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想借用我家阳台,监视后排2-17号别墅?”
在纪柏郁短暂解释完来意后,林鸢思忖片刻问道。
“是这样,”纪柏郁点点头,补充说,“我们会尽量只在阳台部分活动,不会过多暴露你的私生活,请放心。”
林鸢没有很快回应,他慢条斯理理了理散乱的浴袍,举止间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沉默半晌后抬眼,冲纪柏郁笑道。
“纪先生,我是个商人。”
他不着痕迹扫了眼扛着摄像机的跟拍,略微停顿,“你们这样来到我家,我也不好直接拒绝。”
“但,”话音微转,林鸢笑着微微偏头,“如果我答应,你又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呢?”
纪柏郁微楞。
他没有聊到林鸢的态度会是这样缓和,鉴于对方几次对自己表示出的反感,下意识一句“抱歉打扰了”已经挂在嘴边。
因此他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果林鸢答应会是怎样的发展。
毕竟,他们地位如此悬殊,他实在不确定对方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索性让对方来提。
“......算作我欠你一次人情,”纪柏郁沉默半晌道,“林先生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我日后会尽力满足的。”
林鸢闻言微微摇头。
“很可惜,纪先生身上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他顿了顿,复道,“我也并不缺能帮我干事的人,你知道的。”
纪柏郁哑然,事实上,他很清楚这并非对等的交易,林鸢会拒绝才是正常。
但他莫名有些不甘,就好像在原本漆黑一片中突然抓住了一丝光芒,而现在,这希望也要撒手而去了。
他得留住他。
他垂眸兀自挣扎着,林鸢好整以暇抱胸倚在门边,非常有礼貌的并没有开口逐客,仿佛在等待他消化自己的情绪。
又或者,他只是在欣赏他的颓然挣扎。
“.....如果,”纪柏郁缓缓开口,少见的斟酌着用词,“如果我拿我整个人去换呢?”
林鸢微微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用词太过暧昧,纪柏郁复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林先生可以随意支使我,我会为你做到我能够做到的一切。”
这实在是非常有诚意的交易,对比前者,林鸢明白,纪柏郁这次话里的意思等同于给了自己他的所有权。
他略微有些讶然,更多的是不明白对方提出这样条件的缘由。
就像他们书店那次见面纪柏郁所说的,这一世他和纪柏郁的关系连头之交都勉强。
话一出口,纪柏郁就后悔起来,他意识林鸢刚刚最后一句话,他并不需要缺人干事的人。
他正要为自己的刚刚的发言而补救些什么,就见林鸢蓦地开口。
“我并不需要你来为我做些什么。”
视线里,那张清隽干净的面容没有表情时显出十足的疏离和隐藏的极好的傲慢来,对方略微抬头审视着纪柏郁,狭长清冷的凤眸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又或是他惯于隐藏,对于林鸢,纪柏郁总是难以读懂对方,就像是一部唯独为他而上锁的秘辛。
“只有一件事,”林鸢顿了顿,然后扬起一抹淡笑道,“纪先生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够了。
他对视上纪柏郁望向他的那双漂亮至极的深邃墨蓝色眼瞳,笑着微微弯起眼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鸢凑近纪柏郁的耳边,挟裹着些许温暖干燥的木质香气,纪柏郁不可抑制微微颤了下,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对方为了躲开摄像故意压低了的声音。
“自此之后,麻烦纪先生离我远一点就好。”
耳垂因为对方吐出的热气微微发红,声线的颤动近在咫尺,连带着沙哑而低沉的些微颗粒感。
对方一触即离。
纪柏郁抬头看向林鸢。
对方仍浅浅的淡笑着,凤眸微弯,朝他露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得体微笑。
仿佛刚刚那句饱含情绪的失礼要求只是幻觉。
沉默片刻,纪柏郁缓缓开口。
“那就如林先生所愿。”
【这两个人之间气氛怎么怪怪的】
【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有什么是我VIP会员不能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先生全名是什么,林先生要不要考虑进一下娱乐圈,我众筹送你C位出道】
【有一说一,林先生是除摄像老师外目前唯一做到能让我把视线从纪柏郁脸上转移的人】
纪柏郁果真遵守约定,他的活动范围只在林鸢二楼露台那块,没有分毫逾矩。
林鸢这栋房子似乎改造过,整体面积很大,和刚刚粱衡所有的那栋别墅相比,它不仅多了一个大型露台,甚至连楼下的后花园都似乎宽阔一些。
后院里,林鸢已经换好了一身休闲装,正闲散的坐在木制躺椅上看书,他并不抗拒阳光,也或许是本就是冷白皮不惧晒的缘故。阳光越过后方高大的灌木丛和桂树大大方方落在他身上,宽肩窄腰的身材极好,长而直的腿微曲,翻书的手指骨节修长,说不出来的好看。
天生的模特架子。
纪柏郁站在露台上有些走神的想。
似乎天生有种与生俱来的温柔量感,但又矛盾的泛着不易接近的冷意,不好去形容概况的人,不能简简单单去形容概况的人。
纪柏郁收回目光。
他抬眼望向视野中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映入眼帘的后街别墅,虽然看的不甚清晰,但那间房子落地窗反着强光,实在是非常惹人注目,待阳光稍淡,没有厚重窗帘遮挡的客厅便能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连带着半截核桃木色的楼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也仅限于此了。再往上的视角被楼层的叠置遮盖住,挡的严严实实。
纪柏郁侧倚在露台围栏上,从口袋掏出那张身份卡来。
巴掌大的漆黑卡片背后,身份信息栏下,烫金小字刻着只有寥寥几行的初始线索——
一代又一代的玫瑰
在时间深处相继消失,我希望
逝去的事物中有一朵不被遗忘,
没有标志或符号的一朵。
命运给了我天禀
叫出那朵沉默的花的名字,
弥尔顿凑在面前
却看不见最后的一朵玫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博尔赫斯《玫瑰与弥尔顿》的节选。
纪柏郁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空荡荡的房子。
阳光照的灰蒙蒙的室内一片坦荡的空空落落,和煦的日光下一眼能够望得到头,仿佛那些隐匿的罪恶无所遁形。
他思绪放空,想起那副捉奸图来。
对比这条初始线索,那幅画实在是称得上十足的明显,他几乎是给了一个十分具有指向性的调查方向——这宗骇人听闻的凶杀案的杀人动机,似乎是基于感情的破裂。
如此一来,粱衡的嫌疑无疑大大增加,但如果真的是粱衡,他在齐思羽出事时不在场证明堪称完美: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能为他作证,甚至于在回家路上还不小心和别的车发生了剐蹭,对方车主也能够证明其时间的完整和真实性。
再者,如果齐思羽出轨,她的外遇对象是谁,粱衡又是怎么发现的,动手的真的是粱衡吗,思绪再打开些,凶手真的是一个人吗?
亦或者,杀人动机真的如此简单而直白吗?
他需要去挖掘出更多的嫌疑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来。
纪柏郁没有回头,他视线下移,下方花园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本放在藤椅上半阖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视力向来很好,很轻易就看清了书脊上的字来——《基督山伯爵》
身后传来林鸢的声音。
“在想什么?”
纪柏郁微微侧身,便见对方倚靠在拱形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茶,见他望过来,林鸢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路易波士茶,助眠的。”
纪柏郁伸手接过,“谢谢。”
林鸢望向面前沉默的男人,那张五官深邃英挺的面容杂揉了西方的骨感和东方的柔美,显现出一种异常独特的魅力来,没有什么表情时尤甚,平直的薄唇和利落的下颌透出冷峻的距离感来。
纪柏郁的手指有规律的微微敲击着栏杆,林鸢知道,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没来由的,仿佛是尚未戒断的习惯抑或是本能反应,林鸢问出了口。
对方似乎有些讶异他的主动,那双有些类似普鲁士蓝的眸子微闪。
半晌,纪柏郁开口道,“只是有点找不到思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垂眸望向手里杯中褐色澄澈的茶叶,五官在氤氲的热气里有些模糊。
“......林先生,如果你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爱人,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对她彻底失望乃至痛下杀手呢?”
他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又有些颇欠斟酌,而林鸢本就不愿与自己过多接触,于是回神接道,“抱歉,是我有些冒犯了。”
一片沉默中,纪柏郁开始暗暗后悔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林鸢面前他似乎总是做不到像平日里那样游刃有余云淡风轻,或许是源自对方突如其来的恶意又或许是微妙而细微的相处差异,他莫名其妙开始在意对方对他的态度,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投来的古井无波的视线中,纪柏郁惯于犯错。
林鸢不理会他才是正常。
反正对方对自己也并无什么好感,甚至称得上讨厌,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自己沉默中,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
“或许是对方与自己想象中存在差异。”
林鸢垂下眼帘,苍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骨瓷茶杯杯缘。
“人总是惯于厌倦的,”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如同突然卡带的磁带,突兀的沉默过后接着道,“理想与现实的落差过大后,愈努力愈失望,但到底是还有爱意尚存一息,于是索性宁愿毁掉她,也不愿意别人得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我的一些个人观点罢了,”林鸢抬起头,冲纪柏郁弯起眉眼,“因爱生恨的情杀成因总归是很复杂,纪先生听听就好。”
纪柏郁闻言有些讶然。
他本以为林鸢不会回答这个有些冒犯的问题,但对方不仅回应了,甚至态度算得上真诚平和。
于是他微微侧头,试探地接着问,“那如果对方将被害者眼睛都缝住,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这又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呢?”
他本以为林鸢会思忖一会再作答,却不料对方很快轻轻应声。
“心虚吧,”林鸢低头抿了口茶,慢吞吞道,“不论是恼羞成怒抑或是泄愤,不敢直视对方的眸子一半以上的情感归根结底都是心虚。”
他顿了顿,仰起头来看向纪柏郁那双墨蓝色的双眼,微眯起眼。
“因为理直气壮的人会更乐意看向对方垂死挣扎过后的颓然,如同猎人之于陷阱中的猎物,猎物越反抗越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对于猎人而说,这是布网的额外收获,从那堪称拙劣的挣扎中,诞生出一种堪称荒诞的悲悯来。”
“这是人生来的劣根性,任何强烈的情绪之下都不能改变和掩盖的本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窗外狂风呼啸,风雨欲来。
宽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接道纳入眼底,林鸢环抱双手微微侧头,视线中,满街的梧桐树叶随着风肆意卷动,乌云黑压压一片没有什么光亮,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微微亮起,消息不断涌出,他漫不经心扫视了一眼,内容无非就是那几条。
商业链断裂,股价暴跌,大量员工跳槽,股民怨声载道,林氏商业大厦岌岌可危。
他只短暂的别离了一个月,眼前就全然换了光景。
道路上到处散落着报社被吹落的报纸,被风微微掀开,隔着十几层楼的高度,不用看林鸢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单斐薄那张娃娃脸框在窄窄的侧下角,黑白拓印的遗照,配的却是堪称刺眼的内容。
如果单斐薄现在还在的话,他会说些什么呢。
林鸢没来由的想。
可能是嫌弃版面太小吧。
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想法后,林鸢轻轻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飞散的思绪很快就被其他东西所聚焦。
自林氏这座神话一般的商业帝国半垮台后,股民纷纷咒骂哀嚎,公司职员一些也成了污点人员,短期内各大公司拒收林氏跳槽职工,于是很多失业的职工逼不得已,少数极端者登上天台,从这栋京市中心圈最显眼的大厦顶端一跃而下。
这些都是他消失受调查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林氏总公司连带方圆一公里,因为接连发生的坠楼命案,变得人迹罕至。
于是缓缓停在楼下那辆漆黑大G算得上十足显眼。
车稳稳停下,紧接着驾驶座上的人利落抬腿下车,他穿着一身黑色短款飞行夹克,藏青色牛仔裤下是一双利落简洁的黑色马丁靴,整个人站在越野车旁显出十足的高挑来。
风刮得大,男人围紧了圈脖子上灰色的围巾,紧接着像有所察觉,抬头望上来。
隔着十几层楼的距离,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林鸢仍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
待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需躲藏后,从墙侧转过身来,紧接着再次往下望去,然而视线中空落落的,早就没了人。
这并非纪柏郁第一次来到这栋堪称京市地标的建筑。
林氏集团近些年来的发展一直充满着十足的传奇色彩,这栋坚不可摧的商业帝国就像它总部的这栋楼一样,多少年过去风云变幻,依旧是京市人抬头一眼就能望见的最为醒目的存在,是无数资本家与股民的信仰,生意人群起而拥的宠儿。
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散发着一种灰败而颓然的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早就散的差不多了,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式各样无人整理的文件,碎纸机没有关,仍在尽职尽责的运作中,装横冷感而优雅的大厅散发着一种大厦将倾的死味。
纪柏郁神色显出几分怅惘来。
他没有再环顾这栋曾经风光无量的商业神话,抬脚迈入姗姗来迟的电梯里,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
他从来来这栋楼,目的地都很明确。
林鸢还来不及思索更多,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
还用得着敲门吗,他轻轻嗤笑了下。
外面的人似乎耐心也不够多,并未等他发话,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挟裹着室外些许深秋入冬的冷风。感知到室内并不比室外温暖上几分的温度,他取下围巾的动作一顿,索性垂下手来关上了门。
纪柏郁抬起眼,望向对面这几个月处于风波中心的人。
他似乎瘦了很多,衣服显现出些许不合体的宽大来,一向干净的面容泛着亚健康的苍白,唇色面色都分外浅淡,整个人好像一抹初冬随时会融化消散的雪。林鸢斜靠在落地窗旁,见他来,薄薄的眼皮缓缓抬起。
“好久不见。”林鸢凝视着纪柏郁,没有血色的唇微启,缓缓开口。
他神色显出几分淡漠和讥诮来,“纪影帝怎么有空来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纪柏郁忽视他口中显而易见的嘲弄意味,开口道,“你出来怎么不联系我?”
少许的沉默片刻,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林鸢面朝他,微微抬起下巴,“联系你什么?”
“让你再送我进去一次吗?”
“林鸢,我并非有意躲避,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阿郁,”林鸢蓦然打断他的话,他凝视着纪柏郁那双深蓝宝石似的眼瞳,对方微微躲闪,视线不自然的偏向别处。
“你说谎的时候,总不愿和我对视。”
林鸢微微弯起眉眼来,“够了吧,别再演了。”
“......你什么意思?”
所有急于解释的动作突兀的停顿下来,纪柏郁沉沉看向他。
林鸢望向纪柏郁,有些微微出神的端详着。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纪柏郁了,在冰冷的警局里,这个名字之后总是接着几句“证人传唤失败”,以至于长久的消磨中,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与纪柏郁的关系,并最终放弃了为数不多的求生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与纪柏郁的关系,在冷冰冰的审讯室里,更像是个不攻自破的笑话。
“林鸢,我有我不能说的苦衷,我并非故意回避传唤与你撇清关系......”纪柏郁的话语愈发无力,他意识到这终究是不可弥补的过失,而他的任何解释都更像是一种苍白的狡辩。
尤其是在面前林鸢浅淡的微笑注视下。
“......你不相信我。”
半晌,他颓然的吐出显而易见的真相。
“我该怎么相信你?”
死寂的沉默里,林鸢望向对面面色难看的男人,笑道,“凭你这一个月杳无音讯,凭我千呼万唤却只等来检方传唤失败的消息,凭你现在姗姗来迟的只言片语吗?”
“纪柏郁,我不是傻子,并且最讨厌欺瞒和被抛弃,”林鸢垂下视线,“就算是冤大头也有个度。”
“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他垂着头笑笑,“如果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希望你还满意你看到的。”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酒水浸泡,酸涩而苦闷,纪柏郁感觉心脏蓦地被人揪住,他想要发声辩解些什么,但最终尽数被扼杀在这沉默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鸢,或许我对你有所隐瞒,”他喉头有些艰涩的吞咽了下,“但我从头到尾都不曾欺骗和抛弃你。”
“怎样算欺骗,又怎样才算抛弃?”林鸢闻言敛下笑意,露出内里压抑的怒意来,语气咄咄逼人,“纪柏郁,我自认对你已经付出投入够多了,我并不曾亏待过你,我在局子里关的那一个月一直在想一件事,你猜猜看是什么事?”
“我在想,你他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故了,现在人躺在ICU里才半个月都有事来不了检察院!”
林鸢情绪很少这样失控,纪柏郁一时有些无措起来。
他熟悉的林鸢不管如何总是优雅得体的,吐字说话带着点习惯性慢条斯理的上位者腔调,流露于面上的情绪极少,连脏话都很少说,更别说这样愤怒至极的控诉。
沉默中,视线里那人平复下自己的呼吸,恢复平淡无波的语调来,“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就告辞,慢走不送。”
“以及,”林鸢抬眸冲他望过来,神情冷漠得让纪柏郁感到陌生,“纪柏郁,我们分手吧。”
停了一停,像是想起什么,林鸢低声冷嘲道,“要是这段关系还存在的话。”
纪柏郁身形一僵,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慢慢抬头,难以置信的望向林鸢,“你是认真的吗?”
半晌他似乎从林鸢死水一般没有半分涟漪的眸子里读懂了什么,于是心中蓦然慌乱起来,想要连这一丝冒头的可能性都彻底扼杀,“我不同意,林鸢,我不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合同去年就已经截止了,”林鸢神色淡漠看向他,“这一年交易的酬劳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纪柏郁,我们到此为止吧。”
纪柏郁不受控制的向前几步,却又生生停住,他双手握拳攥得极紧,面色苍白难看,“合同?交易?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想要发泄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毫无立场,半晌压抑着情绪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你并不理性,所以你说的话不作数,我也不同意。”
“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纪柏郁近乎祈求一般喃喃,“但我不同意分手,林哥,我不同意分手。”
纪柏郁几乎陷进了“分手”这两个字的梦魇里,林鸢望向面前难得狼狈的男人,突然有些发笑。
他倒是一点也不知道,纪柏郁同他这样深情。
“可我现在破产,孤家寡人,只想逃离这个伤心地,远远的躲起来,”林鸢睫毛微颤,视线半阖掩住眼中情绪,“你愿意现在退出娱乐圈,陪我隐居孤岛吗?”
纪柏郁一时哑然。
于是对话突兀中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什么都不愿付出,又什么都想得到,”林鸢淡淡笑道,“纪影帝,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纪柏郁的脸色闻言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他并不想再激化矛盾,但林鸢的要求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的,林哥,”他似乎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嗓音中透露出几分挣扎来,“你能不能换个条件?”
纪柏郁的回答在林鸢的意料之中,但临到这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挫败感还是不适时的涌上心来。
林鸢有些乏味的收回视线,疲惫感一瞬间席卷了他。
他猛然惊觉,这些年来自己砸进去多少金钱与真心,竟是换来这样虚如泡影的结果,他和纪柏郁的关系仿佛极近,又仿佛与多年前一般别无二致、分毫未变。
“抱歉,”他笑笑,“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滚远点。”
沉默片刻,纪柏郁垂头,仿佛丧家之犬。
“林哥,对于你来说,我到底算得上些什么?”
他仿佛在暗无天日的井里颓然挣扎,临到绝望了,爆发出濒临破裂的情绪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鸢眯起眼来。
“老实讲,林鸢,你从没对我认真过吧,我不过是你闲暇时找乐子的玩具罢了,”那些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微声音渐渐转大,“你从未真正尊重过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本就不对等,是我幻想美梦僭越了规矩。”
“你也其实并不需要我回回给你解释那些理由,”纪柏郁面色沉郁抬眼,墨蓝的瞳孔倒映出林鸢陡然苍白的面容,“你只是乐得看宠物狗疲于奔命徒劳无功地解释罢了。”
“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一直在你的脸色下行事了,林鸢,我是个人,会有自己的情绪,和你呆在一起我总是喘不过来气,对于很多事情你似乎也从来不愿和我分享,同我解释。仔细想来,我们之间似乎连基本的分享欲都少得可怜。“纪柏郁顿了顿,阖上眼,“这段关系太病态了。”
“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本就是一纸合同的关系罢了。”他面无表情,神色漠然作总结陈词,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在冷漠的表情下显得距离感十足,“过家家的游戏,是我当真了。”
纪柏郁抬头,最后一次望向落地窗前的人。
那人似乎面色更加苍白了些,微长的额发有些遮住了清隽的眉眼,除却挺直的鼻梁,只露出过分瘦削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看起来单薄极了,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有些遏制不住的微微发颤。
纪柏郁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他怕下一秒自己就要忍不住心软,过去拥住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人。
转身离去的刹那,似是想起什么,他转身,动作缓慢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摘下戴在无名指上,那枚曾经令他饱受争议的素圈戒指。
他抬手,戒指划过一个利落的抛物线,却因为手的主人一直在颤抖的缘故,最终因为细小的偏差掉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脆响过后,戒指停在了角落。
林鸢似是终于被这声响惊醒,他缓神抬眼,便只看见了纪柏郁摔门而去的背影。
“林鸢,我们两清。”
充满火药味的室内因为纪柏郁的离开再次回归冷清。
林鸢如同一尊雕塑,他的视线茫然并不聚焦,却不自觉垂头望向楼下。
阴沉沉的天气,楼下漆黑的越野车似乎好几次都打火失败,过了一会终于发动,像是逃离似的带着点仓惶的意味,驾驶座上的人几乎将油门踩到了底,飞速驶离了他的视野里。
萧条而空荡荡的室内只余下他自己来,窗外是哀嚎的冷风,“砰”的一声,有什么鸟雀不慎撞上了玻璃,发出巨大的沉闷声响。
林鸢不受控制猛地一颤。
他堪堪回神,视线凝聚在墙角纪柏郁扔掉的戒指上。过了好一会才像是终于找回四肢,僵硬而缓慢的抬腿,走到那处,弯腰捡起那枚戒指来。
素圈的手作戒指干净精巧,外圈平滑光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借着光抬眼打量着手里这枚素雅的戒指,过了很久,这才缓缓收回视线,然后慢条斯理摘下左手上那枚十分相像的素戒来,将对方扔掉的那只戴在了小拇指上。
戒指有些大了,戴在细长的小指上,略微有些晃荡,林鸢微微调整了下,视线望向自己摘下的那只。
借着不甚明亮的光,仔细对比,其实两只也并非完全相同。
小指上新戴上的尾戒对比被摘下的那只更显精致,外圈没有那些轻微的锤凿的痕迹。然而更不易察觉的是内圈,摘下的那只在里侧刻着一只很小的飞鸟。
不仔细看其实更像是粗糙的划痕,如同某种独特的记号,出自一位并不擅长工艺的新手。
林鸢举起手,打量起手上新的饰物来。
半晌,安安静静的沉默里,他轻轻笑出了声。
他收回视线微微弯下腰去拉开抽屉,将摘下的那只戒指放了进去,然后上锁。
动作干脆,犹如尘封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钟快要跨越下午五点的坎,纪柏郁饮尽了茶杯中最后一口茶液,准备离开。
在身份尚且不明晰的情况下,他不想因为迟到而引起其余嘉宾的注意。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栋二层楼高的小别墅,夕阳余晖将整栋建筑包裹住,散发出暖洋洋的色调来。
收回视线前,什么微弱的反光从视线的角落一闪而过,纪柏郁敏锐抬头。
有人正踩着台阶往二楼走去,在视线彻底被遮挡前,只留下一个有些模糊不清的背影。
他飞快拿出手机将视角拉大抓拍,对方行动间画面虚焦,只留下一团看不清细节的晕影。
纪柏郁皱起眉来,现在已经过了案发现场的自由出入时间段,他没有办法再次进入室内当场抓人。
耳边适时传来followpd的提醒。
五点到了。
晚餐过后八点到九点,是玩家自由交流的圆桌讨论时间。九点以后到十点熄灯前嘉宾在聚集地内的活动范围不受限,是结盟和交换情报的私人时间。
纪柏郁赶到别墅时,客厅已经坐了四个人,向晚清正与曲萧讨论着什么,见他来微微颔首,除此外,江幼安正忙着吃节目组准备的补充能耐的甜点,侧面沙发上坐着秦晏礼,对方正随意翻看着手里的一页文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一开始的初始线索和公用文件外,节目组每天在调查结束后会提供一份特殊补给线索,帮助无头苍蝇一般搜索的嘉宾整理思绪,秦晏礼手上那份十有八九就是今天的补给线索了。
“回来了?”见他来,秦晏礼摘下眼镜问。
纪柏郁微微点头,“Eligah......我是说宋之野,他没在?”
“之野哥还没回来,”江幼安腮帮子鼓起含糊不清道,“看来之野哥真的是侦探。”
五点是FBI和公安搜查结束的时间,但只对于侦探来说,每日自由搜查的时间会顺延一个小时到六点,这是独属于侦探的优势设定之一。
“那可不一定,弟弟,”正和向晚清聊天的曲萧蓦地出声,“谁知道他今天的初始卡牌上到底写了什么。”
话音刚落,客厅里视线一下子聚焦于她身上。
曲萧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见状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这也需要隐瞒吗?”
“三个身份除基础设定外,各有不同的特殊道具卡加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FBI和公安也有两张一小时的加班卡可以使用呢,”曲萧红唇微扬,“别搞得你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江幼安闻言顾不上手里的蛋糕,一双杏眼睁得溜圆:“这在哪写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回应他的是曲萧带着点怜爱的眼神,“在今早那份共用文件的末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样的,”向晚清闻言点点头补充,“但每个身份的初始道具卡并不多,公安和FBI一致,除了自身的背调权外,都是拥有两张一小时加时卡,私家侦探则除了探案时长和搜索范围优势外,拥有一张额外的延伸线索卡,延伸线索卡可以选择在后续有需要时再进行抽取,且在不同探案时间段的含金量不同。”
在江幼安仍旧怀疑人生的目光里,曲萧微微叹息道,“要仔细看资料啊,弟弟。”
“但在线索和人物关系尚且不明晰的第一天就使用加时卡,”秦晏礼闻言微微侧了侧头,“总归听起来不算是很明智的决定。”
纪柏郁从头到尾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他交叠双腿侧倚在沙发旁,陷入沉思。
他是知道这个初始设定的,也明白第一天可能即使是私家侦探也不愿提早暴露身份,因此联盟抑或是交换信息的可能性不大。
或许会有人选择在第一天迟到,这是个非常独特的信号,不管真假与否,这个人都是他今晚首要的交流对象。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宋之野。
很快有人便将他从沉思中拽出。
秦晏礼起身走来,递给他桌上那份特殊补给线索,“新线索,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纪柏郁抬手接过。
纸上的字寥寥无几,那是一份粱衡的受诊记录,时间是案发前一年的五月份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诊时间:2017年5月22日就诊科室:医科大心理咨询门诊诊室:06陪伴者:无
主诉:神经衰弱,失眠,有轻度幻觉征兆,对他人信任度降低,缺乏安全感
患者姓名:粱衡
现病史:患者近期情绪高敏感期,易失眠,易做噩梦,情绪波动较大,易受环境影响,对疼痛敏感,对于自身所处环境的微妙变化敏锐度高,易对强光、浓烈气味、粗糙布料、汽笛声等产生困扰,想象力丰富,易驰于空想。
诊断:有轻微被害妄想症征兆,防备意识强,轻度焦虑症,精神易紧张,敏感度高。
处理措施:建议药物治疗辅助心理治疗,1周后复诊。
处方:草酸艾斯西酚普兰片,每次5mg,口服,一日一次;阿普唑仑,睡前1-2片0.4-0.8mg,成瘾性,不建议长期服用;氯硝西泮,间歇性服用,剂量宜小,口服剂量15mg左右即可。
“他精神状况不稳定?”纪柏郁翻阅线索,思忖道,“......神经敏感,信任度减弱,缺乏自我安全感?”
“是这样,”秦晏礼微微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存在粱衡过度猜疑后失控杀人的可能性?”
“不排除这种可能,”向晚清闻声附和,“症状确实有点像偏执型人格的征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嫌疑全部都聚焦在粱衡身上,未免有点指向性太强了。”
“没办法,”曲萧摊开手,“我们毕竟现在嫌疑人少得可怜,不针对他针对谁。”
“其实......”
“哟,这么热闹?”
江幼安刚要说些什么,话被突兀的开门声打断。宋之野姗姗来迟,见到客厅里一众人动作微顿,挑挑眉。
纪柏郁偏头看了眼钟,刚好六点过十分。
这个时间点非常微妙,不论宋之野真实身份是什么,在尚不知他搜寻地点远近的情况下都是合理的。
“之野哥回来好晚,”江幼安冲他打了个招呼后笑道,“怕不是背着我们搜集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
“当然了,小朋友,”宋之野关上门,轻车熟路直接做到了纪柏郁旁边的沙发上,“我说了,我的身份可是侦探,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宝贵特权咯。”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曲萧偏过来身子,给他递了杯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宋之野接过,抿了口后放下,“有点眉目,但还是等一会大家一起讨论吧。”
“别再聊案子了,侦探也是要吃饭的,”宋之野瘫在沙发上,“我快饿死了,你们不饿吗?”
“谁会做饭吗?”
他狭长的眼睛扫视一圈,向晚清不自觉避开了他的目光,曲萧江幼安更是直接举双手投降。
唯二两个,秦晏礼正低头看手机,纪柏郁在走神。
思忖片刻,宋之野决定杀熟。
“没关系,我以前都是靠Ian养活,”他笑道,在纪柏郁后知后觉投来的可以杀人的目光里镇定自如,“Ian厨艺很好的,咱们今晚有口福了。”
宋之野迎上纪柏郁抬起的面无表情的脸,“你不会不愿意的吧,Ian?”
纪柏郁看他半晌,轻嗤一声。
“当年怎么没毒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之野眯眼浅笑,“谢啦,Ian。”
纪柏郁抬脚向厨房走去,身后传来江幼安的声音来,“哥等等我,我帮你洗菜!”
【纪柏郁:6】
【好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之野之前没被打死真是奇迹】
【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fantastic哥脾气这么好过,宋之野我的神】
节目组虽然没人性,但好在在吃住上不会亏待嘉宾。
食材满满当当塞满了冰箱,并且已经贴心的把一些可能需要的肉类解冻了。纪柏郁扫视了一眼案台,便直接开始上手。
他显然很是熟练,哪怕江幼安在旁边约等于什么都没做,效率也分毫未受影响。
但在江幼安第三次剥蒜不小心扔掉蒜瓣留下蒜皮后,纪柏郁终于将剩余完好的蒜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
他对上江幼安无辜的眼神,带着点无奈淡淡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幼安就差把“你好聪明”写在脸上,一双鹿眼睁大。
“哥,我真的是侦探,没有骗你。”
他眨巴眨巴眼,满是真诚道,“我想跟你合作。”
抽烟机声音将谈话声覆盖,纪柏郁身体后倾倚在厨房玻璃拱门上,居高临下打量他。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听见这话了。
他微微挑眉,“理由?”
江幼安顿时露出受伤眼神,“这还要理由吗?我只认识你欸哥,在这里我和你最亲了,不找你找谁?”
这理由听着倒是勉强合理。
但纪柏郁面色不改,神色平平不发一词,仍是沉默地审视着他。
在那双黯蓝色的漂亮眼睛里,江幼安没来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歪了下头,半晌放弃抵抗投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啦好啦我说实话还不行吗,”见忽悠不过去,对方索性破罐子破摔,“画布,你调整了画布的位置,对吧?”
这下纪柏郁倒是终于有了点反应,但也只是稍微调整了下倚靠着的姿势,不动声色挡住了玻璃门,他微微眯起眼,“接着说。”
“我上楼的时候也有发现,本来打算等人都走了折回来看的,”想起什么,江幼安不甘心的咂咂嘴,“但回来的时候发现那块干净的画布位置已经变了。”
纪柏郁挑眉,“那你不是也应该知道是哪幅画了吗?”
如果江幼安真的知道是哪幅画了,直接掀开看看不就知道内容了,何苦找他结盟来交换线索。
“关键就是在这里!”似乎是想起什么,江幼安皱眉愤愤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连底下的画也偷偷换了顺序!”
这下纪柏郁终于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但他很快掩了下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去的时候趁你们都在楼下,我偷偷掀开画布看了眼卧室挂画的内容,”江幼安抬头看向他,琥珀色眸子微凝,“但我第二次折返的时候,除了楼梯口起疑的那幅,还留了个心眼把房子里所有画都掀开看了一遍。”
“卧室的画被人换过了,”江幼安微顿,“不,应该说是,整间房子的画都被调了个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是捅了狐狸窝了】
【救命啊这些人都什么天生高玩啊,郑兴烨也太会找人了】
【有人中途回去了吗,我怎么记得中途回去的好像只有江幼安一个人】
【我的天真的汗毛倒立了兄弟们】
随着江幼安语毕。厨房因为无人再开口说话陷入沉默。
纪柏郁垂眸思忖着什么,过了半晌正欲开口,身后倚靠的玻璃门陡然被人拉开。
失了背后倚靠的力,纪柏郁思绪猛地被打断,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扶住冰箱才堪堪站定。
他转头看向来人——
“Ian,还没好吗,我快要饿死了!”
看到厨房内的画面,宋之野眉眼微弯,“呀,都在干什么呢?”
纪柏郁做饭效率很高,做好的菜肴很快被端上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一个不落下,在一片赞叹声中被清扫一空。
饱餐过后,很快就到了圆桌讨论环节,讨论室还是在一楼老地方,是别墅书房的改装,空间很大,中间是一张圆桌,除打成书柜的一面墙外,圆桌侧面是窗台,正面是方便嘉宾讨论设置的黑板,而背后那面墙则是很应景的贴了密密麻麻的旧报纸和案件文档。
时间很快来到八点,休息好充完电的嘉宾陆续入座。
“那么,按顺时针顺序开始吧。”曲萧微微曲起腿,单手撑在桌子上,侧头望向黑板,那里已经贴了两张照片,分别是粱衡和齐思羽。
从面相看,粱衡英俊而开朗,齐思羽文静秀丽,确实很是搭对。他们静静摆在那里贴在黑板上,不需要过多的证明就能看出那是一对伉俪。
顺时针首位是曲萧本人,她分神看了会黑板上贴着的照片,然后施施然开口道,“老实说,第一天,我并没有查到很有用的线索。”
“离开案发现场后我顺着公共档案里粱衡的信息卡找到了粱衡现在的公司,但前台拒绝了我的来访,她传达粱衡的话,说全部信息已经告诉警方了。”曲萧略有些无奈接着道,“所以我没有见到粱衡的面,只能换一个方向下手,我找到了案发当天和粱衡出现摩擦的肇事车主。”
“据我所知,那位车主的个人信息并没有登记在案。”秦晏礼闻言抬头问道。
“是这样,所以我用了别的方法,”曲萧微笑起来,红唇拉出一模微妙的弧度来,“这你不需要知道。”
“我找到了那个司机,据他所说的,那天和他发生摩擦的车主看起里来头很大,车窗单向看不见后座是否坐了人,处理纠纷下来的只有司机一个人,并且很快就私了完事了。”
“具体时间大概是多少呢?”宋之野歪头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剩下的就不在透露范围内了。”曲萧笑着眨眼回应。
“也就是说粱衡的不在场证明有待商榷,”秦晏礼总结,他翻了翻手上几张纸,”该我了。”
“离开案发地后,我并没有走远,就近观察了一圈案发地周围的情况。”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是京市安保性极好的高级社区,住在这里的身份都不简单,我本来想要在周围观察一下有没有遗漏证物,但我发现了一件事使我被迫中止了调查方向。”
数到目光看过来,秦晏礼修长的手指轻点了几下手机屏幕,将手机推到了圆桌中间。
“有人在偷窥我。”
纪柏郁闻言翻阅资料的动作微微停滞,不动声色抬起头来。
手机屏幕上,一片优雅平静的别墅笼罩在日光之下,然而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右后方那排别墅的帘子被什么人微微掀开一角,一架相机被什么人拿在手里,只露出一方微微闪着寒光的镜头。
于是这阳光明媚的画面陡然生出一股子冷意。
一片沉默中,江幼安有些犹豫开口,“是的,我也发现了。”
“我在想,他会不会是第三个潜藏的嫌疑人。”
“你没有上前确认身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曲萧打破宁静,问题犀利。
“我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是不想惊动嫌疑人,还是你其实没有出入访问的权力?”
女人含笑的视线锐利,话锋指向性极强。如果秦晏礼真如他先前所言是侦探,那他就永远自由调查的权力,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手实在难以解释。
“我只能说,我或许有隐瞒,但句句属实。”秦晏礼狭长的眼睛眯起,带着几分浮于表面的笑意平淡道。
“我能透露的信息到此为止,”秦晏礼接着道,“希望能给大家提供一些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