入眼帘,离傲天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离玉树,口吻透着笑意:“皇帝第一次上早朝心情激动是在所难免的,微臣十分理解,不过皇帝也要照拂皇家的颜面才是,皇帝要多学礼节,下朝后微臣会亲自教皇帝的。”
得,又给自己找了个骡乱。
离玉树无法英姿飒爽的起身,只好四肢着地,兜着胸,担心胸前的束带是不是摔掉了。
“有皇叔陪在朕的身边朕十分安心。”离玉树噙着温和的笑,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她毫不吝啬的拍离傲天的马屁。
所谓哄死人不偿命。
她暂且如蝼蚁般过活吧。
“安心的栽跟头?”离傲天毫不留情的反驳,猎豹般的眸挑着锐利的光看她。
离玉树被他看的直哆嗦,她稳住心跳,老成的笑笑:“皇叔说的哪里话,若不是皇叔陪着,朕就不只是摔个狗吃屎那般简单了。”
“喔?”离傲天颇有兴趣儿的反问:“那会怎样。”
“会尿裤子啊。”离玉树想也不想直接吐出了话。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离傲天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看了一眼离玉树,唇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皇帝若真的尿了裤子皇家真是热闹了。”
冷嘲热讽的话听的离玉树在心里愤恨的咒骂他。
二人上了金銮殿。
一袭明黄色缎绣云龙龙袍的离玉树风姿绰约的上了滚烫的龙椅。
不敢坐啊,坐了就代表把脑袋随时搁在午门前了。
离傲天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离玉树硬着头皮坐在龙椅上,望着站在他脚下的臣子们。
这种感觉真是太妙了。
难怪那么多人头可断,血可流,皇位不能丢呢。
就在她暗自乐呵时,一个狗腿的小太监搬着一把舒适的檀木木椅颠颠的摆在了离玉树旁边,袖袍一展请离傲天坐下。
离玉树脸一抽抽,看来大家都分得清大小王啊。
哦不,她连小王都不算,她是大王的屁,一放就没了。
其实做个屁也没什么不好的,把她整急眼了她才不放出去呢,憋死离傲天。
“皇帝。”离傲天看她抿唇偷笑的德行不禁提点,心想,这个东西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可得好好敲打敲打。
让她明白明白自己只是个傀儡而已。
“皇叔有何吩咐?”离玉树面不改色,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微臣坐在这儿是不是碍着皇帝的视线了?要不要换个地方。”离傲天声音幽凉。
闻言,离玉树眉睫一挑,温和的笑:“皇叔哪儿的话,坐在朕身边,朕安心的很。”
☆、第5章 丢给她一个难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百应,双手拂袖,跪下参拜。
那种居高临下,俯视众臣的感觉真是美极了。
离玉树毕竟是皇家的根儿。
她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家孩子,遇到点事儿吓的会尿裤子。
离玉树擎起手臂,宽广的云龙袖袍挡住离傲天的视线,她的声音本就偏中性,不嫩,不娇,许是跟小时经常着凉咳嗽有关系:“众爱卿平身。”
看她自然的尊贵小模样,离傲天眯着深眸打量着她。
离玉树余光扫了一眼权当没看见。
被无视的离傲天火气从胸腔滚滚而出。
寻思,小东西,敢跟我端上架子了。
半晌,龙椅下一个老臣上前参拜,口吻恭谨:“微臣李应见过皇帝,先帝驾崩,臣等痛心,但天下不能不管,朝政不能不管,先帝膝下子嗣不多,皇帝现在继承皇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微臣定尽心竭力好生辅佐皇帝啊。”
他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说的离玉树特感动。
她本想说些体己话安慰安慰这个老臣,可一旁的离傲天轻轻一咳,吓的离玉树急忙缩了缩脖子不再作声。
自然,离傲天顺藤摸瓜的接过话头:“面子话就不要讲了,眼下便是先帝的妃子问题。”
先帝的妃子一大堆,有年轻貌美的,有人老珠黄的。
可偏偏先帝的子嗣少,后宫的斗争是最激烈的,所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先帝的子嗣为何那般少。
离玉树在一边听着当即一激灵。
她知道宫里的这些规矩。
这些嫔妃都得陪葬。
“这……”那些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这些是后宫的事儿,理应由离玉树的母妃太后解决或是离玉树的皇后解决。
可这两点都不成立。
其一,离玉树的母妃已驾鹤西去。
其二,离玉树的毛还没长全呢,上哪儿立后去啊。
所以这件事压在了离玉树的身上。
她觉得心里压了块儿大石头喘不过气儿来。
离玉树奶油般英俊的小脸儿偏过来看离傲天,想询问他的意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