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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快要触碰到他肩头的指尖,剥开散乱在那额前的碎发,吻上因为熟睡变得温热的唇瓣,“好梦……好眠……”
回到餐厅,Mint已经摆好了餐具。
“呵……”坐到长桌旁,我自嘲地笑着,“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最自觉的客人。”
“Tamarisk不吃晚餐吗?”Mint拨弄着盘中的青豆,“他太瘦了,不吃不行啊。”
“他更需要休息,等会帮他留东西在厨房吧!”人类食物像白蜡一般,还是那样难以下咽,“把青豆吃掉。”
“额……”被发现小动作的人,吐了吐舌头,“好。”
窗外,浓黑的天幕上镶着稀落几颗星。沉默的餐厅内,只有细微餐具碰触的声音。
“晓……”Mint低着头,放轻声音试探地问着,“我算是晓的恋人吧?”
“……”果然蜘蛛的饥饿不能用人类食物来满足,我握住刀叉将羊排切成碎块,没有回答。
“晓……”MInt的声音在颤抖,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食物,“我应该不是吧?”
“……”不知如何回答,我沉眼拿起盛着白兰地高脚杯。
“那晓的恋人是谁?”无法克制自己的人,用手背擦着眼泪,“我好……羡慕……”
起身走到哭出声的人身边,伸出手指,沾到Mint脸颊旁的眼泪后放到唇间。
好甜……这是……果然,你就是小猫……我抱住用胳膊挡住脸哭泣的人。
“没有,”用唇摩挲着Mint满是泪水的脸颊,衔住那濡湿的眼羽,“我没有恋人,你就是。”
小猫,你就是…现在只有你……
……
在Mint睡着后,我一个人晃在宽大植物疯长的庭院中。
真是甜的……靠在大理石长椅上,掏出从Mint那里偷过来的香烟,衔在唇间。
那眼泪…是为我流的……这样的事实让我胸口被一种温软的感觉堵满,快要溢出。
好甜……仰头看着云间昏黄的弯月,自顾自地笑着。
“啊——”一声嘶叫从二楼Tamarisk的房间传来。
来到二楼Tamarisk的房间门前。
一切都安静了。
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原本睡着的少年已经被噩梦惊醒,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晓……”听到嘶叫Mint也醒了,“你怎么……”
我捂住Mint的嘴,将他环在怀里,示意他不要出声。
乳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斜斜地泄进维多利亚装饰风的房间,铺满古旧的橡木地板。Tamarisk裹紧黑袍站在高大落地窗面前,沁在暖色的月辉中,像是暗夜中纤细的精灵一般。他微扬着线条美丽的脖颈,金色眼眸望着泛着月光的海面,微卷的黑色碎发被海风掠动。
少年解开裹着身子的黑色长袍,面向海面,重重跪下。
“原谅我……”他双手合十,低头哭泣着。纤薄的肩胛骨不住地颤抖,彷如寒秋中的蝴蝶,美丽却脆弱得不堪一碰。
在皎洁的月光下,Tamarisk白皙的肌肤通透,金色眼眸染上乳色厚重的月光,扇动的眼羽挂着泪珠。
“原谅我……”少年哭泣地重复着。
海风袭来,Tamarisk不由抱住双臂,窄小的腰下,竟然是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怀孕了……我诧异自己眼前着不协调的一幕。
看出异端的Mint,撰仅紧我的衣摆。
“原谅我……”无声哭泣的人跪在地板上,不断地低语,“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Clematis……”
蜘蛛 面容因为心脏的溃疡而憔悴 我因你有罪(五)
章节字数:1538
溃烂化脓的伤口。
必须重新划开,割下坏死腐烂的组织。
但那…会痊愈吗?
“原谅我……”Tamarisk无声地哭泣着低语,纤细地身体不断地颤抖,“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Clematis……”
他跪着月光中,白皙通透的肌肤被香槟色的月辉裹住。微卷的碎发,黑烟般眼羽微垂被泪水濡湿,金色眼眸染尽水色。海风掠动蕾丝落地窗帘,赤裸的人不由抱住双臂,窄小的腰下,高高隆起的腹部和他身体性别极其不协调。
“他……”面前的一切让Mint无比诧异,差点惊呼出声。
我捂住Mint快泻出声的双唇,带着他回到自己房间。
“他…他是男子?”Mint躺会被窝,不可思议地问着。
“嗯,”我解开衬衫,在Mint身边躺下,“睡吧,那是他的秘密。”
“男的是不可以怀孕吧!”身边的人不相信,转过身看着我,“他一定是第三性。”
“Tamarisk,”伸手将怀里人搂住,“他可是很坚强地活着,已经快要忍受不下去了。”
“他……”
我吻住要发出疑问的唇,让Mint的头紧贴在胸口。
“睡吧,”我看着窗外那片被月辉染尽的墨色海洋,低语着,“那是Tamarisk不愿意让人触碰的伤口,已经溃烂化脓,满是血污的伤口。”
怀里的人因旅途劳累很快入睡,发出酣甜轻微的鼾声。我将鼻尖埋着Mint的颈窝,在清新安稳的气息中闭上双眼。
Tamarisk…我不忍剥开你的记忆……
在Clematis庄园已经三天了,Mint尝到Tamarisk的手艺后,便请求对方教他意大利菜的做法,整天泡在那个华丽带有田园味的厨房中。
我闲逛在这个崖边庄园四周。周围颓败了的华丽装饰都可以看出庄园昔日的繁华。推开地窖厚重的木门,古旧的橡木味和着隐隐的酒香扑鼻而来。这巨大的地窖中,橡木桶存封的甘美葡萄酒整齐地列放。
“吴晓先生,这些酒您要是喜欢可以随便用,”身后响起Tamarisk轻缓绵柔的声音。
“我可喝不了这一地窖的葡萄酒。”
“今晚,Mint要用这酒来烹饪小牛肉,”少年用银制杯具接满烟红的液体,“他明明不擅长烹饪,却为了您要做很复杂的菜肴。”
我将蘸着葡萄酒的指尖放到唇间,浓厚芳醇的香气在口中晕开,“麻烦,你转告正在忙碌的恋人,我很期待今天的晚餐。”
Tamarisk弯起满是温暖却溢满哀愁的金色眸子浅浅笑着,微微欠身离开。
“你……”望着那裹着黑袍的纤细背影,咽下了话语。
我可以帮你的……我无法开口,不忍心撕开他裹在脆弱掩饰下的伤口。
晚餐后,Mint推着想要帮忙的少年离开餐厅。
“晓,你也出去。”带着花边围裙的人很有主妇范儿。
“额……”被驱赶,我只好手插着裤袋离开。
Tamarisk已回到二楼的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触摸着面前陈旧华丽的茶几。想要从这些物品中读出有关少年的回忆,可是记忆太过模糊,无法将拼凑成形。
果然不能放着你不管……起身,向着二楼走去。
少年的房门微敞着。
“笃笃笃……”无人应答。
“是我,可以进来吗?”
依旧无人回应,只好推门而入。
在可以看见海上夕阳落地窗前。少年窝在褐色竹椅中,轻合着眼幕,睡着了。玫色的阳光温柔地披在着轻触及碎的纤细身躯上,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人染上温暖夕阳。
我单膝跪在竹椅旁边握住,少年的手。
记忆从指尖处传来。
悲凉苦涩,偏执脆弱。
让人胸腔压碎,无法呼吸。
蜘蛛 面容因为心脏的溃疡而憔悴 我因你有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