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划开屏锁看了看，八点半了，又转身对张起灵道，“我今天要陪几个大学同学，一道去？”
“还有‘那个谁’？”
“谁？哪个‘谁’？”吴邪不解。
“昨晚解子扬说的你的‘那个谁’。”
吴邪斜着眼睛研究了半天张起灵的表情，才慢慢咧开嘴道：“吃醋了？”
张起灵翻个身将枕头翘起靠在床头上，半倚半靠，眼睛眯起盯着吴邪：“该么？”
吴邪哈哈大笑，扑到张起灵身上去吻他：“我想明白了。”
“嗯？”张起灵一边回应一边挑眉。
“我……”
还没等吴邪说完，手机就响了，他只好又把刚扔床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看电话号码惊了一大跳，连忙向张起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咳了两下又调整好表情才划开屏锁，夸张得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喂！妈……”
“你个臭小子在哪儿呢？”
“妈，昨天和同学玩得挺晚就跟他们到酒店住了一宿。”
“喝多了？”
“哪有哪有？哪儿敢啊！”
“那……你嗓子怎么了？”
“啊……呃……那不是昨天唱歌唱的么，您儿子唱歌……您还不知道？那不是老好听了嘛，那是唱完一首又一首……”
张起灵屈起小腿蹭了蹭吴邪的屁股，被吴邪一把抓住，白了一眼。
吴邪这边强忍着继续和太后周旋：“啊……对啊……没没……真没……小扬也去了啊……不信你问他……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您儿子？”
“行了行了……别贫了，既然起来了就回来吧，今天家里有事。”
“有事？有啥事？”吴邪又回头瞅了一眼张起灵，“……什么？去哪儿？”
“怎么？许你给我们个突然惊喜，就不许我们给你个突然的打击？”
“哎呦！太后！您可真逗！您可太有水平了？可是现在让我跟你们去欧洲旅游，也得能买着机票不是？”
“那还用你操心，告诉你啊，机票可是你爸找人定的，晚上十一点，直飞法兰克福，到时候我和你爸在那边机场接你。臭小子，定个旅游团也不说把自己也报上，还那么晚告诉我，我找你韩姨都没弄到那班飞机的票……好了好了……不多说说了，你快点和你那些同学说说，尽早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太后说一句，吴邪的脸色就黑一层，等最后一句说完，吴邪简直就可以客串包公了。
“妈……妈……太后……你看，我这儿还有同学呢……我怎么扔下他们走了？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这可是你爸的意思，你那些同学不是还有小扬呢么？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这是突发情况，票早就定好了，你同学那里，带我和他们说个对不起，邀请他们下次再来，我亲自招待他们。”
“妈妈妈……我的亲妈……您邀请？谁敢来啊！”吴邪的脸已经黑绿黑绿的了。
“臭小子，还贫！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快回来吧。”
“妈妈妈妈……等会儿……妈，您看哦，就这么走了，怎么说也不好不是？我总得带他们长江边走走不是？再请他们吃顿江鲜不是？顺道陪个罪不是？最后还要道个歉不是？我让小扬送你们去机场，我送走同学再自己打车去，行不？东西啥的……我也没啥东西收拾，您老人家看小邪子穿哪件衣服最帅，就带哪件……”
“行了行了……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型，那就不麻烦小扬了，让你爸的司机小王送一下吧。”
“那……那……那也行……哦哦……一定一定……接老佛爷懿旨……”
将电话扔到一边，吴邪盯了一会儿地板，长出了口气，转头对张起灵道：“我家太后给了我一个突然的打击，老佛爷西行，钦点我陪驾。”
“几点的飞机？”
“他们是上午是十一点，给我定的是晚上十一点。”
“那晚上我送你。”
吴邪刚刚一直侧着身子坐着，半个屁股都麻了，这会儿平趴在床上，枕着手臂，歪头看张起灵：“本想着带你去乡下三舅爷爷家玩，这下子去不了了。”
“以后再去。”
“只能以后了……”吴邪很无奈地抓起手机，“现在我还得解决我那帮子同学……”
37
“吴邪……”
“嗯？”吴邪停下脚步，回头看张起灵。
张起灵赶上来几步，站在吴邪对面，转头看了看安检入口，再将视线移到吴邪的脸上，盯住不动。
“怎么了？”吴邪笑道。
“吴邪，这几天你好好想想。”
“想什么？”吴邪不解地问。
“你之前问我，是419还是炮友……”
“啊？”
“但你知道我要什么，所以，请你一定要想好。”
张起灵语气淡然没有一丝表情，让吴邪瞬间有了回到三个月前错觉，他突然觉得异常的愤怒，上前一步逼近张起灵，压低嗓子低吼：“你他妈的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慎重。”
“我……”吴邪气极而笑，转头哼了一声，又转过来直视张起灵，“床都他妈的上过了，你跟我说希望我慎重？”
张起灵不答，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吴邪。
“张起灵，你他妈的是不是觉得把我搞爽了……“吴邪说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想要一拳砸过去的冲动，一字一字地咬出来，“……要是我说做炮友呢？”
“可以。”
“也可以？”
“那419呢？”
“也可以。”
“这也可以？”吴邪又往前上了一步，几乎和张起灵鼻尖对鼻尖了。
“是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的想法。”张起灵寸步不让与吴邪逼视，幽深的眸子沉得看不见底。
“哼……哼……”吴邪冷笑，眼里却燃着一团火，“那样的话你就不……不……”
“不，我还是会爱你，只是……”张起灵合上了眼睑，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沉得更深，“……我就不会再有期待。”
“张起灵……你……”吴邪的心脏猛地收紧，肝气逆横，双腿发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疾走，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上了飞机，吴邪渐渐冷静了下来，掏出手机攥在掌心，终于在飞机起飞前给张起灵发了一条短信：
我会好好考虑，如果我想要的也是你想要的，那么，你也得让我……有期待。
十月八日星期一
升旗仪式
张起灵站在司令台上，
吴邪站在操场上。
在雄壮的国歌声中，
他们的目光随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交会在耀眼的晨光里。
张萝卜，
我想好了，
你的梦想，你的追求，你的信仰，你的所有，
老子统统都要。
吴邪上午没有课，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抄起办公桌上十一放假之前，张起灵给他的历届学生参加比赛的资料，很响地打了声口哨，出了办公室，电梯都没乘，跳了两层楼，敲响了张起灵办公室的门。
“请进。”
“张校，资料我看完了。”吴邪进了办公室，随手反锁了门。
“嗯，有什么想法。”张起灵放下手中的笔，转了半圈，正对着吴邪，看着他。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既然……”吴邪来到张起灵办公桌旁，将文件夹放下，手撑着桌子，俯视他的眼睛，笑得明媚，“那就……像你说的那样吧……”
“哪样？”张起灵眯起了眼。
“你想要的……”吴邪跨坐在张起灵的腿上，捧住他的头吻上去。
张起灵搂住吴邪的腰将人往怀里带，笑意舒展在眼底眉梢。
“砰！”
一声门响，一个人影飞快地从里间冲出来，瞬间移到门口，头也不回地喊：“你们继续……继续……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