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得如此开心的弟弟,苍武心头的不安却又更为强烈了些。
──雪洛伊让他见自己的家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妈呢?她没来吗?」
「本来妈妈也想跟,可是考虑到她的身体,加上今天她要复健,我们就没让她来了。」苍泉说道。
虽然是双子,但也许因为是哥哥,苍泉的个性比起苍皓就沉稳些了。
「这样啊……可是你们不陪着她没关系吗?」苍武问。
「这就不用担心了,有阿姨陪着她。」
「阿姨?」
「就是天海哥的母亲呀!大哥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天海哥有跟你联络呢?」苍皓惊讶的望着苍武。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天海?」苍武疑惑着苍泉、苍皓怎么会提及天海一家。
「大哥,最近天海哥他们家总算又跟我们联系上了,叔叔和阿姨偶尔会来看我们,帮忙了我们很多事。」苍泉说。
苍武蹙拢了眉头:「那……天海呢?」
「喔~阿姨跟我们说,天海哥目前在国外念书,我们有告诉阿姨你工作的地方,所以我们一直以为天海哥会和你联络哩!」苍皓说。
苍武望着两个弟弟,陷入了沉思。
──谎话。
为什么阿姨要说谎呢?
──天海现在人明明就在绝翅馆内!
苍武仔细想想,天海现在甚至连他究竟是因为犯了什么罪而入狱的都还没跟自己说。
──而消失了快一年的人们,为什么又忽然和他们联系上呢?
「没关系,我想他可能也忙吧。」满腹疑问的苍武勉强的对两个弟弟挤出笑容,也不打算告诉弟弟们天海其实是在馆内的这件事情。
「对了!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要回去家里呀?」苍皓天外飞来一笔的插话。
「皓!别这样,大哥不是说他工作很忙?」苍泉板起了脸孔,斥责的望向弟弟。
「我只是想问一下嘛,大哥很久没回家了……」
「泉,没关系的……」苍武轻叹口气,大掌在一脸无辜的苍皓头上搓了搓,对他说道:「大哥最近工作真的忙得抽不开身,所以可能暂时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回不去──的很抱歉。」
「不用跟我们道歉啦,大哥。」苍皓抽了抽鼻子,一旁的苍泉则是一语不发。
苍武微笑,在两个小弟面前,他很自然的就温柔许多:「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有好好照顾家里和妈吧?」
两个男孩子猛地点了点头。
和苍泉、苍皓不知道聊了有多久,许久未和家人见面的苍武才暂时抛开了满肚子的苦恼、疑惑和不安。
那蠢蠢欲动的坏预感,却忽然的就这么降临了。
「不好意思,你们的时间到了,我们该把你们送回去了。」穿着一身和里奥同样制服的男人站在门边煞风景的敲着门。
「啊?这么快!」苍皓嘟着嘴,苍泉则在一旁用手肘撞了撞他。
「抱歉,时间规定如此,你们必须走了。」男人身后出现了另一个同样是穿着黑西装,肩侧有政府图志的男人,他用眼神示意、催促着苍泉、苍皓。
苍泉、苍皓虽然看起来不愿意,但迫于无奈,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和苍武挥了挥手,在那个男人的护送下离开。
会客室内登时空荡荡,只剩下原先敲门的那个男人和苍武。
「你们……到底有什么意图,雪洛伊为什么要让我见苍泉、苍皓?」不待男人开口,苍武先发问了。
男人也不多卖关子了,微笑着开口便道:「苍武先生,你所触犯的规矩是逃跑,政府和雪洛伊馆长不过是想警告、警告你。」
「警告我?」
「对,请听清楚,上级要我们传达给你的意思是,下次你再有逃跑的行为,政府不排除要对你的家人们采取不利的行动。」男人笑得人畜无害,温和的说道:「也就是说,如果还有下一次,令弟的安全可能不保。」
男人话语里透露的浓浓威胁让苍武身子整个冷了起来。
「这样说明,苍武先生你有听明白吗?」
「我明白了──」
「那么,我先告辞了。」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苍武发出了沉重的叹息,他心里那种诡异的不安感实现了……如果他再有任何轻举妄动,那么,他的家人很可能就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生命上的威胁。
腹部又开始隐隐抽疼着,苍武抱紧了肚子,镜片有些起雾……
──他该如何是好?
接近深夜时,蒂尔将苍武从会客室接回,而一如苍武所料的,蒂尔并没有带他回宿舍,而是直接将他送到了九楼,天海的牢房。
「祝你好运!」蒂尔拍了拍苍武的肩膀,嘻嘻的在他耳畔小声道。
苍武连敷衍的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蒂尔和他道了再见后便蹦蹦跳跳的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空气中的宁静和庞大压力。
手掌抚着抽痛的腹部,苍武缓步的往牢房前进。
站定在昏暗的牢房前,长廊上摆在窗旁的烛台灯光拉着自己的影子摇曳,苍武抬眼望向铁栏杆形成的帷幕之后。
天海没有坐在他习惯坐的懒人沙发上,而是靠在床沿旁、直接的坐在地毯上。窗外洒下的淡淡月光让他的金发像镀上了一层银,闪闪发亮着,很美。他屈膝,用手环抱着自己,脸埋得低低的。
苍武望着这幅画面,心臓又被揪着了似的疼痛。
──孤寂感太强烈了。
苍武屏息着,鼻子有些发酸,眼眶热热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奈又随着血液漫浸全身。
「你总算回来了。」
天海极富磁性的嗓音在牢房内响着,他侧过脸望向苍武,几绺金丝遮盖了他姣好的脸庞,但却遮不住那如大海般湛蓝的眸子──冷酷的,宛若冰霜。
苍武一语不发的进入牢房,然后和天海面对面的坐下。
「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天海似笑非笑的,美丽的容颜隐隐的透着一股愠火。
苍武摘掉了自己的警帽和眼镜,掌心压在显现疲态的眉间,沉默不语的凝视着地板上、由月光映照出交迭在一起的影子。
良久,苍武以极为压抑的语调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就只有一句对不起?」天海话语尖锐,一把扯住苍武的衣领将他拖到床上。
苍武望着天海,任他揪着自己的衣服、捏疼自己的肩头,他没有任何反抗。
「武……你为什么要逃?即使我已经请求你别离开我,你却还是逃了。」
天海的眼眸在昏暗的弱光中散发着惑人的光芒,苍武却觉得那是像被弃养的猫儿一样的孤独眼神。
「我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你知道吗?等待你的期间我好几次都后悔的想着,也许昨晚应该过分一点把你弄到下不了床,或者选择早点扭断隼的脖子,让你死心,不再见他就没事了……」
天海凝视着苍武的目光垂下,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散落在苍武的脸上。
「天海,我真的很抱歉,请你别再说这种话了。」苍武眉头蹙拧,身上制服被撕扯、衣裤被褪下的声音传上,他黑亮亮的眸子内只有无奈。
「武,你的逃跑并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交代了事的,我的怒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平静的……你想离开我身边,这比亲近隼更让我难以忍受。」
天海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光洒在他白晰的肌肤上,对比着苍武的小麦肤色,有种说不出的淫艶。
「我没想到,你竟然跟其他人一样,也想丢下我。」
──跟其他人一样?
「唔!」还来不及反应应,苍武因为毫无润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