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施法的法师还不如个民兵,斯达克狂喜,正欲挥剑将其斩杀,忽觉背后一阵疾风——兽人对危险的敏锐的感知发挥了作用,他下意识的偏侧了脑袋,寒光贴着他的脑勺而过,削下了一只耳朵!
“嗷嗷!”斯达克捂住脑袋,鲜血直流。在精神震爆中幸存的一小部分兽人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大气不敢喘。
天色已暗,太阳落山,丁毅一身黑衣隐在暗中,浑身上下散发着血腥味,宛若杀神的气焰令人心悸!
“没想到被你躲过了,下次还会有这么好运么?”话毕,人已不知踪影。
在哪儿?斯达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似乎他应对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凶悍的魔兽!视力、听力还没跟上,背后已传来剧痛,那人类出手了!
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吃惊的转过头,看到了人类冷峻的目光——不,那是一团栖身于冰的火,疯狂的跳动着。
“你们的传送门已经被控制,没撤退的兽人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我是丁毅,记住这个名字,上路吧!”丁毅抽出长剑。虽然兽人与人类语言不通,但他依然如是说了。
余下的那些兽人见头领已无力回天,丢下兵器仓皇而逃,有几只不顾一切冲上来厮杀的,被丁毅一一斩倒。
输了……斯达克目睹眼前一切,又将目光移至远方,没有任何增援迹象,他心中充满悲伤、愤怒与不甘,咕咚跪倒,直挺挺倒下。
“她怎么样?”丁毅如同换了个人,有些紧张。
“血是止住了,伤口很长,但幸好不深。”怀特据实回答。
那……胸前会留下一道疤?丁毅突然冒出这个很窘的古怪念头。
“把他们交给我们公会的祭祀治疗就可以了。”白扬嘴唇发紫,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你看起来有点奇怪,难道是被他们吓破了胆?”丁毅一扬眉毛,“在矿洞中你好像没有这么弱的。”
“啰嗦!”白扬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也只有那样了……
“喂。”
“怎么?”
“用你的剑……帮我把左手斩断。”
“什么?!”丁毅吃了一惊。
“如果要活命的话,只能这样做。”白扬咬紧牙关,将衣袖扯下,肩头以下整条左臂已经发乌,“我的左手早就已经死了,只有斩断它才能阻止法术反噬。”
末了,他又补充道:“如果是你下刀,那么快的速度应该不会让我感到太多痛苦。别犹豫,这不是治疗职业能处理的,我的法师生命算是终结了。”
丁毅无言以对,他何尝不知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失去手臂,法师如何施法?白扬今后也许会成为废人。
“是为了救她搞成这样?”丁毅望向昏迷的唐瑄,攥紧长剑。
“……为了我自己。”白扬再度闭上眼,吁出一口气。“我们欠你们的,用手臂来换也没什么。”
白扬的心事何曾能瞒过他?丁毅不再言语,看来别无办法,无从选择。
手起刀落,白扬哼了一声,鲜血飞溅。
第60章 梦魇
夜深了,整个塞尔萨玛彷如巨大的坟墓,死气沉沉。死者的血肉吸引来一批批乌鸦和鬣狗,这里暂时成了食腐者的乐园。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东张西望,一脚高一脚低的在其中行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皮特,你不觉得我们是在做无用功吗?这里根本没有活人,他们都撤离了。”埃米抱怨道,她提着肮脏破烂的裙角,有些厌恶的从人类和兽人的尸体间隙跨过去。
“看来沃克是真的不在这儿。”皮特终于放弃了。他们花了一整天才从埃利姆矿洞的深坑中爬出来,早已筋疲力尽。“哎哟!”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惊恐地叫道:“死人活了!”
埃米正要嘲笑他的胆小,却见皮特身旁一个浑身鲜血的兽人杵着巨剑缓缓爬起,并将目光锁定在他两身上。埃米忍住尖叫的**,磕磕巴巴的用兽人语问道:“豺狼人是朋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我是噬骨氏族兽人将军斯达克。你们叫什么名字?”他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重伤员。
“我是埃米,那是皮特。我们在找朋友,人类抓走了他。”经过埃米的一番简单介绍,斯达克对他两放下了戒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从对付人类这个出发点来看,他们确实是同一战线。“你们有没有药物缓解疼痛?”
“噢,你找对人了。我们,巫医。”埃米拍拍胸脯。
“很好,斯达克感谢你们!等我伤势恢复,我会带人帮助你们找人类算账!”斯达克眼睛几乎要喷出火。' '
“带人,怎么带?”埃米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她连比划带说,“传送门,被法师关闭了。撤退的兽人,回去了。你,回不去了。”
斯达克颓然坐倒,刚刚燃起的复仇欲。望被瞬间浇灭。此地只剩他一个了吗?
“你可以跟我们走,朋友。”
斯达克想了想,点点头。他本瞧不起豺狼人,但没找到容身之处前,跟着他们也无妨。
“没想到你还会说兽人语!”埃米的外交能力让皮特刮目相看。通过她的转述,皮特得知大块头兽人被说服,心花怒放。斯达克虽然虎落平阳,但毕竟仍是猛虎,只要善加利用,一定大有用处。
“多掌握几门外语总归是有好处的。”埃米洋洋得意。她抬头望向皎洁的圆月,这样静谧的夜,刚刚遭受过重创的人类应该是在做噩梦吧……
不知睡了多久,唐瑄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这细小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格外放大。好吵……她翻了个身,抱紧枕头嘟囔道:“妈,水龙头没拧紧——”没有回音。
一阵诡异的笑声从胸腔中发出,忽男忽女。唐瑄浑身发毛,蜷起身子,想要睁开眼,却是徒劳。被梦魇缠住了?下意识的,她双手往胸前一抹,一手黏稠。好像不是汗,刚才滴滴答答的水声就是这个吧……
是血!她突然醒悟,猛地睁开眼。白天,还是黑夜?苍茫的天空中,一轮黑月一轮白月不停交替,投下光与影的斑驳。
“这是哪里,我死了吗?”她只见得胸前被人掏出个洞,空荡荡的,却感受不到疼痛。黑影与白光像是发现了一个隐秘通道,争先挤入她胸腔的那个空洞。
不要!她想叫喊,却被一只手用力捏住了喉咙。那是一只形状优美的手,看上去赏心悦目,光看这只手就可以确定它的主人绝对会是个很好看的人,但是它正试图将她拖入深渊。
“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