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划着银色蛛网,横飞雨滴噼噼啪啪的落在棚顶,几乎阻断人类那本来就短窄的数百米视线。
另一边,得到情报的织田信奈带着自己最信赖的家臣穿过森林小道,朝桶狭间赶了过来,路途害怕被警敏的斥候现,甚至还相当细心的用麻布包住了马的蹄子,而人数也相当至少,只有三百人左右,可谓谨慎至极,完全不是其他大名眼中的‘织田大傻瓜’的形象。
虽然雨水阻碍了视线,但是也拜这场雨所赐,散布在国境上的今川军的各个部队的视野也被完全地打乱,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向着桶狭间如疾风一般推进的信奈军。
很快,织田奇袭一行人如同疾风般,赶到了黑袍人所说的地点,望到那矗立在桶狭间的西侧山麓,印着今川家特有的一圆双杠家纹的营地。
然而这理应无人察觉的一幕,却被两个人现了,一个是事先早有准备,借助隐身法,躲在树林之中的蜂须贺五右卫门。
还有一个是站在山顶上,率领着松平元康的忍军的领——服部半藏,他静静地看着陷入泥泞的大地以及在这漆黑的海洋中仿佛一条黑龙一般冲锋前进的织田军的身影,眼神中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若不是提前有预料,那位今川义元战死于这种地方,也只能用天意来形容吧?
除此之外,还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一同跟来的黑袍人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鼠。
“真是天助我也。”
织田信奈坐立于山麓之间的骏马之上,喃喃自语着,高举手中的华贵佩刀长谷部国重(简称压切),天空闪电雷鸣,她用近乎能与之抗衡的声音大喝道:“织田军的诸位!今川家的本阵就在我们的面前,这是将是记入历史的一刻!各位,把你们的命都交给我信奈吧!目标只有今川义元一人。”
暴雨中的桶狭间,雨点劈啪作响,闪电雷鸣。
就在轰雷落地点着了今川义元本阵的时候,仿佛摩利支天降临一般,骏马嘶鸣,美丽的金在空中荡起阵阵光波,一名美丽的姬武将单枪匹马向着谷内长驱直入。
是织田信奈。
“全军突击!冲啊啊啊!!!”
少女竭尽全力的咆哮屹立雷鸣暴雨之中,却又很快被织田军接连响起的怒号给压了下去,交织不断的声音在这大雨中显得那么刺耳,历史记载的一幕再度展现于现实。
可在这一刻,无数人热血沸腾之时,最为谨慎的丹羽长秀突然皱起了眉,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桶狭间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
然而家主织田信奈的命令之誓早已出,无数织田军拍打着手中的长鞭,侧翼挂着织田家纹,朝下方的狭窄平原全力冲锋……
第五十五章 致命的三段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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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兵过河,永无退路。
离弦之箭,永不折回。
深知此理丹羽长秀银牙一咬,只好跟着织田部队一同冲锋,哪怕明知前方是死路,也得一起赴入黄泉。
“终究还是来了吗?”
望着那如同洪水般奔腾的军队,方言眼神若有所思,同样低声喃喃自语着:“但信奈你肯定不懂吧,这将会是你的坟墓,而不是你迈向天下布武的跳板。”
“方方方言氏!出击吧!”一旁蜂须贺五右卫门紧张的喊道,几乎想要代替对方提前下达反攻的命令,那种势不可挡骑兵要是冲锋起来将是谁都无法阻挡的平原雄狮。
“大家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最佳射击的时刻。”方言猛地一转身,大喝着,目光冰冷,在这种时刻身为指挥官的他必须更为冷静,可以说胜败就决定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长康大叔也欲言又止,那奔腾的骑兵高举着织田家纹,以肉眼可见的度向他们逼近,这种距离大概只需要五秒左右便可达到。
“我才是指挥官,既然你们把命交给我,那就相信我的判断力吧!集中注意力,点燃火绳,等我命令!一切按原计划实施。”方言厉声道,同时将自己手中的火绳枪点燃,平举对准前方的骑兵,这种时候哪怕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山中鹿之介看了眼方言,也站出来高声安抚道:“大家不要慌,这里虽然是平原,但距离根本不够长,再加上数量悠闲和狭窄地形的影响,他们无法挥骑兵的所有实力,而我们又是铁炮队,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川并众们吞了口唾沫,看到方言和鹿之介两位核心如此坚决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相信对方,将注意力投到前方战场。
眨眼间,织田家的骑兵已经达到了桶狭间的中间地带,只需要再过数秒那铁蹄便能狠狠踏在他们脸上。
所有人都在死寂中沉默着,掌心溢出了冷汗,但拜训练所赐,手中的火绳枪还是稳稳握着。
方言心中也是紧揪,他身上的压力比谁都大,要是失败了,所有人都会跟着他一同阵亡,他深吸了一口气,在织田骑兵脚步踏出中央地带的下一刻,突然瞪大了眼,目眦尽裂,大喝出声。
“兵半渡可击之,第一火炮队,射!”
那声音很小,却可以和冷凝的雨水媲美,同时还清晰可闻。
方言狠狠扣下扳机,紧接伴随而来的是齐奏般轰鸣的枪声以及刺鼻的硝烟味。
啪!
无数弹丸从火统中喷射而出,在如此近的距离,织田家的骑兵对方言他们来说简直是靶子,而且还是排成直线不会移动的那种。
正在冲锋的织田骑兵瞬间被击落于马下,不然便是因为受伤的马而跟着重重下跌,马翻人掀,织田家在顷刻间阵亡了近五十位骑兵。
之前那高亢的怒号在这一刻被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无法出声音。
“是铁炮队!”有人当即惊恐的大叫道。
“火绳枪在短时间内只能射击一次!”冲在最前方的织田家猛将,柴田胜家手持卜字戟大喝道,防止整只队伍陷入混乱当中。
“不要怕,趁现在冲过去,冲啊!”无数亲卫队也跟着怒号。
“今川义元的脑袋是我的!”
“杀!!!”
士气又再度高昂起来,无法抑制。
然而这犹如电光石火般被历史所记载和歌颂的奇袭作战,在下一刻,却即将被彻底被捣毁。
战争并没有结束,一轮百人的齐射只是消灭了对方少量的有生部队,让对方陷入微微的混乱当中。
但另一边,方言那指挥着川并众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太多的喜悦,也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冷静。
“第一铁炮队后退换弹,第二铁炮队上前,射击!第三铁炮队准备!”
轰——!
又是一阵整齐的枪响,又一批人马倒下。
“第二铁炮队后退换弹,第三铁炮队射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