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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的冷眼居多,只当他便是这类不假辞色之人,倒不以为意,嘿嘿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吐迷度何等狡黠,二人之间风起云涌早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拉了华鸾素的手,亲亲热热道:“七弟心怀宽广,我这二弟啊,乃是个木头桩子,他连我这个大哥都敢白眼相向,七弟还请勿放在心上。”口中虽客客气气,但心中已是一惊:这七少手掌秀骨腻肤,分明是一双女子的手,任是他掌心有些薄茧,那也难掩秀色。

侧头去瞧,身畔之人肌肤莹玉,翠眉英气,笑眸盛春,只是那耳垂之上,倒并无耳洞,与时下女子颇有不同。尽管如此,她亦穿了高领胡服,但身上肌肤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雪也似的小脸来。但他高过此人一头,略微低头便可瞧见那若隐若现的一段秀颈,委实诱人。

他以往见过的女子不知凡已,娇艳者有之,清秀者有之,各有一种女儿家的诱人味道,唯独此姝,雌雄莫辨。只听她笑声清朗爽脆,手中折扇轻轻击在他手上,借机挣脱了他紧握着的大手,嫣然一笑:“大哥这是说哪里话?!贺兄想是性情天生如此,正好同小弟的二哥一般不擅言辞,我瞧着他对大哥着紧得很,倒是条忠义的汉子!”

吐迷度心痒难耐,仿佛是大梦初醒般,从这些日子迷恋照夜狮子白的美梦中惊醒,赫然发现这照夜狮子白的主人乃是一位美姝,见猎心喜,心跳赫然快了几分,趁着她同韩眉大步走进食肆,低低附耳向着贺凤冷道:“这人与马,我都要了。”

贺凤冷一怔,疑惑道:“大哥,这可不是你会做的事。难道是最近身边的女人都不合口味,才瞧上了这小白脸?”

吐迷度眼瞧着那人隽雅秀逸的身影已经进了食肆,咧嘴一笑,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掌,恨铁不成钢:“兄弟,你这眼神有些不好了!还是应该回去沾沾女人,太久不沾女人,连女人长啥模样都不记得了。”

贺凤冷面上闪过一抹窘色,还有不能置信……安小七乃是女子?

江湖之中,地煞门中七煞乌骨扇安七少乃是女子,说出去谁人能信?

他摸摸胸口,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仿佛那里还有七个血洞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寒意渐来,疼痛难忍。

即使……是女人又如何?

吐迷度涎笑着央求他:“二弟,这女人一定要给大哥留下来,太够味儿了!”

*************************我是吐血的分隔线*******************************

华鸾素向来是位饕客,此刻面对满桌干果水果,烤肉串手抓饭,在吐迷度的热忱相劝下,吃的赞不绝口。

吐迷度见得她迷恋伊州戈壁美食,心情大悦,试探道:“七弟虽是汉人,但瞧着七弟这般迷恋戈壁美食,不若长居西域,陪伴为兄左右,如何?”

华鸾素与韩眉皆从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但二人皆以为此乃吐迷度想夺马,暗策不成,想强留,先拿言语敲打一番,岂知吐迷度自猜出华鸾素乃女儿身,心中已生绮念,他本大漠豪客,巧取豪夺也是常事,先时还想着夺马,此刻生了人马双得之心,也没觉得自己有何亏心之处。

这一点,他二人却是始料未及。

只是华鸾素岂肯在言语上吃亏,立时拿自己的一双油手紧揪着吐迷度的袖子不放,假意哭诉道:“大哥不知,小弟上有老下有小,家父母皆已过古稀之年,孩儿幼小,岂能长居西域?美食固然诱人,可也不能不顾人伦道义。”

委实一副坐困愁城,难以下咽的模样。

韩眉想起安平州与地煞门中那两位“年过古稀的家父母”龙精虎威的模样,唇角笑涡不由轻旋,但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真是担忧离家千里,无人堪负家中重担的模样,终究忍了又忍,不曾笑出声来。

吐迷度始料未及,那面上便有了几分惊异之色:“七弟已然婚配?”

见得那人连连点头,神色郑重不容人否定,不免生出几分沮丧来:“已涎下麟儿?”

华鸾素哪知他这番询问,实是问她已生育过孩儿,但她心中却想,既然是上有老下有小,自然有孩儿,只是这孩儿是不是我所生,又有什么打紧?于是笑得慈眉暖目,俨然为人父母:“小弟家中那孩儿乃是一对双生子,玉雪可爱,还不足一岁。”

双生子相依相仗,最是教人羡慕了。

她这句“上有老下有小”的话本是江湖民间那起宵小之辈被对方所擒,不敌之时的苦肉之计,上有高堂下有幼子自然倍加引人同情,乃是句顺口话,若是贺凤冷在此,定会一眼识破,岂能容得她狡辩,温言相欺。可惜吐迷度乃是西域沙漠之中的豪客,汉家话是说的不错,有些风俗细处,终究不甚明了,才被这丫头钻了空子,只道她说的全是实情。

他既知她并无长居西域的打算,又听得她已为人妇人母,心中倍加沮丧。但转念一想,如今她身在西域,回不回得去倒是他说了算。至于汉地的夫君孩儿,与他又有甚干系?

当然将来与她也再无干系!

胡人向来不甚重视妇人贞洁,大周自开国女帝即位两百年间,和离再醮之事比比皆是,倒无人注重那些陈规陋习,吐迷度心中几度起落,如今尘埃落定,打定了主意要将此姝带走,对面坐着的那一位却浑然不觉,吃得个肚儿圆,双目紧紧盯着店中高台之上胡人少女且歌且舞,奔放热烈如一朵西蕃菊,心怡不已。

酒足饭饱,又过得半盏茶功夫,贺凤冷打头,带领一干行商前来,除了随行镖师,竟是连苏容安亦在此列。

华鸾素心中升起警惕之意,不满道:“容叔,你怎可扔下客栈之中的货物前来此处?我正等着吃喝完毕,带些回去与你尝尝。”

苏容安一惊,双目在贺凤冷身上扫过,小步蹭了过去解释缘由:“七少,是这位贺公子前来客栈通知我们,说七少今日在此请客,故除却镖师,其余行商的兄弟们皆可前来食肉喝酒,松快一回。”

华鸾素心中怒意正止不住的上扬,假借她命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算计她的银子,须知她的银子皆是血汗所获,实不应靡费,双目陡转,已是笑意满面:“贺公子客气了!本来在下理应掏钱请这些兄弟们吃一顿,只是一时出门手头不趁,货物也还未变成现钱,不如这顿还是烦请贺公子代付?他日贺公子前往汉地,在下一定竭诚以待?!”

瞧他一身胡服打扮,这一生许是都不会回到汉地,这顿饭钱能赖便赖,与个不怀好意之人,她向来不肯讲什么仁义礼节。

当然,她连对着自家老娘,都不肯讲仁义礼节,随心所欲惯了的,又岂会在意别人。

贺凤冷毫不迟疑道:“今日这顿饭,贺某请了也便请了,倒也无甚大碍。只是贺某向来只与强者相交,对弱者并无半分怜悯的心思。只要七少与在下打个小赌,赢了的话,在下一定遵守约定,出这顿饭钱!如何?”

文捧武斗,天下间向来如此。、

华鸾素也非怕死之人,当下干干脆脆道了一声好,大庭广众之下又听得贺凤冷咄咄逼人:“七少可是不敢与在下击掌为盟:”

她伸出玉白素掌,在贺凤冷的大手之上重重相击,只听得啪啪啪连着三声,又轻轻荡了开去。贺凤冷只感觉一只腻软骨秀的小手在自己掌心击过,心中忽尔一刺,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一般。那般的寒冷,用来抵挡此刻掌心离去的温软馨香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他板下脸来,道:“距此地约两百多里,有一座魔鬼城,入夜城中鬼哭狼嚎,外地行商皆不敢入此城。若七少能与在下一同入此城,天亮之后还完好无损,那在下便付了这顿饭钱,且自此之后随侍七少身侧为奴为仆,任由驱驰。若七少不能走出魔鬼城,这辈子便留在西域,不离在下左右,如何?”

场中行商客皆面色惨白,生出一种此宴乃是鸿门宴的感觉。特别是苏容安,已经忍不住开始哆嗦了。虽然这位小祖宗在安平王府算不得最得宠,但安平王护短的紧,便是她那些哥哥姐姐,哪一个不护短?这小祖宗自家人笑得,欺得,偏外人不行。若是她在魔鬼城出了丁点差错……世子怕是要将他这把老骨头扒皮拆骨来泄愤吧?

虽然负债累累,好歹有口饭吃,可是尸骨无存……那也太惨了些吧?

他扑嗵一声跪了下去,抱着那小丫头的腿痛哭流涕:“七少……七少,您老行行好,饶了老苏吧?这赌如何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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