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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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日的下午,于临安在厨房里备料,我则在客厅里看央视的春晚预报,于临安突然跑出来,催着我快点换衣服去超市。

“做什么?”

“有些调料没有了。”他说的很急切,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又麻利的把围巾给我弄好。

我不大喜欢他的过于殷勤,似乎我是个手脚不方便的,于是皱了眉,向后退了一步。

我已经习惯于看见他受伤的表情——总之是他受伤,并非我。

痴情之事看过太多,最终也就只有麻木了。

在超市里兜兜转转,将那几样调料收罗齐,等待付账的其间,电话响起来,我看了看手机屏幕,却不想是很久不见的蒲南打来的。

将付账的事情交给于临安,我拿着手机走到出口才将电话接进来。

“你好。”

“……”电话那头是沉默。

“如果没有事情,我就挂掉了。”嘴上这么说着,拇指已经按上了挂机键。

“你过的一点也不好。”他说。

“……”于是就轮到我沉默了。

好,不好。

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了,他将会有孩子,他将会有美满的家庭——如同他父母所希翼的一样。

“要过年了,”我开口,仍旧是惯有的笑着说:“祝你合家欢乐。”

“你是在讽刺我么?”他声音透出愤怒,然而不知为什么,再不见过去的尖锐与张扬,若是过去,他必然是暴怒的挂掉电话,绝不会说这些个口水话。

“……”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他控诉一般指责我:“咱们不算完,朱泊,咱们一辈子都扯不清。”

“你结婚了,该对婚姻负责。”

“那是我的事情。”他顿了一下,“你跟于临安那小子搞到一起,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记着,朱泊,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总要带你走的。”

对蒲南,我觉得实在不需要再做什么沟通,如果说命运重新安排我们在一起,那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反抗。

我从来都只是顺应命运的意义,更何况……我依旧喜欢他而难以忘怀。

我笑了笑,“你真的什么都不想了么?”

“我弄了一笔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具体怎么走,我会再联系你。”他快速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蒲南是通过什么途径弄了“一笔钱”,他向来是看不起小钱,那笔钱到底是个什么数目,想多大都不为过,同样我也无意于知道他是如何弄来的。

只是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似乎……触动了心里某个地方。蒲南占据了我生命中太多的位置,他的任何一句话,我都难以抗拒,这已经形成一种本能,使人无法自拔,即便是有怨恨在其中,然而只要他一个小小的邀请,我都不能拒绝。

我无疑是希望同他离开的,无疑。

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抬眼望过去,于临安已经提着塑料袋走过来了,我对他笑笑:“买完了?”

于临安对我的笑脸相迎很是诧异,“谁的电话这么开心?”

“蒲南。”

他的表情僵硬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估计到公共场所实在不大方便讨论,只是沉默着去去了车。

回去以后,他将手里的调料放在餐桌上,对正在解围巾的我说:“朱泊,能跟你谈谈么?”

我挑了眉毛看他,不认为跟他会有什么共同语言。

于临安不管我是否有做为的意愿和自觉,自顾自的说道:“你忘记了同我住在一起的初衷么?”

那些暧昧的泡沫与喜悦,便被这么一句话劈中,从深沉的美梦中醒过来一般,不再甜美。

是的,我几乎忘记了同为什么会搬到于临安的住处。

那个时候,确实是真的要将蒲南隔离在我的生活之外,我已经疲于应付他的纠缠,以及他的毫不放弃,然而再多的抵抗,也赢不了蒲南的一句诺言。

“那是我的事情。”我说。

于临安对于我的敷衍不再沉默,“你跟蒲南逃的再远,也会回到这个地方。”

我看着于临安,对于他的诅咒表示厌恶,即便我和蒲南真的再次落得那样的结局,于他又有何干系:“那也是我的事情。”

“这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朱泊,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是太聪明了,所以反而又愚钝起来。蒲南有什么样的本事,他爸又有什么样的本事,你自己清楚,他家是什么样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想必你也是清楚地,为什么要以卵击石呢?”

我抬眼看他,对他的苦口婆心无动于衷。

“你可以找别人在一起,谈恋爱也不是非要一个人不可,是不是?蒲南那里已经行不通了,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我笑笑,问他:“你有没有真正喜欢过谁?”

或许真是到了动情之处,我问的平淡,然而言语间却多了些凄冷。

于临安便因这么一句话沉默。

“蒲南对我就是那么回事,谁也替代不了,你明白么?”我冷笑一下:“你这种小孩子,懂感情么?”

于临安被我讥讽的语调刺的满脸通红。

我转身将大衣解下来挂好,不想再同年轻人争论这些仁者见仁的事情,却忽然听见于临安大声说:“我怎么不懂感情,我就是喜欢你,而且也不会像你那么莽撞!!”

我似笑非笑看他一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对于临安向来是如此冷淡,即便是他在我悲惨的时候伸出了手来,即便我也愿意让他拉我一把,但到我不需要他的时候,也不会考虑什么滴水之恩的迂腐调调。

我就是这样的人,入不了眼到不了心的人,如何死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我从来都是这样,在对蒲南的喜欢与着迷里沉浮徘徊,今日说爱,明日说恨,今日埋怨,明日又依恋,反反复复,明明暗暗,感情便是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切,也不过是那生活华丽外表上的一粒尘埃,于它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腊月三十的早晨,我起来时,于临安已经在厨房做年夜饭了。我将空调温度调高,衣着单薄在客厅里看电视,过年也就是这么个样子,热闹热闹就行了。

于临安没有请朋友一起过年的打算,他说在北方三十是不能串门的。

我倒想问他,我这种外来住户,是否已经违反了北方的风俗,然而终于没有出口,同他也没有什么兴趣笑闹。

昨天那番所谓的“谈谈”结果也就是没有结果。我早早睡下了,半夜醒来一次,另半边床仍旧是冷的,客厅飘来烟味,我印象中,他是不抽烟的。

今天早上起来,果然见烟缸里七八根烟头堆着,我那半包随手扔在桌子上的烟,只剩下两根,我笑笑,随手点上一根来,看着银雾袅袅,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毫无牵挂才是最美妙的生活。

厨房飘来饭菜香味,年我向来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模糊记得在孤儿院的时候,会吃到带肉的饺子,与平时的水煮菜相比简直就是珍馐佳瑶,可是最多也就是一人五个,吃完以后只有垂涎别人碗中,到最后,碗里能舔的连一个肉渣都不会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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