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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枫,无法没有她;可我在放纵的同时忽视了生命承载的情愫,把枫推向了地狱,也把自己推向了地狱,而在自己下地狱的着地时还重重压在了枫的身上,让她噩梦再起。
当初我对所有人的意见都没听进去,所以我无人倾诉,自己又无法排遣那种悔恨所带来的针刺刀绞,只好拿着信用卡疯狂地买东西,在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中寻求麻木地存在。看着房间日渐增多的有用没用的东西,我失去了开窗开灯的力气,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不得不拖着内部已裂外部用西装粉饰的躯体奔波生活。
我憎恨自己,甚至想逃离这座自己无比追求的城市,或者睡去就不再醒来。但我不能,更准确的说我没有勇气,我还眷念人世,我还渴望幸福的拥抱。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我要知耻而后勇,得到不能翻版的幸福。
我努力着,可我根本见不着枫,也联系不上她,手机的那一端永远无人接听。
若干天后,枫找到我,只对我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深爱着我的父母,求你放过我,让我开始新的生活。
望着枫在风中渐渐消失的背影,我真想用把匕首插进心脏,看流出的血到底能不能凝固成块,除了红色,是不是还有黑色。
我提着东西去见了枫的父母(我曾经也叫过父母),枫的母亲把我堵在了门外。“妈,我知道错了,要骂要打随您。我只想说,我爱枫,我不能没有枫。”
枫的母亲说,做错了没关系,只能说你们没有缘分,你回去吧。
枫和父亲始终没有出现过。
我感觉自己被彻底封在了地狱的第十九层。
我提着东西转头就走,任泪水恣意肆虐我沧桑的脸;连扔碎东西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撕掉粉饰的西装,我裸露地倒下了。
我原来是那样的传统,传统得无人理解。
从此,我丧失了感情观。
林沣最终没有投寄,写出来了,自己也舒服了许多,移身床上,慢慢入睡。
第二天醒来,林沣感到一些轻松,他相信自己的机会仍然存在,等二老离开上海后,再慢慢攻枫。
天天见若风,若风偶尔问问与枫进展如何,那眼神与语气绝对的真诚。相比之下,自己就没那么坦然了,总觉得自己在同一地点相同的时间把两个女孩都给伤害了。生活要继续,向前是唯一的。
枫的父母十天后就离开了上海。
林沣得知已是两天后,
找什么理由去见枫,还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
去培训中心接她下课,还是拿着钥匙直接开门而入?
我到底该怎么办?
真的像枫说的那样放过她?能放吗?放了,幸福就碎了,永远地碎了。
假如枫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我做什么都没用,我什么不做也于事无补。
就当我们有将来,去找枫,不需要任何理由,真爱足矣。
不,不能这样去。
再冷静几天,就几天。
林沣不停地否认自己的想法。
生平第一次彻底地孤独。
无人可帮助,不想惊扰任何人。
只有自己是自己的救世主。
某天。
林沣想到了求婚。
买钻戒求婚。
可钱到哪里去筹,能借钱的没钱,有钱的不会伸手;要是钻戒也能分期付款就好了,现在连手机都可以分期,想必将来钻戒也会,可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借不到钱,也总得开口试试。林沣一股脑儿在纸上列出大串名单,然后排除挑选,再仔细一看,列在纸上的名字都让自己给划掉了。只剩下双亲了,可他们……
我该怎么办?
真的天要绝我?
我不能这样冤死。
坚持,机会会有的。
后羿九个太阳都能射下来,我,一个月亮就抱不到?
天上不行,水中捞,我也得捞出一个。
奇怪。
父母都走了有些日子了,林沣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有。
枫不自主地老盯着手机屏幕纳闷。
某日。
曙光出现了,这种曙光以前也有过。
一小广告公司老板找到林沣,想让他帮忙搞个电视广告,但时间很紧,只有十天。以前这种事情经常有,林沣都婉绝了,他不想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虽然这种事在行业里司空见惯。这次林沣爽快地答应了,搞得广告公司老板有些意外。其实林沣也想此等赚钱,本欲主动出击,既然恰巧送上门,省了力气,看来上天并没睡着。
广告公司老板介绍了基本情况,客户是家大型的保健品生产企业,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业务给拉到手。保健品的名字叫康源,在市场上有一定的占有率,他们想推出更形象更别样的电视广告,而非无休止地功能诉求,但康源最大的弱势在于产品的针对性不强,功能不够明显,是慢热型。最好在片子里喊出更响亮的广告语。
林沣一口接下了这单子,条件是必须先付两万定金,如果广告角本通不过,悉数退回,一旦OK,就转为报酬的一部分。广告公司老板答应了林沣的要求,但只给林沣一天创作角本的时间,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晚上。
林沣相信自己,更相信爱情的力量,他已经看到了钻戒在向自己招手。
第二天,林沣的角本通过了康源企划部负责人和销售总监的认可,他们喜欢人性化的创意和大气的广告语。在整个片子里除了最后,就没出现过康源,全是人们健康生活的真实场景,有小孩,有父母,有老人,还有四世同堂的幸福镜头;这时打出一行字,伴着旁白,“态度决定一切,康源做你后盾。”;最后跳出康源的LOGO,新的广告语随之而出,“康源给你真正健康”。
接下来,林沣找到圈子里的朋友拍摄。
一切顺利。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林沣买下了一枚五十分的钻戒,还有一枚二十分的钻石胸针,总共花了三万多。
晚上,林沣去了培训中心,接枫下课。
枫没有在通常下课的时间出现,林沣就把培训中心找了个遍,没有枫的踪影。
林沣想都没想,乘电梯直接冲了下去,跑向地铁站。
难道提前走了?她不会这样,除非今晚她没来学习。但是来之前朝枫的住处打过电话,没人接就表明枫去学英语了,这是枫的习惯。
习惯就不能改变吗?说不定约会去了。
林沣认定枫不会,一定是早走了,速度快点,兴许能在地铁站追上枫。
果真在地铁的通道里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枫,一身素白,那是国庆前自己买给枫的。枫的旁侧有一男一女,他们聊得很欢,可能是培训中心的同学,看样子在加强英语。
林沣跟了上去,放慢了脚步。
前面的三人都没回头,枫有些感觉。
下了阶梯,三人站在轨道边继续聊天,林沣确信枫看到了自己。/
一会儿,开往枫住处方向的地铁来了,枫与男青年同另一女孩挥了挥手,朝地铁走去,林沣小跑上去。在枫上车的刹那间,林沣把枫拉了下来。
“你干吗?”
“故意装着没看见我?”
“懒得理你,我还要说会英语,你坐下班吧。”
说完,枫转身上了车,门立即关了,车动了。
大约三分钟后,枫打来了电话。
“你不要过来了。”
“为什么?”
“我不想见你。”
“就让我过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我不会让你进门的。”
“我不管。”
枫挂断电话。
犹豫片刻,林沣还是上了地铁。
怀着忐忑的心理,林沣按了门铃。
“门没反锁,你不是有钥匙吗?”
“那我用钥匙开门了。”
进了屋,林沣换了拖鞋。
枫坐在床上,又在欣赏香格里拉拍回的带子。
“从来没见过比你脸皮还厚的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吧,你来干吗?”
林沣没有回答,跨进卧房,一下子跪在床边的地板上,拉住枫的双手,脸憋得通红。
枫怔怔地看着林沣。
“嫁给我吧。”
林沣的表情专注,可爱。
说完,林沣低下了头,自己先偃旗息鼓了。
枫哈哈笑了。
“严肃点,这么郑重的事。”
“很郑重吗?”
“当然。”
“想不到你也玩这么老土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