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友垂着头,脸憋的特别红:“我存的钱都交学费了,在影厂跑龙套的工钱还不知道拿不拿的回来,原来身上的零钱……旅馆还有搭车……”
所以绕了一大圈,其实来要钱才是真的吧?濮然没好气的瞪着他,想想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能怪他,心又软下来。
“我想喝鸡汤。”
“你泄肚子还发烧,这时候不能喝鸡汤。”
靠!
苏友拿着他给的票子出了门,濮然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房间很安静,关着灯,天色比刚回来时暗了不少。肚子里空空如也,嘴里因为吃的糖甜腻腻的,小腹还在隐隐的抽搐作疼,脑子里还是蒙蒙的。
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肉包子打狗了吧?濮然翻了个身,感觉很凄凉。父母被他气的不愿意管他了,金海他们刚刚吵过架,这时候找他太没面子了,还有他泄肚子的原因……对了冯春,周六是他回家孝敬老妈老妈的日子,向他求救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时间……不管了。
正拿起电话,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接着灯被陆续打开。濮然不知怎么想的,忙把电话藏在被窝里。
“啊,你已经醒了。”苏友放下一大堆塑料袋,慌慌张张的在里面翻东西,“不好意思,你等等哦,马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姿势求关注http://weibo。/fquan
15、浆糊人生
苏友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了十几分钟,濮然是真的饿了,期待的直流口水。还当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端上来的是一碗浆糊,还稀呼呼的一点滋味都没。
他差点跳起来,直接把碗和浆糊一起扔到苏友脸上,同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咕……”。
碗里的热度隔着瓷片传到手心,说不定这呆子就这点能耐,生着病没法挑了,但是被一种甜蜜化开的感觉又是什么?
濮然很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一口气把浆糊喝进肚子。
浆糊被晾过,保持着入口的温度,在胃里暖暖的,缓解了不少抽痛,汗也发出来,感觉不那么冷了。
吃过了饭,如果那称得上是饭的话,苏友端了盆热水放在床边,然后从塑料袋里翻出各种药膏药水排了一排,拆了个医用乳胶手套戴上。
“要干嘛?”
“再清理下,消,消炎。”
“哦,还要带上手套,做的时候怎么没嫌脏?”想的够全面的,濮然勾了个讽刺的笑。
苏友挣红了脸,“是,是药店的大夫说,要用手套,才不会二次感染……”
“什么,你跟药店的大夫说这个?”
“我,没见过,不,不知道怎么弄,怕你病的更厉害,又要面子不肯去医院的话,要,要是有后遗症,就,我就……”
苏友的声音越来越低,顿了顿又连忙补充:“你放心,我也怕以后万一遇到那大夫尴尬,特地出了五条街外找了家药店买的……”
濮然气结,怪不得那么久。
腿被打开,某个部位被用沾着药水的药棉擦过,接着有滑滑凉凉的药膏顺着指头进入深处。
濮然保持爬着的姿势,把脸埋在胳膊里,苏友很小心,手指缓缓的刮抹,认真的象个真正的医生,没有一点猥亵或色,情。濮然心里却荡漾出一种几乎无法承受的羞涩,比酒醒后发现身边跟他疯了一夜的家伙是苏友更让他无法面对。
很意外,也很顺理成章的,借着照顾病人的理由,在濮然家住了下来,没跟他商量,他也没主动抗议。
苏友睡在沙发上,每天帮他擦身,给他做食物,喂药上药换药。
不管怎么说,生病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事无巨细,忠诚到时时处处都在跟他说“不”的保姆,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随时随地的教导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说的一切都是无所求的为他好,举出的所有理由都充分到无法反驳。
这样的关爱真让人怀念啊!
濮然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望着天花板想。
相比而言,苏友这些天却过的如坐针毡。除了照顾病人,还要为罗安旭的情况提心吊胆。
他养成了每天买好几份报纸的习惯,生怕自己会在报纸上看到诸如“知名导演高级会所被杀”、“娱乐圈虐恋终幔纭被蛘摺岸裥陨巳松巳税该佳荼缓Α钡南ⅰ?br />
连着几天都没发现,倒是看到了他参与的那个爱情片已经杀青的娱乐新闻,网络纸媒视媒正在大肆宣传,罗导戴着顶包到耳朵的帽子出镜,参与了剧组的采访,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还开记者玩笑,否认了他在捧新人的消息。
苏友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头几天濮然的情况比较严重,苏友全天候守在旁边。
一天有好几顿热乎的,但不外乎浆糊——放了盐的浆糊,剁碎了青菜的浆糊,加了番茄糊的浆糊,打了蛋花的浆糊,点了香油的浆糊,撒了肉松香葱的浆糊……
两天以后,濮然感觉自己如果此刻坐在平底锅上,能摊出一张煎饼。
这样不禁让他开始想念起跟金海一起的日子,他俩最初也不是很有经验,每每自己弄的发烧拉肚子,金海便带着他去吃美味的帮他补身体,海鲜鲍鱼,山珍野鸡,燕窝鱼翅。虽然每回病都要反复一两个星期,但吃的比这破日子好太多。
苏友第三天就开始上工了,每天凌晨三天赶上一波繁忙,七八点回来叫醒濮然,做饭吃饭喂药,过了中午把濮然侍候睡午觉,再去动物园碰碰运气。晚饭过后,濮然看电视,他便倒在沙发上打盹。
说来也奇怪,拉肚子和感冒药吃了两次苏友就给停了,第二天烧就退了七七八八,第三天他的肠胃就恢复了正常作息,第四天中午觉睡过,突然觉得一身轻松,感冒也好了。
第六天,苏友没去上工,早餐是买的,他一个人在厨房折腾,到了中午,上桌的是一锅鸡汤,一盘子鸡泥香芹饺子,和两三样外面买的小凉菜。
他竟然还记得?濮然惊讶,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老家做鸡汤都是烧菜用的,也不知道做法合不合你胃口……”苏友抓着脸,杵在那像个等待检验的机器,“饺子只给别人打过下手,头次自己做,也不知道好吃不。”
不知是不是亏狠了,饿狼一样的濮然觉得什么都很好吃,从未吃过这样香的一顿饭,不管苏友问什么,也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生病一事圆满结束,苏友忙了几天挣了些钱,还了濮然一部分。濮然顿了顿收在钱包里。
终于得了空,苏友想发生了这么多事,靠着罗安旭发达是没什么希望了,同样都花了钱,应该给三儿个交代。
到北影厂时,天色有点沉。许多面熟的面生的都照例在门口蹲着趴活,趴的不止是活,趴的是未来,趴的是梦想。苏友看着人头攒动,里面一有什么动静,所有人便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回想短短这几天的经历,感觉仿佛有点恍如隔世。
人很多,找到三儿不难,尤其是当他要找的人正滚在人堆里,跟好几个人打的火热。
被他揪着打的人棒球帽歪到了一边,三儿一拳把对方的眼镜捶断了腿儿。对峙的几个小子把三儿踢到地上狠命的踹,其余的人围在旁边看热闹。
三儿是个爱张罗事的,说话好听,做事也圆滑,看到他被人围殴苏友吃惊,也很心寒,平日里受过他恩惠的人,竟然没一个站出来。
他冲上去推开了那两个正踢三儿肚子的家伙,仗着小时候练过的底子,又三拳两脚打散了另外两个。以一抵百那武侠书上才有,更何他也只会摆摆架子,撂下那么多年,根本不抵用。知道久了吃亏,挨了两下,拉起三儿就跑,跑过了天桥,又钻胡同,在个没灯的窄巷里停下来。
探头观望了半天,确定没人追上来,两个人面对面,软在地上。
“妈的,那小子说我贪兄弟们的工钱,叫其他人都防着我。”三儿抹着一脸灰,又啐了一口痰,“胡说八道,这种嘴碎也能在剧组里混下去,真不知那帮爷爷怎么想的。”
苏友喘着粗气,缓了缓说,“别理丫们,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几天倒霉,没什么活。你那怎样,罗导给找的戏,靠谱不?”
苏友脸变了变,然后叹了口气,“三儿,我请你喝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榜了,日更!
16、第三个人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