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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大笑:“公孙度战马无镫,决不能像贤侄的骑兵一样纵横冲锋,老夫的大盾足以抵挡!不过……”他这才露出苦笑,“伯珪和我军的八千骑兵也没有马镫……”
我也不得不苦笑起来:装备没有完全统一,这还真是个问题。
卢植又唤过田豫,匆匆叮嘱了两句,便令步卒摆开口袋阵,准备以逸待劳迎击公孙康的骑兵大队。
我拉上公孙瓒和田豫,挥军两万一千余,绕过了正东的官道,浩浩荡荡朝东面杀奔而去。
期间,自然少不得向四方派遣大量的斥候,而且为了不影响全军冲锋,最大限度地发挥战斗力,我将押运辎重的任务交给了田豫率领的四千州兵,并让他负责殿后——免得速度太慢,挡住了其他人行进的步伐。
当然,对于另一支友军,我也不得不多个心眼,让公孙瓒率领四千人走在最前:毕竟公孙瓒与公孙度只有一字之差,说不定就是一家宗族。万一他到时候反戈一击,造成我军进退维谷腹背受敌,那就糟糕透了。
不过,公孙瓒父子似乎对攻打公孙度抱有极大的热情,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也跟陆仁一样,与这位同姓者有着杀父夺妻之仇……
很快,斥候传达出“的确有大队骑兵从南面经过”的消息后,田豫忽然拦在了我的马前。
“马将军,请回军攻打对方的骑兵!”田豫一脸焦急。
我亮出了那方象征着权力的印章:“卢刺史亲口令我突袭公孙度步军,你又不是没有听见。”
“卢刺史手中能战者不多,恐怕难以抵挡一万五千余名骑兵的冲击啊!”
“以卢刺史的兵略,配以大盾阻击,应该不成问题吧?”我对卢植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哪有什么大盾!”田豫断然否认,“卢刺史新任不久,哪有时间赶制这么多大盾?!就连最基本的弓弩也不过只配备了两万新军而已!剩余的三万人,除了手上一根矛之外,恐怕连皮甲都没有!”
我一下子有些发懵:诚然,装备不能决定胜败,但凭借卢植手中的那些新军,真的能够击败公孙度的骑兵?
脑子里忽然有个想法蹦了出来:卢植若是兵败身死,假节征北的我……有没有资格接管整个幽州?像历史上的公孙瓒一样,从幽州开始经营天下?
马腾握住了我手中至少一半子弟的家眷,若是掌控了幽州,拥有了牧马之地的我便可以自行征募骑兵,而不必再顾忌马腾的脸色……
我抿了抿嘴唇,胸口的火焰似乎重新燃烧了起来。
“马将军,战机稍纵即逝,还请速决啊!”田豫还在耳边聒噪。
“突袭公孙度步军,国让勿复再言。”我主意已定,端坐在马背上向他叱道,“军令如山,片刻耽误耽误!”
庞淯与陈到一左一右将田豫挤开,全军并不停歇,纷纷从他身边掠过。
田豫的战马在人群中不安地扭着脑袋。
走了不久,陆仁低声向我汇报:“那小子还是跟上来了。”
我放下了心,全军继续朝目的地行进。
疾行了不到三十里地,斥候便发现了大批步卒的行踪:
“敌军从东南而来,最近处距此不足五里,人数约在四五万之间,清一色的步兵,各有前后左右军,配有数目不少的弓弩手。”
参考了程昱的建议后,我迅速做出了部署:
“二、三、四、八营及田豫后撤五里,一、五、六、七营及公孙瓒留于此地,前后夹击敌军,不求一战全歼,但求击杀主帅大将。”
下达指令后,两万余人迅速分成两批。
高顺从前军向西回撤,路过中军时我向他微微点头。
“稳住阵脚,看好时机。”我对徐晃嘱咐,其实对他来讲这都是废话。
秦阵则颇有不满地领军后撤。
“你不必硬拼,注意保留实力。”对于装备不足的八营,我善意地提醒他们的营长褚燕。
整整一万人呼啦啦从我身边掠过,不少人被呛得咳嗽起来。
携带着最新敌情的斥候源源不断地从南面返回。
“还有一里。”
我指挥全军稍稍向北退了一里——平原地区视野广阔,距离太近实在难以隐身。
“前军开始经过。”
我让各营分散。
“后军已经过去。”
我看了庞淯一眼:“看好我的枪。”
他指了指另一旁的陈到:“交给他了。”
我转回正南方,探身从马鞍下放的弓鞬中取出了马弓。
追命伸直了脖子,埋头开始奔跑。
各营从四面八方向官道上的公孙度军扑了过去。
除了马蹄跺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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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题外话,这个所谓的潜力签约有什么用?
60初战
“列阵列阵!”敌军右翼的大将发出咆哮,“长矛向外!不得后退!”
不少士兵反应了过来,纷纷右转举起长矛。
“齐射!”眼见距离敌军不过两百步,我当先拉满战弓,一箭将一名将佐射翻在地。
身后四千五百骑兵陆续进入射程,纷纷弯弓发箭,虽然称不上密不透风,但四五千支利箭也足够形成一阵箭雨,在敌军的右翼中造成不小的骚动。
“横行!”我并未长驱直入,而是引军横列向西,不停歇地向右翼乱射。
“弓手反击!”敌军的指挥官终于反应过来,调集弓手准备与我军对射,但是由于大量长矛手的阻隔,他们的弓箭几乎没有造成一点杀伤。
整个右翼中惨呼之声此起彼伏,而后军也被公孙瓒与张辽、拓拔野率军突入,整个步军的后部已经陷入大乱之中。
这种形势之下,长矛手也无法保持阵型,我终于一咬牙,接过飞星后一拍追命便率军从敌军右翼前端直插而入。
敌军的中军响起了一连串的战鼓声,但同时前军之中也响起了连天的厮杀之声,数万步卒首尾不得相顾,只能各军抱成一团,勉强保持不散而已。
我终于体会到没有统一指挥的难处——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运气咆哮吧,这种不分敌我的声波攻击实在得不偿失。
对付大量步卒,长枪反而不如刀剑方便快捷,死于飞星的敌军甚至都比不上被追命踏死踏伤的……
前后军中几乎同时爆出了一声巨响,我也找到了右翼的主将。
他端坐战马,身后有士卒高擎一杆大旗,摆明了自己就是一军之将啊……
我大喝了一声,长枪在右侧抡了圆,分波逐浪地冲向右翼敌军最密集之地。
庞淯与陈到一左一右紧紧追随在我的两侧,我根本不必担心身后的防守,只需要直取敌将而已。
“给我上!”对方慌忙指挥亲卫朝我扑来,但那些受惊过度的小喽啰们似乎挪不开脚,只是簇拥着主将不住地后退。
“上啊!上啊!”敌将连连催促,甚至挥动马鞭胡乱抽打。
“你自己来啊!”我一枪将他从马背上戳下,而后毫不留情地从他身上踏过。
两侧的卫兵无不披靡,甚至没有人举起长矛向我刺来。
因为他们被连续不断的骑兵大队蛮横地撞开,或者踏在铁蹄之下。
当我从右翼冲出时,整个右翼近万名敌军完全崩溃,只看了一眼四下溃逃的士卒,我便立刻再次催马朝中军掩杀过去。
公孙瓒、拓拔野、秦阵、张辽,四支队伍从四个方向朝阵脚大乱的中军射出了弓箭。
我后来居上,四千只弓箭在半空中划出四千道圆润的抛物线,而后斜斜刺入敌阵之中。
难得有些默契,不论是秦阵还是公孙瓒,都没有轻举妄动率先冲进中军,而后绕着这团行动迟缓的大阵连续不断地射击。
对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已经慌乱起来的士兵们很难对我们迅速且分散的骑兵形成有效杀伤,我加快了全营的移动速度,从而使得射向我军的大部分箭矢毫无准头。
我注意到中军的士兵极少长矛,连外围的士卒大都只配备的大刀而已——用来砍骑手恐怕够不着,砍马腿倒是很适合……我自己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