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是这么想,金钱虽非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没钱走投无路,不能喝酒,不能吃饭,不能泡妞,不能……。
最主要的是,没钱还不能打电话讨救兵……对不起,那年头可没有电话这玩艺儿,倒有无线电……您说什么?您不相信?这可不是乱盖,考古学家在我国古代遗址中,从来没有挖到电线,足证我国早已使用无线电了。
“啊哈——”老方打了个大阿欠,百无聊赖。
“无聊死了!有本无聊派小说来看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自己演戏自己看罢了。”
“神经病!”
“你怎么老骂我是神经病?”
“无聊嘛,阴天骂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你好毒!”
“是人都毒,岂不闻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
“这话有矛盾,既然大家都毒,怎么会有情爱?”
“这叫以毒攻毒嘛。”
掰得有理,怪不得爱滋病毒越来越猖狂。
“你刚才说三省的武林代表人物,你才说了五个?”
“我累了,想睡会儿。”
“我饿了,不想睡。”
“我眯一下再说给你听。”
“不行!我现在就想听。”
“你很烦呐。”
“你要我不听也行,你管饭,我吃饱就睡。”
“你简直无药可医。”
“有,‘巴拉松’保证药到命除。”
“你真像条蠢猪。”
“我年纪比你大,你可要敬老尊贤,别乱骂人。”
“有志不在年高……”
“有‘年糕’也成。”老方真饿疯了。
“你除了年龄比我高外,还能跟我比什么?”
“有!我血压比你高。”
什么话,连高血压也拿来比,太离谱了吧?
“你好像很想当老大?”
“那是当然。”
“成!你去找吃的,兄弟我饿了。”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当老大还要管伙食?”
“不然你以为老大那么好当吗?”
老方猛抓头皮道:“那……老大还是由你当好了。”
“我当就我当,你以为难得倒我?”
“好!你去找吃的,兄弟我饿了。”
“我也饿了,老大命令你去找吃的,我吃饱你才能吃!”
老方傻了眼,脑袋不够灵活注定吃瘪。
一赌气,干脆背转身,面壁清修。
蓝晓晴噗嗤一笑道:“小气鬼!喝凉水,跟你开玩笑的,男生怎么这么‘龟毛’,有困难要面对困难去解决。
民生问题你放心,不过现在不行,晚上就有办法了。”
“真的?”听到有东西吃,老方欣然色喜。
“骗你干嘛!你记得村北那儿有个乱葬岗吧,那边平时野狗比蚂蚁还多,晚上我们想办法去宰他两只,起码也能撑个两三天,安啦!跟着我等于买了饭票,保证饿不死你,现在先好好养精蓄锐吧!”
“就算撑过这两三天,以后呢?”
“别想那么多了!富贵穷神一定会把口信传到你家,一来一往之间要不了十天,你叔叔一定会派人来接你的,这十天里,我们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我深信天无绝人之路,时到时担当,没米就吃蕃薯汤!”
老方默然无语。
两个小瘪蛋三声无奈,各白抱头打呼去也。
梦中无甲子,午睡不知年。
或许他们也有梦,至于是梦到“扒手鸡”还是呆头鹅,“莫宰羊”,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外人则难以理解。
三杯大醉侠乃井底之蛙,更不敢妄加猜测。
村北乱葬岗鬼声啾啾。这里是界亭驿居民们的百年归宿地。
比人还高的芒草,茂密得老鼠都钻不过去。
夜幕初涨,草影摇曳,宛如获人而食的鬼影,野狗凄厉的嗥叫,加上偶尔闪烁的鬼火,更令人心寒胆颤。
所谓鬼火,其实就是磷火,动物的骨质中含有磷的成份,磷是易燃的化合物,气温若升高时,磷就会自燃,出现丛丛绿火,此皆自然现象,古人不知此原理,误以为是鬼点灯,不知吓坏了多少人。
荒山野地,野犬特多,当然也有少部份是界一早驿民众所养的家犬,这些家犬少不了红杏出墙的母狗,更少不了“家犬不如野犬香”的猪哥公狗,总数约有两百出头,谁也分不清哪只是家犬,哪只是野犬。
当夜色更浓时,两人已装束停当潜抵坟场边缘。
乡下人没啥好消遣的,二更初,人声寂寂。
年轻精力充沛的夫妻,正努力增产报国,年纪长的也不免“轻车熟路”“鹤蚌相争”一番,这都是很正常的。
至于“罗汉脚”(单身汉),只好“自力更生”了。
那做客他乡的就只好“轮休”啦!
大地一片漆黑,星也茫茫,月也荒荒。
在这寂静的夜里,野狗的嗥叫声特别凄厉刺耳。
“汪!喔!注!喔——注!”
有嗥有叫,益增坟场的恐怖气氛。
听说坟地里的野狗,当会扒开棺材吃死人肉,由于吃得好,所以长得特别肥大壮硕,性情十分凶猛,经常会主动攻击人类,真实是否如此,三杯大醉侠内没被吃过,也没被攻击过,恕难断言。
对嗜吃狗肉的人而言,野狗家狗都妙不可言。
所谓黑狗香,白狗甜,两般都没有,死狗也不嫌。这是老饕们的词儿,只要沾上了狗字,都是人间难得美味。老方对狗肉无所谓好恶,跑江湖的人三餐不定,有啥吃啥,什么老鼠、田鸡、蝗虫、蟋蟀,甚至毒蛇也照吃不误,出门在外哪能讲究这些,可以说是“长毛的吃到蓑衣,四脚的吃到凳子”,在这范围内的都啃下肚。
中国人可也是个嗜吃的民族,老方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他不挑嘴,管他黑狗白狗滴屎狗,他可以照单全收,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随缘才是福。
坟场阴森森的,老方和蓝晓晴同样全身长毛。
为了侍候肚皮大爷,他们不得不硬起头皮卯,毕竟没有了胃,胆子也不能独活,只好让胆子作一点牺牲了。
人有老大,狗也有狗头,一大票的狗兄狗弟在一只有如牛犊般大的野狗带领下,正合唱一首恐怖夜交响曲。
这是它们猎食的地盘。
暗夜瞳瞳,野狗的眼中,反射出折褶的寒芒。
“瞧见没有?前面那只肥肥的白狗,就拿它开刀?”
“我说白狗甜。”
“不!还是黑狗香。”
“白色代表纯洁。”
“黑狗代表五月花!”
干啥呀?居然扯上卫生纸品牌去了,神经病!
“你少噜嗦!那只黑狗太壮了,利齿森森太过凶悍,少惹它为妙,白狗看起来比较温驯,应该较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