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辩道:“我本来是要给他一卷‘胶带’的!”
蓝晓晴娇叱道:“死老方,臭老方,刚当上寨主就这么‘摇摆’,你可别忘了我们在小庙中那一段不可告人之事!”
此语一出,全场愕然注目,眼神中透着暧昧。
蓝晓晴这才发觉有了语病,娇颜不禁红如六月榴花。
她本来是想说在小庙中,老方饿惨了,为了食物情愿认她为老大之事,老方如今贵为寨主之尊,为了维护老方的形象,此事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谁知话说得太快,牛头接上马嘴,引人误会在所难免。
少女欲笑还羞的表情,是世界上最最迷人的神采,如果男人对这个表情毫不动心,那他必定是“柳下不会”
那混世魔王就瞧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其实蓝晓晴也不是那种天香国色、闭月羞花般的美女,更无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娇容,也缺少天使般的脸孔和魔样的身材,纯外表而言,她就比媚娘子逊色,但她却有媚娘子所缺的优点,那就是纯与真。
或许有人称这种人叫有人缘,只要和她接近,就会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她就像邻居的女孩般的平易近人。
“美人”的定义相当笼统,自古以来就没有准绳可一吉,以身材而言,汉代崇瘦,中国历代四大美人之一的赵飞燕,“美人上马马不知”,可见她是如何的瘦,到了唐代变成尚肥了,也是四大美人之一的杨玉环,“美人上马马不支”,可见她肥到什么程度,所以美人是没有标准的。
当然啦,这个世界上美人还是不少,以前专门剥人头皮的印地安人是道道地地的美人,后来从欧洲移民新大陆的白人,也称得上是美人,至于近年来,许许多多的豪门巨富拼命争绿卡,拿到的人也勉强挤进美人之林。
我在说什么呀?美人跟美国人差很多耶。
如果以三杯大醉侠的醉眼看来,还是咱们东方的女人最美,含蓄、隽永,有些会比较淫荡,但不失勤劳、节俭,少数会爱花钱,但温柔、体贴,只是偶尔会割掉男人那话儿……干嘛呀?哪壶不开提哪壶,三杯大醉侠一定又喝醉了。
老方怔了怔道:“那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小庙地方太小,我们只干了一下而已,被你一用力,我就吐了……”
老方话中所谓“干了一下”指的是干架,被蓝晓晴用力一掌打在胃部,疼得他把肚子里面的水都吐了出来。
说的全是事实,就是这么巧合,叫人不想歪都难。蓝晓晴差点没瞪死老方。
“我吐得你胸前也有,小腹也有,全身都有。”
众人晔然惊呼,惊讶于老方有如此充沛的“精”力。
“后来说可以先上车后补票的也是你……”
“哗!”众人又是一声惊呼,望向蓝晓晴。
“你提议打野食,我提着棒子就上……”
老方指的是到墓地打野狗那回事。
蓝晓晴羞得无处容身,差点没找个地洞好藏身。
“这些事有你挺着,我玩得不亦乐乎……”
蓝晓晴一声娇叱,面前茶杯连茶带杯砸向老方。
老方一躲闪,撞翻了桌,撞倒了杯,会场一塌糊涂。
急先锋叫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方苦笑道:“没什么,被虎头蜂叮了一下而已。”
这场会议比中央民代的会场还乱,根本开不下去。
这场戏也是乱七八糟,根本连不下去。
正当三杯大醉侠感到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灵感无以为继时,蓦然睡虎睡眼一睁,一声怒叱,于是又连上戏了。
“你们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五虎山寨遽遭巨变,大哥临终以重大责任相托,而今他尸骨未寒,寨中数百冤魂仍在九泉幽泣,你们却还在摸鱼打混,扪心自问,你们难道不会感到不安吗?不会感到惭愧吗?
做人就要有做人的基本原则,做江湖人要有江湖人的骨气,负起你们该负的责任,跑江湖不是耍无赖的代名词。
我睡虎余不醒,平日似是睡眼惺忪,遇事却绝不含糊,方兄弟固是迫于现实临危受命,但既受人之托必须忠人之事,人无信而不立,岂可等闲视之?死者或可欺,眼前这些弟兄却是活见证,你们尚有何说?”
一番话,连没胡子的蓝晓晴也被刮得金光抢抢滚。
蓝晓晴自知理屈,一句话也没敢辩解。
少女情怀总是诗。
蓝晓晴正值豆蔻芳龄,所谓豆蔻年华,就是最容易长痘子掉扣子的年龄……长痘子是有,掉扣子那倒未必,除非她经常跟人家拉拉扯扯……什么话!其实豆蔻年华指的是十七八岁,有点熟又不会太熟的少女。
我这么说并没错,那年头女孩子十五及筓,十六岁出嫁是很正常的,十八岁还没婆家是会被人看笑话的。
江湖儿女都比较晚婚,倒没人敢笑她。
少女的心有时候很难捉摸,三杯大醉侠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故此亦不知她心里想些什么,此是题外话。
老方这个死毛头不刮不亮,一刮就亮,睡虎一番义正词严的指责,总算让他把如脱缰野马的心给收回来,抱歉的笑了笑道:“对不起嘛,我还年轻,心情还不定,先轻松一下,这样办起事来也比较有效率。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要称寨,也无须称帮道派,也不必结什么盟连什么线,名号喊出去难免树大招风,每次扫黑都跑不了你,老往国外躲也不是办法,尤其是身为老大的我,颇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所以呢,我想把组织重新定位,改为什么度假村啦,休闲农场啦什么的,今后大家都要投入工作,我们已经没有本钱好养闲人,不想工作的可以自己出去挣饭吃,时值动员勘乱,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急先锋道:“方哥儿想将此地改名为虎头山庄?!”
老方道:“有此构想。”
急先锋道:“要改虎头山庄狗头山庄还是老鼠头山庄,老夫完全没意见,老夫只急于替袁老大报仇而已。”
老方道:“雷老请‘戒急用忍’,事情总要一条一条来,山庄改名之后!就不会落人口实,不过大家可得辛苦些,老猫钓鱼——自食其力的日子会很苦,但自己挣的饭,吃起来心安理得,味道一定更香甜。
武陵山那么大,历史悠久物产丰饶,只是文化不怎么发达,前谷还留有庄稼,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是绝对饿不死的。
如果有人受不了苦,要走就走,我会叫龙发堂乐队送上山头,留下来的人精神与我长相左右,共享一切俎豆馨香,以上本席简单致词,各位若有别的意见请踊跃表达,只要你们不说话,本席绝对尊重你们的发言权。”
前半段倒还像人话,后来就变漫画了。
“不说话的发言权”,这种词只有老方想得出来。
睡虎又眯起了眼睛,沉思得像是挺尸。
急先锋道:“你说什么老夫都没意见,反正老夫年纪已是一大把,再活也活不过三万六千五百天,百年岁月等闲过,除了在此地继续卖命以外,亦是别无选择,此生只要能替袁老大报仇,其余都无所谓。”
这老儿直说没意见,意见却特别多。
三手神剪舜守谦激昂叫道:“我在外头负债累累,债权人比蚂蚁还多,本不欲再度风尘,宁在此躲债一辈子,如今袁老大遇害,这个仇是非报不可,只要仇报了,我的心愿已了,从此就不再出山了。”
笑面阿斗古洛琐白痴白痴的道:“那可不行,你要是死了都不‘出山’,岂不臭死了一庄人,袁老大的仇固然是非报不可,你要是挂了,山还是要出的,至于是先报仇还是先出山,那就要看你要怎么死了。”
“呸呸呸!”三手神剪连呸三声笑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在未替袁老报仇之前,我老偷儿绝不会先死。”
疯判官萧孝喜挥舞手中尺八破笔迎风乱点,口中疯狂叫道:“万国公约律法N章N条N节记载,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杀人者人亦杀之,原告被告通通要告,有包没包一律抓包,来人呀,给本官打!”
“打什么?”
“打安定牌!”
“什么叫安定牌?”
“笨!就是相公牌嘛,别放铳就好。”
媚娘子媚眼带钩似的瞟了老方一眼,腻声道:“疯老头,山寨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打得出安定牌,我媚娘子自从两三年前宰了那薄情郎一家以来,都还没开过杀戒,这次非好好杀他天翻地覆不可,我主打‘变天牌’。”
老方差点连魂都被勾去了,坐在那目瞪日呆。
其实这位媚娘子来头并不简单,最擅长迷魂拍花之术,所谓拍花迷魂,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