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点像样的战绩。
“而后诸位臣公辅佐朕,尽心竭力,先破黄巾匈奴,解京洛倾覆之危;后连次出兵,平定中原四州,朕才得以放心下来,朕谨代四百年大汉国祚、祖皇帝以来的列祖列宗,敬诸位臣公一杯。”他长身站起,举杯四顾。
所有人慌忙站起,我暗自埋怨:早知道你要这样整人,大家就不要坐下了,等皇帝陛下发完言,大家再安心就坐多好。
三公互相看了一眼,王允代表另外两位说道:“陛下天威圣明,大汉之幸,臣民之幸!”
百官轰然附和,第二杯又是一饮而尽。
刘协发言完毕,接下来众人就开始随意了。
四下里有乐官奏起了古老而悠扬的曲乐,蔡琰和貂蝉都是低声赞叹。
而以我的水平,就无法分辨出这算什么音乐了。
随着乐曲的演奏,从台下走出了一对舞女,竟然登台在中央位置翩然起舞。
我不得不佩服中国人民的享乐精神,虽然在一年之前,国家还处于濒临灭亡的底部,而现在……朝廷虽然还找不到足够的军队,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专业水准的艺术人员。
当然,我对这些艺术人员并没有任何偏见,只是对政策和措施的中心有些不满而已。
接着,王允奏请自家的舞乐团登台演奏。
我在心底暗骂,你妹的,平日也没见赏赐过你多少钱,怎么家里藏了这么多妹子!
继而荀爽也搬出了一套人马。
余下的张温却始终不见动作,大家谦让了一会,杨彪、韩融、刘艾、宣播等纷纷将私藏的乐队或是舞蹈团展示了出来。
三公九卿之中转眼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悄悄咳嗽了一声,得到授意的貂蝉缓缓站起,向四下敛衽一礼。
她的衣着向来都不华丽,却极为得体。
只轻轻挥了挥衣袖,便足以惊艳四座。
蔡琰从一旁捧出了家传的琴。
琴声低婉着流淌而出,貂蝉的长袖四散开来。
我忍不住咂了咂嘴:“平时……真该让蝉儿给我跳跳舞的……”
衣服虽然宽大,却包裹不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身,一挥一舞之间,玲珑的身段似乎已尽显在世人眼前,庄重却又不是妖娆,妩媚而不落低俗。
我迅速扫视了一周,全场的男性差不多都有些傻眼。
刘协更是已经呆住了,双眼只死死的钉在貂蝉的身上。
还好现在已是深秋,又是晚间,衣服已经不少了,我不担心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春色。
但我还是暗叫不妙,同时暗自戒备——这狗皇帝要是敢大手一挥叫道:“这个小妞朕看上了,送到寝宫里!”老子当场就敢拔刀将他剁了!
九卿之下也有黄琬和赵戬等人的私藏舞乐团登台献艺,但我感觉其水平都远远不如我家的这两位。不过想想也是,我这两位都是妻妾,他们的只不过大部分都是下人而已。
之后进入了歌功颂德的环节。
一帮刚才没有机会展示的文臣争先恐后地背诵出早已准备多时的歌赋。
是很精彩,没错,只不过我听不太懂,只能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这一位位文臣声情并茂声泪俱下手舞足蹈的杰出表演。
“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呀。”我背后总算有人和我发表出一样的意见。
“咳,双儿,他们在赞美大汉。”我低声道。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怎么每个人都要赞美大汉么?”
“当然。”蔡琰似笑非笑地瞅了瞅我。
我瞪了她一眼:“不要胡扯,我宁愿在台上耍一套绝世刀法。”
“小心你又昏迷咯。”蔡琰毫不关心我脆弱的身体。
这文赋的比拼却是从下层往上来的,甚至六百石的太史令蔡邕也早早地歌颂完毕了。
蔡琰聆听父亲的发言时,倒是十分认真,甚至可以称得上恭敬了。
我也勉强听明白了,老蔡是从专业角度出发,赞美陛下上承日月之光,下奉黎民之德,追逐尧舜禹汤之功绩,争取成为千古一帝。
“父亲还是这样……”蔡琰皱了皱眉,似是对老蔡不太满意。
我倒是很羡慕蔡邕。
因为我连用歌赋拍马屁这种基本技能都不会。
第五十四章文青本色
一不小心这章好像有些多?
—
两千石官员们的发言,就相对严肃得多了。
比如韩融,这位在赋词之中还提出了现阶段面临的诸多问题,旱涝饥荒、黎民有难,豪强横肆、法令不行,规劝陛下应大力整治。
虽然比起称赞的内容只是十分之一二,但就因为这一二分的词句,使得他们的讲话水平提高了几个档次。
刘协一直保持着温和的表情,无论是对大臣公卿的祝词和赞扬,或是规劝和讽谏,都点头表示感谢,毕竟这只是个比较随意的宴会而已。
渐渐的,只剩十多人不曾发言。
王允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我:“马大人,不妨也登台献赋一首?”
我真想抽这老头一个大嘴巴子!
“司徒大人见谅,下官胸无点墨,岂敢在诸位大家前辈面前卖弄。”我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愤怒。
“不碍事,”刘协这个好事的皇帝也来插话,“马爱卿近年来多有诗文传于街里坊间,歌赋匆忙不易做,你可以吟诵一首小诗嘛!”
台上台下的一帮没事找事的王八蛋们纷纷叫好。
刘协满脸欢乐地看着我。
“行不行呀?”蔡琰甚至还要偷偷刺激一下我。
我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说不得,老子又要技惊四座了!
“值此明月之夜,圣上莅临,群僚俱集,超区区匹夫,本不该妄自言语,”我平静地看着端坐北面的皇帝,“然蒙陛下厚恩,不敢不做词一首。”
“好好,诸位都稍稍静下来,听一听马爱卿所作的……词。”刘协示意大家安静。
皇帝挥手,大家哪里敢高声喧哗,只有微微的私语和低笑。
“咳,恕罪,”我酝酿了半天,抱歉地朝北面拱了拱手,“微臣忽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父亲和幼弟,有些感伤,失礼失礼。”
“咳咳,无妨,只是马爱卿不要让朕久等了。”刘协倒不以为意。
我躬身谢过皇帝的宽恕,转身从案几上捧起一杯酒来,缓缓举起,迎上了皎洁的月光。
“明月几时有?”我稍稍运气内劲,将原本低沉的嗓音略微放大了一些,“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仰起脖子,吞下了这杯酒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我抛下了空空的酒杯。
场中又静了一分。
挥了挥宽大的袍袖,我收拢双手交叠在胸腹之前,缓缓吐字,力求低沉:“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我微微低头,重重地叹气,仰头向月,唱出了此词之中的千古绝响: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我稍稍提高了声音,悠然诵道: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献丑。”我从刻意制造出来的伤感氛围中完全跳出,而后洒然回归了座位。
场中忽然完全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