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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聚会的人中,最合算的要数一位纯种的北京先生,据他自己介绍,他是中国派驻世界银行工作的人员,属于联合国编制,挣美金,花美金,走遍全世界,工资不上所得税,花钱不交消费税。
参加聚会的还有三个老外,在美国聚会,把美国人叫老外,实在有意思。其中一个中文不错,也叫自己老外。彼得不会中文,我在厨房的时间很长,所以,我们俩连话都没有说。这次聚会,他并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甚至不记得他的长相。
聚会几天后,我的一位朋友打来电话,“一个男士想认识你。”
“谁?”我问。
“那天参加聚会的一个老外。”
“哪一个?我怎么没印象?”我极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那天没有人和我聊天儿,也没有感觉谁的眼睛盯着我。
“就是那个高个子美国人。”朋友说。
“那天参加聚会的几个美国人都不矮。”我回忆。
“就是那个。”朋友见我没反应,说,“你的记忆力和眼睛真差,你还没有老啊!”
我说,“我是没有老,但我喜欢吃,你知道的,那天我除了做菜,就是吃了,那天的菜特别馋人。”
“好了,算你福气,吃这么多也不胖。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他叫彼得·施林伯,是胖Ben同事的朋友,转了八道弯找到我,想和你认识。我记得他那天去了Party; 长得还不错。嘿,生了个混血儿,别忘了起中国名儿。”朋友连珠炮似地放起来。
“我说,正经点儿好不好,你这是哪儿对哪儿呀。”我说。
《爱之罪》第三章3
彼得先打了电话给我:“我叫彼得·施林伯,你好。”“你好”是中文发音,我还真听懂了。
“你在哪里学的中文?”我问。
“昨天在ABC海鲜酒家。我想,今天要给你打第一个电话,所以让服务生教我的。”
彼得的声音不仅好听,而且说出的话也好听。是个有心人。他约我出去吃晚餐,我答应了。
我真正认出他就是彼得,是在他走向我时。他已在餐厅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我来了,忙迎上来,双手拉住我说:“真高兴又见到你。”他没有吻我,热情而适度,让人舒服、自在。也就是在这短短的瞬间,我喜欢上了他长长的腿。转身进餐厅时,我又瞟了一眼他的背后,臀部翘翘的,让人联想到他的好身材。
坐到座位上,我这才仔细端详他的脸,这是一张明朗的脸,不高不低,干干净净的额头,深凹进去的蓝眼睛,鼻子和嘴不大也不小,还有我喜欢的那种稍尖一点儿、稍翘一点儿蕴藏着能量和智慧的下巴。他坐在我对面,拉着我的手说:“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我说。这都是些客套,谁会把上班时的烦恼带到第一次约会中呢?那是傻瓜干的事。
“挺好的,特别是现在。”彼得回答。他可真会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是英文,他的母语,所以他显得会说话,还是他就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但无论如何,他不过分。
“你喜欢吃意大利餐吗?”他问。
“很喜欢。”我说。
“我也喜欢。我祖上是德国裔,德国可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菜。没有。”他还重复了一句。
总觉得德国人傲慢,彼得倒挺谦虚。不过,说起来,德国人也挺大度,每年都向全世界人民道一次歉,“我们错了,杀了很多犹太人,挑起了世界大战。”日本人不仅不道歉,反而纪念他们的罪行,岂有此理。我可不会和一个小日本约会。
“德国的车是一流的,还有相机、钢制产品……”我说。彼得越谦虚,我越是赞扬几句。德国车确实不错嘛!
“日本人的车也不错,Lexus、Camry长得就像奔驰的侄子,还是直系侄子,没有出五服。”彼得说。
我和彼得哈哈大笑。彼得挺幽默,还是国际幽默。半个世纪前,德国和日本同是轴心国,现在却成了强烈的竞争对手。让彼得这么一说,有面子多了。
“到美国几年了?”彼得问。
我掐指算算,真快,都6年了,“6年了,3年读书,3年工作。”我笑笑,看着彼得。
“哪儿好?美国还是中国?”彼得问。
又是这个问题!从飞机降落到洛杉矶的那一天起,一直到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问我这个问题,上千次了吧?!美国人,台湾人,香港人,欧洲人,总之,住在美国的人,都问我同一个问题。人们的眼睛后面,都期待着我说美国好。不好,你怎么跑到了美国?!不好,你怎么住在美国?!
彼得也这么问,不奇怪。他也住在美国。
但是,这能比吗?
美国和意大利能比。我从意大利回来,一个多月都不愿看见在美国百货商店里买的服装,更不愿闻从美国餐馆里飘出的味道,没办法和意大利比,无论服装,还是饮食。美国的东西土得掉渣儿。
我可以比这两个国家,因为我没有生在那里,也没有长在那里。
“有人说中国特别好,有人说中国特别不好。我说中国是我妈。(Some one says; China is fair country。 Some one says; she is not good at all。 I say; she is my mom。)”我告诉彼得。
彼得愣了一会儿,点点头,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时,我并不知道,有关母亲的话题,会深深刺痛他的内心。
“你喜欢什么体育运动?”我转了话题。彼得侃侃而谈。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我们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彼此聊天,话题并不让人烦。餐厅里人很多,热闹的气氛把第一次约会的陌生感熔解了。
晚餐后,我们到大街上溜达,消磨约会的时间,初次见面,彼此没有恶感,异国文化,所以双方都很注意,举止很小心。在一家工艺品店前,我提议进去看看。彼得欣然同意。一进门,我立即就被眼前玻璃柜里的玻璃瓶吸引住了。我走过去,定定地看。那是一个透明的湛蓝色瓶子,瓶内面画着弯月,月下一棵树,茂盛的叶子在月光下沉思。彼得走上来,右手搂到我的右肩,轻轻地说,“挺宁静的,对吗?”我一下触电了,我知道自己开始喜欢彼得了。他碰到了我的心。“对,挺宁静的。”我脸微红,侧目看他一眼。
出了工艺品店,彼得轻轻拉起我的手,我允许了。恋爱就这样悄悄地开始了,像夏夜的小草味道,清清细细地袭上我们的心头。
为什么不呢?一个是身材矫健、明明亮亮的美国男士;一个是身材纤细、清清秀秀的中国女性。他在公司工作,我完成电影和历史两个专业后,在一家电影公司的研究室工作。两个成熟的、举止穿戴得体的男女手牵着手,怎么不会走到一起呢?!再正常不过、再无法让人挑剔的约会了!
这次约会,是我和彼得第一次正式约会,又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永远留在我心里。那是一种含蓄的、清泉滴渗的约会,是我的性格、我的文化所能融合的约会。如果彼得很热情,如果彼得很高傲,我都会跑掉。因为他说了“挺宁静的,对吗?”,我才有好感。
临别时,彼得说,我希望能再见到你。我点点头。他又说,我会给你打电话。我又点点头。其实,我心里很明白,男人说打电话有两种涵义:第一,他真心要和你接触,这句话就是传递他的信息;第二,他不想和你接触,这只是句客气话,他不想伤害你。女人千万不可对此认真,尽管有好感,但我告诫自己,不可认真,所以我只点头,没有更生动的反应。
第二天晚上,彼得打电话了。他是真心要和我接触,我也开始对他说的话认真起来。我们才牵着手走下去。
《爱之罪》第三章4
谁又能料到今天的结果呢?
我在同一条街道上徘徊,走过那家餐厅,走过那家工艺品店,但只有我一个人,带着恐惧,不知性命如何而又拼命挣扎。I fight with myself and I against my dear Peter。 Not just by mind; and also by the law。
2点10分,D法庭的宪兵出来叫我的名字。
“法官已经签署了,有效期3个星期。你送一份给你所在地区的警察局,一份给你的前男朋友。但他的这份,你不可以直接送。或请朋友送,或是请宪兵,或是找私人速递公司送。”这位宪兵很耐心地向我说明。
“我怎么才能找宪兵送?”我问。
“法庭宪兵办公室在1楼102室。费用30美元。”宪兵对我笑笑,回答。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拿着这份家庭暴力禁止令(DOMESTIC VOILENCE PREVENTION/RESTRAINING ORDER ) 平静地下了楼。
在法院的宪兵队办公室里,我又填写了一份申请表,包括彼得的上下班时间,然后交了30美元,作为宪兵送达的费用。由身穿警察制服的宪兵,将临时禁止令亲自送达到彼得手中,我比较放心。这会让彼得震惊,这个禁止令是向他宣告,我以诉之法律对抗他的恐吓威胁。他接到后,必须在法庭制定日期出庭,如果不出庭,他自然败诉。但是,如果他没有收到禁止令呢?如果他躲着或拒绝给宪兵开门,不接受禁止令呢?想到此,我的心又是一震。但我无路可走,只有等待宪兵的送达通知。
法院指定6月8日开庭审理我的请求,如证据属实,法院将给我颁发一份有效期三年的禁止令。如此,每隔三年,原告可以去续延禁止令。我决定永远续延下去,直到我死或他死。
一个女人,如果有了这种想法,她对他的爱已经燃尽。
走出法院,天空还是那么蓝,云朵还是那么白,街道还是那么净,车还是那么多。洛杉矶和往常一样,变的只有我。想起彼得那双吸引我的眼睛,再想象他那不大不小的嘴在话筒那边一张一闭地威胁我,我就精疲力竭了。
《爱之罪》第四章
《爱之罪》第四章1
“你好。请找艾尔斯探警。”我拨通了电话。
“我就是。”电话那边一个女人干脆的声音。
“我是杨眉。”
“嘿,杨眉,你好。”她想都没想就呼出了我的名字。我的案子就在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