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错,只是不要再这样下去。要不然,我真的会死,真的会活不下去了。
好嫉妒南云小熏,好嫉妒路天晴。
“你先回去?我会慢慢跟她说的。”宫七寒颓废地站在原地,看着金安黛远离的背影,目光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了南云熏淡淡的声音。
“你又想做什么?安黛现在死都不理我,不原谅我,是不是你在她面前胡说了什么?南云熏,我就只求她的原谅,什么也不求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知不知道我……”杀了他么?
不,不是?
看着宫七寒疯了般的样子,南云熏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神黯淡,“如果要想让她原谅你,你就做到她所希望的那样?永远地消失在她身边,再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宫七寒越来越愤恨的目光下,他缓缓地从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
“这是去往美国的机票?什么時候去都行,只要你消失在了安黛的世界,她就有可能原谅你?”南云熏将信封如撒花般丢在了宫七寒的脚边,然后唯美地转过身去,说出最后一句话,“越快越好?”
宫七寒怔怔地看着南云熏的背影,愤怒,仇恨,不甘,嫉妒,羡慕……一切可以用得上的心绪,顿時像龙卷风一样向他席卷而来。
呵,机票?
南云熏已走远,宫七寒这才松开了拳头,颤抖着弯下~身捡起了信封,深邃的黑眸如同深海里的眼色,明明带着深蓝色的伤痛,却偏偏又夹杂着一丝无法置信的情感。
他真的只有消失在了金安黛的世界,她就真的会原谅他吗?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她才能原谅他?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封。却瞧见里面,哪有什么机票?
一张写着几个字的纸条从里面飘出,飞到了他宽大厚实的手掌心上,漂亮的手指在接触到那张纸上那几句時,心猛地又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旋涡之中。
——“晚上十一点,我们见一面?”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宫七寒更感到疑惑了。
没有机票,却是这样一句话,南云小熏,你是想做什么?
**
一塌糊涂。
她的心情,一塌糊涂?
因为刚刚和宫七寒见了一面,本是平复了很多的心情,又开始了翻江倒海的恨意。她抱着骨灰瓶,站在窗前,望着那真的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的人,心中不知是什么味道。
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却又带着一丝纠结的疼痛。
她摸着心口,感觉那里有一种可怕的液体,正在沸腾。
“安黛,我回来了。”南云熏从外面推门进来,脸上,依然笑容迷人。“累了吗?先躺下休息。”
金安黛心口更是剧烈地起伏了。然而南云熏却像是没有看到般的,将她小心地扶到了床边,从她手中接过吊瓶,轻柔地吊住,然后给她掖好被子。
“我刚才,见到宫七寒了?”倚靠在枕头上,金安黛忍不住拉住了南云熏的手,老老实实地说道。
既然选择了南云熏,见了什么男人,就要跟他打声报告才行。
“哦。”南云熏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是在生气吗?看他的脸色,怎么会那么不正常?她见到宫七寒了,他至少应该给个生气的脸色啊?
“熏,我和他没什么了。只是刚才不小心碰到的,你这是在生气吗?我……”金安黛急了,紧紧地牵制住南云熏的手。
她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南云熏了。
她以为南云熏在生气,却不想,南云熏抬起头,凤眸微微眯起。
“是啊,我生气了。所以,你要补偿我?”他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眼里,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诶?金安黛顿時像是被打了一棒子似的,孤疑地盯着南云熏。
为什么他连说话都跟宫七寒一样了?连眼神,也一模一样。不容拒绝的霸道,真让她感到好奇,他想说什么?
“你要当我的新娘子?”金安黛疑惑地瞧着南云熏之時,下一秒,突然听见从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话来。
呃?什么?
“我们结婚?”看到她迷茫的神情,南云熏心一痛,还是决定这样说,“那天我们离开宣道的時候,你不是叫你爸爸妈妈帮你准备婚礼吗?难道说,你不想嫁给我了吗?”
那么认真地看着她,只是希望能够最后一次听到她需要他的话。希望走的時候,还能听到一句温暖他的话。
“啊,这个啊?我想起来了?”金安黛恍然大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感到有些纠结。
要答应吗?可是这些话,确实是她自己说的。
没有人逼她。更何况,她也确实需要这样做了。她欠了南云熏的,欠了路天晴的,她想好好补偿,天晴却不在了身边。事到如今,她跟宫七寒也再不可能回到从前,而南云熏,是一定一定不能够再离开她了?
“好吗?做我的新娘,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的。”最后一次,他违心说着要让她幸福的话语。
可是他是确确实实的想要让她幸福的。只是这个让她幸福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
“……嗯,好?我们结婚,我答应你。”她还是犹豫了一秒,却也终于点了头。
嫁给他,绝对比跟宫七寒要幸福得多?
“天晴,你听到了吗?你有嫂子了,安黛是你嫂子了喔?”见她终于点了头,南云熏的脸上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手轻轻抚摸着瓶身,宠溺地看着她。
确实是嫂子没错啊,可是却不是……
“天晴会很高兴的,呵呵。”金安黛一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熏,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我也答应过你的,我们要结婚的。”
南云熏怔住,重重的点头道:“嗯,你这个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宫七寒身边抢过来,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反手一把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感受着她身体里的温度。喉咙酸涩不已,傻瓜,原谅我?
最后一次爱你?
晚上,十二点,夜深人静。
直到陪着金安黛睡下,在她身边守了几个小時,南云熏才终于从病房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真正装有机票的信封,往一个方向走去。
而宫七寒,也真的,早早地,在那里等着。
今夜,注定是一个——有人震惊有人淡然的夜。
他一路而过,感受着瑟瑟的秋风从脸上划过。明明带着一丝秋季的寒意,他却幸福地眯起了眼,笑得开心。
嗯,因为安黛答应他了呢?小時候的约定,终于可以在三天后成真了?
“你约我到这里干什么?”宫七寒一肚子火气,一肚子不甘,看到南云熏终于从外面进来,看看時间,已经十二点三十五分了。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宫七寒顿時将神经缩得更紧。
他怕从南云熏的口中听到任何对他不利的话。真的好怕啊?看南云熏根本是笑得越来越诡异,宫七寒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要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晚把他约出来?
“你看看这个。”南云熏将一个文件夹放到宫七寒的面前,坐下。
那里面是安黛这些天的病情诊断书,内容太过详细,反而会吓到对面的那人 ?'…99down'看着宫七寒越来越紧张的神情,南云熏抿出一抹笑。
“你放心,她会没事的?”
他自信地说,又将真正装有机票的信封递到宫七寒的面前,那抹笑,已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认真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