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时空跳跃？”秦峰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差不多。”唐瑄点点头。这事儿要细说起来还真是够长的，好在这个人力资源总监脑洞够大，他猜的已经基本接近事实了。
看他的反应，唐瑄觉得他并不是很了解这款游戏的实情。不过聊到现在，她觉得争取到他的信任很有戏。
第389章 病床上的人
秦峰开车载着唐停在一家小型私立医院门口。＇ ＇。说这里远离市区，附近有一小片天然林，鸟语花香。在现世，这样的景致十分难得。
“傅正在这里？”唐疑惑的问。
“没错，一会儿你看到就知道了。”秦峰带着她进入医院，辗转了几个走廊后到达了一间特别病房。
唐吃惊的看着病床上那个身上插着数根导管，双目紧闭，形如枯槁的傅正，很难将他跟外界宣传的意气风发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他这是怎么回事？”
“癌症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秦峰带着遗憾的口吻说。这个秘密，媒体和公司里绝大多数的员工都不知道。
“……他不是还有参加游戏发布会什么的公众活动吗？”唐想到傅正的曝光率并不低，最近还有亮相。
“现在虚拟成像技术很发达，只要提前设定好，届时跟业内媒体打声招呼解释说是工作繁忙无法亲临现场，其他都按照既定程序执行就可以了。”秦峰回答。
这么一说，唐有些明白了。如今全息投影技术确实已经应用在了不少地方，不少偶像歌手、演员都不用亲临现场，照样可以通过此法捞金。
看着病床上的人，她一时间感慨万千。说实话她对傅正并无好感，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将死之人。
“我父亲以前生了重病，是他对我们一家伸出了援手，解决了高额的医疗费用。”秦峰叹了口气，“我毕业后就在他的公司工作，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了五年。这一次他希望我弟弟能够进入游戏，担任公司在体验者中的内应，负责收集、传导数据，这些我都没有反对。没想到，这个游戏居然这么可怕！”
“也许你应该多听一听自己弟弟的声音，他并不想被公司摆布。”唐说。她清晰的记得黑鸦不止一次提起，不想继续当创世公司的棋子。为了摆脱这种束缚，他甚至最后放弃返回现世，想要拿到七彩石成为霸主，可惜最终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唐问：“傅正现在这样，我……应该怎么跟他沟通？”
老实说她有种冲上去拔掉这些导管的想法。如果他死了，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如果真这么做，那她跟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再者，秦峰虽然带她来到这里，并不意味着可以让她为所欲为。
“他的身体虽然不行，但是他的意识与网络相连。在网络上，他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可以24小时不休息的处理公司事务、构思完善游戏内容以及应付媒体。”
秦峰边说着边从病床下拖出一个运作的机器，上面有几根导线分别接入了病床上傅正的头部和脊椎等处，看起来有些恐怖。
唐不禁想起傅正当年对女友夏雪的所作所为，打了个寒战。如今他将这套玩意又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秦峰忙忙活活支起了一个小型显示屏，将连接的传感仪递给唐说：“把这个戴在头上，集中精力就可以跟他的意识对话了。”
现世的科技水平之高，丝毫不亚于游戏世界中的魔法。唐照做，很快将杂念摒除，在她与傅正的意识连通时，她在屏幕上看到了他的影像。
“你的脑波很奇特，与一般人不同。”傅正说。
“我是唐远涛的女儿，是从你们开发的游戏中回来的唯一一个体验者。”唐直截了当的说。
“哦？”这个话题引起了傅正极大的兴趣。他没有丝毫质疑，只是不断的询问着游戏中的情况以及唐如何返回现世的细节。
意识沟通的一个好处就是，唐不用花时间去描述那些过程，傅正直接可以在她回忆的中读取信息。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像是洛奇的读心术。
“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游戏，同样的，它也有毒。”傅正客观的说。唐的很多经历片段让他时而高兴时而抑郁，那些涉及夏雪的回忆更是让他痛苦。
唐在他读取自己的记忆信息的同时，也反向了解到了傅正的一些想法，这种体验非常奇妙。
让夏雪能够有全新的生活方式和生命体验是傅正设计这款游戏的初衷，但是在游戏不断研发和测试数据的过程中，他掉进了一个怪圈里。
他被它的魅力所折服，他越来越憧憬推动这款游戏上线运作过后获得的名利和财富。他将是划时代的第一人！
然而，第一次的传输同步失败后，夏雪彻底闭上了双眼，这给傅正和他的搭档唐远涛浇了一头冷水。唐远涛选择进入游戏关闭通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而傅正却没有因此放弃。
这些年他一直在尝试着。不过，废寝忘食的工作和长期的精神压抑让他患了病，这个时候他越来越想抛下濒临死亡的身体，在游戏中获得真正永久的生命。
不过夏雪的死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在没有充分的掌握到这个游戏的内部数据之前，他不能冒这个险。于是，在获得了进入游戏的通路后，他便开始运作并发布信息，招揽体验者进去冒险。
地图很大，而人和人个体间又存在差异，经过精确的计算，他将这一批体验者规划了一千名。
“我把你们送进游戏，虽然隐瞒了没有复活机制的事实，但是我并未想要把你们屠杀干净。我不清楚为什么最后一块地图的光脑会有那样的指令。”傅正说。
他想活，但是没必要拉上别人让他们死啊……原来唐还以为傅正是担心有人活着回来告发他的违法行为而这么做，但现在看到他本体跟个死人也没什么两样，这么做简直多此一举。
“光脑不可能自作主张，它的程序都是人为设定。”唐心念一动，“我是通过穿越时空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有些东西会因为这样而发生了改变吗？”
“也许吧。虽然现在我还不想主导你们的生死，等到你们真的进入游戏了，说不定我就变了卦。”傅正坦言。
第390章 一切如初见
人心本就难测，同一个人不同时候的情绪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
与傅正沟通到现在，唐瑄觉得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血、恶劣。毕竟现在一切还没有发生，傅正也不可能去为将来的事担责。
“能不能取消这个游戏的测试？”唐瑄试探着问，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需要什么，不是都可以从我这儿获取吗？我经历了七个大陆所有的必要事件，更是在最后活着从里面逃了出来，你想要的绝大部分信息都有。”
见傅正半天没反应，唐瑄有些着急：“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那么我现在干脆就当一回杀人犯，把你身上这些导管都拔掉！”
傅正若是不配合，她准备豁出去。牺牲一个人来换回那么多人的生命，她认为值了！
“看来你是认真的。哎，当年老唐阻止我，现在换成了他女儿来阻止我，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傅正无奈的感叹道。
话虽这么说，但刚才在读取唐瑄的经历中，他得到了一项非常重要的信息。
心魔“文曦”的存在可以说是游戏的一个bug，如果他能够再现这个bug，就能把自己的精神永久留在那个世界！
这就是永生，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其他的数据根本无法与此相比！
“我会中止这个游戏的测试。关于这批入职者的后续安置，由秦峰全权处理。”傅正权衡了一番后接受了唐瑄的提议，现在他需要把时间精力集中在找bug并利用这方面，而不是别的地方。
秦峰嘴角一抽，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老板甩手掌柜当得好，话说得轻巧，千名员工，说招就招进来了，说让他处理就要处理了，完全就是在考验他的心理素质和办事能力。不过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弟弟不用进入游戏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唐瑄犹豫了一下。“这个游戏中所有的npc真的都是你们创造设计出来的吗？”
傅正如果中止游戏测试，那么将不会有人进入游戏世界。里面形形色色的npc们也不会与他们产生任何交集。洛奇、兰斯洛特以及曾经与她并肩作战过的人，每一个都是那么鲜活，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