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属秦阵,部队夹杂了少量的羌族士兵和整旅的淮泗子弟,没想到全部走了……
“四营一旅,十六人;二旅,十三人;三旅,八人;四旅,百八十六人;五旅,三十六人。右四营计二百五十九人。”我的眉头继续跳动着。
四营属徐晃,除了凉州、淮泗子弟外,还混有一部分在三辅征募的士兵和原属杨奉的人马,没想到跑得反而不算太多。
“五营一旅,二十一人,二旅,十二人;三旅,百三十人;四旅,百六十八人;五旅,百十五人。右五营计四百四十六人。”我的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
五营属李典,大部分是淮泗兵马,而且还有在洛阳时征募的士兵,因此……几乎散掉了一半!
“右总五营,计千六十人。”我又是心疼又是惊讶。
心疼的是超过一千人,几乎是一个营的编制全部飞走了;而惊讶的是,当年跟着朱治一起编入虎豹骑序列的淮泗子弟,可足足有两千人!
“只有一千人归乡?”我抬头看杜畿。
杜畿扒了两口饭菜,咀嚼完毕后才答道:“一千零六十人。”
“这也太少了些……”这个数据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他们都不思念家中的老母娇妻?难道他们喜欢去冰天雪地挨饿受冻?
“虽然这只是近两日的初步统计,但是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嘿!嘿嘿!”杜畿忽然一拍案几,古怪地笑了两声
我一惊之下差点把竹简摔在菜上:“伯侯你笑得太吓人了啊!”
“归乡的人中,只有三十六人取走了战马。”他的笑容极其灿烂。
我几乎推翻了案几:“真的?!”
“千真万确。”他用不容置疑的力度点头,“能得兵马如此,纵使离散千人,夫复何憾!”
“不要坐骑的话……归乡岂不是更加困难?”我当机立断,“每人再送一百钱!”一百钱和一匹战马……孰轻孰重,你懂的。
杜畿缓缓摇头:“他们已经离营了。”
我忽然狗眼一热,雾蒙蒙的一片,仿佛有些湿润的感觉。
对面的杜畿也不再说话,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我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抑制着眼框里不断积累的液体。
“仲景也说了,”他又停下了咀嚼的动作,“邯郸仓中不过一两百万钱了……”
我微微一怔,而后有些羞赧:毕竟是自己大手一挥将两千万送给了贪得无厌出尔反尔的袁绍:“我还有几百金,就留给他把。”
杜畿一口拒绝:“大人此言差矣!仲景并非此意!”
“那是什么意思?”不是责怪我贿赂错了人?
“辽东寒冷,公孙度又非易与之人,此次北上,还需要衣物兵甲,因此需要早做准备。”
我跟着他点头:“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我在潜意识里还在想着率军直接击溃公孙度,然后打开他家的仓库就足够我们过冬了……
“冀州尚算富足,皮货比京畿要便宜得多,赵国邯郸又有铁业,因此属下和仲景想就现在此地置办衣甲,仲德先生也赞成此举,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我叹了口气:“你们考虑得这么周到,我感谢还来不及,还能有其他意见吗?得多少钱?”何况程昱也同意了,我也没必要从洛阳再去买这些东西再浩浩荡荡的运往辽东——能省一千里的运费……那就就省下来吧。
“算在每人身上,至少得三五百钱吧。”他竖起三根指头。
每人最低三百,七千人,哦,只有六千人了……一百八十万!
邯郸的钱仓会完全空掉!
我在心底盘算了半分钟,咬咬牙做出决定:“好!我……家里还有多少钱?”我扭头问平日里主管财务的貂蝉。
她一副烂熟于心的模样:“去朔方前,从府里带来的五千金并没有动过,在朔方时又多了两百金,琰儿从洛阳来的时候,又带了一千金。”
怎么不仅没有用掉……反而还平白多了两百金?我不记得在朔方搜刮过当地的各族百姓啊!我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百金是拓拔野部族中赠给我们的,公子忘记了么?”她看出来我的疑惑。
我恍然大悟——其实我根本不记得有这种事情。拓拔野竟然还送过钱给我?!
“这六千金……怎么也够了吧?”我转向杜畿。
说是六千斤金,其实只是黄铜而已,因为我们大汉从来都是用铜来做货币的呀!
什么?你说来几个大元宝?!你清宫剧看多了吧?!
杜畿连忙摆手:“大人说笑了,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他略一低吟,看似在心中估算数量,“这样吧,大人先留八百金于属下……”
我大度的一挥手:“凑个整数,一千吧!你确定足够筹备衣物兵甲?”
“衣物的话,就算一万人都足够了。兵甲……则肯定不够。”他微微蹙眉。
“那得多少?”我追问。
杜畿耸耸肩:“这要看大人想要什么兵甲了。”
这还用问嘛?!
“当然尽量越精越好。”
他笑了笑:“目前我军基本全是厚皮甲,大多是大人从长安带来的。”
我点头。其实是在凉州时老爹就努力在攒钱爆装备,可惜单凭武威一郡攒了十年也不过一身破牛皮而已,三年来我从来没关注过士兵们铠甲的破损情况。
“就算是大人有钱为所有士兵置办铁甲,恐怕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工匠……”他解释道,“铠甲可不是一般兵器,一件铠甲至少也要一两个月时间反复淬炼休整……”
我叹了口气:我何尝不希望能够拥有一支铁甲骑兵,名称我都想好了——铁浮屠!
82铁浮屠!
可惜现实残酷地将我的幻想击碎。
用过晚餐后,我拉着杜畿来计算铁甲骑兵的费用。
“以赵国的价格,一身普通的铁铠甲,唔,含头盔,大约需要八万钱,”杜畿抹了抹唇上的短须,边想边说。
“我们一下就需要几千具,应该能便宜不少吧?”我以常理度之。
他苦笑道:“大人之前没听到属下的话么?铠甲费人费力,更费时费料,几千具铁铠,普通匠坊哪里做得出来?”
“你不是说邯郸有大规模的冶炼匠嘛!”我可记得他这句话,“所以才选择在邯郸置办东西吧?”
“打造些配刀弓弩还行,铠甲恐怕不行。”他面有难色。
我摆摆手:“那先计算一下吧。”
80000钱/人X6000人=480000000钱,即4。8亿钱……
我额上热汗滚滚,握紧了被当做铅笔的小木棍:“四亿八千万钱?!”
杜畿叹气:“而且……若大人要想全军成为铁甲骑兵,现在一人一骑大概会不够用吧?”
铁甲至少也得几十斤的分量,再有士兵的一二百斤体重,让一匹战马在平时就扛这么多……真打起来估计就直接跪地上去了。
“那么……马市怎么样?”我压低了声音。
“市价在一万上下。”杜畿语气一转,“但我们需要的是良种战马,一匹至少也得三万。”
“不对吧,”我质疑他所掌握的市场信息,“我在武威时,寻常一匹马两三千就能买到!”
“那是凉州啊,有草原可供放牧啊!”他提醒我这里是赵国……
我沉重地点头,继续计算。
30000钱/匹X6000匹=180000000钱,即1。8亿钱……
我双手一哆嗦,小木棍咕噜噜滚出一丈远:“这得让我攒多少年啊!”
一斤金大约换铜钱一万,我手头也就六千金,不过六千万钱而已,放倒桓灵二帝期间,都能买一套司徒司空太尉三合一了——当然任期只有三个月……
“怎么样?大人还要组建铁甲重骑吗?”杜畿笑了笑。
我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