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脸色缓了许多,挑眉看了一眼那小厮,咳嗽一声就开始赶人。
到第三日的时候,沈赢和刘程璧便应了胡瑞的邀请,前去赴宴。
胡瑞知道今年解元是沈赢的时候,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沈赢有如此能耐,思来想去,自己生性谨慎,扰乱科考的案子早已承给知府去了,但现在自己却落了个尴尬的局面。
这算是办事不利,回头真的考中了进士,那随意参自己一本,不是倒了大霉吗?
胡瑞思忖良久,这事情过去十多日了,知府也没有重新审这个案子,内里大多有什么不对劲的,自己现在是趁着还知道些内幕的时候,告诉沈赢,好攀些交情,还是和知府一道,对这事情不理不睬。
想了许久,胡瑞考虑再三,沈家和何家结亲,听闻沈赢由何家老太爷亲自教习,就奔着紫禁城去了,日后前程定不是他们能够比的,这一次,胡瑞决意押在沈赢身上。
这一场宴会是低调的紧,几乎没有叫任何人知道。
沈赢对顾南枝也没有多说,只是告诉她胡瑞请他去,可能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顾南枝觉得自己要跟着去,胡瑞难眠会心生怀疑,便说:“我不去了,你们二人小心些。”
沈赢皱眉,“那你一人在家,要小心些,我叫黎晏书今晚不要出去。”
顾南枝知道他怕有人来偷袭,“我知道,我会警醒些的。”
沈赢仍旧不放心,便让黎晏书带着顾南枝去人多的地方走一走。
黎晏书应了这差事,等二人走后,便拉着顾南枝出去玩。
“这街上就我们这里热闹些了,晚间还有灯光,若再远一些,便漆黑了,不知道有什么可玩的。”顾南枝百无聊赖,甚至心里有些想沈赢。
黎晏书见她实在无聊,便道:“咱们要不然回去,瞧你的样子要睡觉了。”
顾南枝立即都:“没有,只是这地方没有可以玩的,要知道我们那”
黎晏书正注意两边的小摊贩,听见她话,也没有在意,顺口问道:“你那?大鼓镇吗?的确是繁华,和芦城别无两样了。”
顾南枝嘟嘟囔囔,“大鼓镇好”
黎晏书点头,“对,好!”
顾南枝:“咱们买些吃的便回去吧!”
黎晏书啊了一声,“现在回去?”
顾南枝打了个哈欠,“反正走回去也消磨了时间,咱们呆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的。”
黎晏书就没注意顾南枝的话,一直往前看,走了两三步,瞧见前面有几个小食摊子,便乐的满脸笑容,指着就道:“咱们买些吃食回去,我来省城多日,都不曾吃过这里有名的驴肉烧饼,听说十分香的。”
顾南枝来了兴趣,跟上去就要喊他多买几个,忽然听到身后一串脚步声,来的紧急。
她赶紧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拉着黎晏书就往前面跑。
黎晏书被拉的一个趔趄差点倒下了,“怎么怎么突然跑起来了?”
顾南枝不答话,脚步更加快了。
待转到了人多的街道,顾南枝放缓脚步,仔细听闻身后,竟然没了那脚步声。
☆、第四十一章幕后之人
但是顾南枝仍旧不放心,拉着黎晏书一路快步走回去。
黎晏书一开始懵怔的紧,后来就知道顾南枝是发现什么了,所以快步回去,便也不再说话,挣脱了她的手以后,紧紧跟着顾南枝。
一回到家,瞧见黎晖在院子里面打盹,二人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月亮才升起来,外头也还热闹,却叫顾南枝吓的面色发白。
坐在院子里,缓了一口气以后,顾南枝看着黎晏书的脸,觉得有些后悔。
她不该同意沈赢的,将黎晏书拽进这个漩涡里面来。
他们这几日备受煎熬,眼看着科举已过,这时候出了事情,那他们怎么对得起黎家的人。
黎晏书为人正派,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要是在这里受了牵连,她怕后悔一辈子。
“黎公子,其实”
“南枝,你要不歇息一会,我瞧着夜里也凉,明日还要忙一天。”黎晏书知道她要说什么,愧疚快把她压垮了。
顾南枝觉得喉咙发堵,那句话梗在嘴里,说不出来,十分难受。
“黎晖,你去沏茶来。”黎晏书叹口气,转头吩咐黎晖做事。
黎晖知道二人要说话,得了令就快步走到后面屋子里。
“南枝,我斗胆叫你一句,在我心里,就把你当做妹妹一样,我也知道你们三人都是心善的,我从结交沈赢开始,就知道他才华惊人,羡慕是有的,更多的是敬佩,这辈子我没服过其他人,就只有沈赢让我服服帖贴,而和你和程璧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也不是笨蛋,也不傻,知道你们瞒着我许多事,你几次三番提醒我,我都知道。”
顾南枝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在这世界里,除了沈赢和刘程璧以外,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和黎晏书在一起生活着,就像是以前大学同学一样,情谊自然深厚起来。
而他也不在乎什么世人眼光,俗世礼节,他只知道,他当真是交朋友了,交知己,顾南枝是他少数称的上是朋友了。
黎晏书也知道自己长袖善舞,怕他们颇有微词,但其实是真正入得了他眼,几乎没有什么人,沈赢自不必说,刘程璧性格坚韧,天赋惊人,就连顾南枝也与常人完全不一样。
他想若是没有遇见这群人,自己怕是庸庸碌碌这样八面玲珑一直过下去,所幸他遇见了,便不怕危险了。
朋友自是朋友应该所承担的,若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同度过难关,那与以前有和分别。
黎晏书将自己心里话都一并说了出来,然后道:“我是你们朋友,我信你们,安危不是交给你们了,是愿与你们一同度过难关,这叫知己!”
顾南枝听他说完,脸色复杂,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便沉默着。
沈赢这时候和胡瑞已酒过三巡,有些醉意了。
胡瑞还是不肯松口,沈赢已经有些不耐了,便不再喝酒。
刘程璧自始至终只是坐在一边,等到必要的时候说上一句,这时候他尽量低调。
沈赢受不住,到最后只能道:“胡大人,酒喝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今日请我们来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胡瑞犹豫了一会,“沈解元啊!咱们小官小吏,一直没什么作用,出了事也不敢顶了”
沈赢嗯了一声,“胡大人直说便是,我自然理解胡大人。”
胡瑞这才点点头,“上一次你们状告的那几人来头不算小,我知道你们心里着急,现在这案子被送到知府那里,我不过一介通判,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何况这样大的事情。”
沈赢见他这般磨蹭,只能顺着话继续说:“那知府大人可有把握破案呢?”
胡瑞笑了笑,道:“知府大人明断是非,自然知道那几个人罪状,但是本官移交过去前,也曾审过一次,那几个人吓了两回便招了。”
“哦?真的?”沈赢挑眉。
胡瑞这时候端起酒杯,“只是这事情实在蹊跷,我叫人去查他们,竟然查出来的是芦城的一个县丞,姓刘,后来几次三番的捣乱考试,原来是为了家中女婿考一个好成绩。”
“蹊跷的是,这个刘县丞女婿没有考中。”胡瑞看向刘程璧。
沈赢咳嗽道:“什么意思?”
胡瑞嘴角翘起来,手指点在桌子上,甚为倨傲的说:“若说他女婿有本事考上,做出此事扰乱科考,到也没什么,可是我瞧了那人文章,狗屁不通,竟然还想拉下解元,可就算让他成功陷害了这十几个学生,那人也还是考不过,我觉得甚有不妥,不知此事解元如何以为呢?”
沈赢低头,浅浅一笑,“我倒是认识这学生,名为顾朝西对不对?”
胡瑞皱眉,“是的。”
“那原是这个人,我就觉得清楚多了,他所害之人是我们几个人,是因我们一同参加县试,我们名次远远高于他,他本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那刘县丞也曾有意向别人求亲,最终让他落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