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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么?”
混了这么多年,早已到了只听语气,就可以猜透一个人全部心思的地步。
荷言哽住,深咽一口气道:“我不信,我师傅不是这样的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他的!”
薄情寡欲的师傅,从没有打过他的师傅,把所有牌技都教给他的师傅,比眼前这个生他没养他的男人,在心目中的份量重太多!
不,或者说两者根本没可比性,“你除了把你的烂摊子丢给我,你还会做什么,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所谓的亲生儿子?”
“是我害的,所以我来赎罪来了,”江棋终于肯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脸蛋气得通红的荷言,莞尔:
“烂摊子?”把江家千万家产说成烂摊子,还真是新鲜的很,“不要这个,那你想要什么?”
他都可以给,要什么都给,不知是抱着补偿这个孩子的心理,还是补偿那个人。
“我要我师傅名誉的清白,我要江家的人,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
“清者自清,你师傅有没有错,不是我说了算,”如果两个人相爱是错的,那他也不希望龙荷秋独自清白,“再者,你本就是江家的人,第二条恕我做不到,所以,还是给你家产好了。”
“你!你不讲理!”“新…回…忆…论…坛”
“在儿子面前,老子就是理。”到底还是浸淫在黑道这么多年,骨子里的霸道不是洗白就能洗得掉的。
“反正我不要,你如果还继续坚持,那等我接手,第一件事就是把江家所有财产捐给慈善机构!”
“随你,”老男人根本不受胁迫,抄着手溜达起来,“反正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好,这可是你说的!”荷言握紧拳头,发誓绝对会说到做到!
“啧啧,我江棋的儿子住的地方却如此寒酸,作为他的老子,我哪能坐视不管。”从上衣口袋里拎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说了几句话便挂了。
内容无非是搞来一套家具以及电器,荷言眯起弧度魅人的双眸:“你是在施舍我?”
“你太敏感了,这是每个父亲应该做的:让儿子过的好一点,咱们能不这么针锋相对么?”
“不能!好了,看也看了,该做的你也做了,你是个非常合格的父亲,那你可以走了吧?”
其实真实原因是,他还不知该如何和江棋相处,在这个亲生父亲身上,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亲切,但心理上却是在排斥着他,毕竟是他丢掉自己不管不问将近二十年!
江棋懒得戳穿他的小心思,屋子不大,没几步已经全部勘察完毕,他走到荷言面前,伸手揉揉他的黑发。
细碎刘海下,是一双倔强的,自下往上看着他的清亮眸子。
“好,老头子不受人待见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号码在新手机送过来之前我会叫人输上的,自己保重。”
荷言暗舒一口气,不清不愿的点头,却在此时……
“嘭——!!!”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在浴室那边响起,荷言一惊,江棋马上要迈出门的步伐也因此停滞。
“怎么回事?”
“呃……大概是、是我什么没放好所以掉下来了吧,没什么的。”挠挠头,心下暗想咋不小心把荆南新给忘了。
江棋怀疑的瞄着他,不过还是没追究下去,微微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目送他离开之后,荷言关上门,余惊未消的敲敲浴室的门,不满道:“你在里面搞什么?”
荆南新的头从门缝里伸了出来,眉心处的美人痣陷在川字里:“不好意思,我闯祸了。”
“啊?”
就在此时,一只娇小的生物窜上荆南新的肩膀,看见荷言时,冲着他龇牙:“喵!”
☆、【078】 恨屋及乌
猫?小猫?
家里几时养过猫,荷言疑惑:“这小猫哪儿来的?”
“是我接到的。”荆南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变过,荷言终于发现不对:
“你怎么不出来,人已经走了。”
荆南新苦笑:“所以我说我闯祸了嘛,你先帮忙把小猫抱下来,再开一下门。”
小奶猫十分戒备的瞪着荷言,以及他不甘不愿伸过来的双手。
“喵!”小爪子一爪子拍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浅红的爪印。
“嘶——”荷言甩甩手,虽然不太痛,但多挠几下估计也会流血。
“这谁家的猫,怎么这么凶!”荷言有些怒了,一巴掌把小奶猫的头摁住,然后快速合掌抱住它的小身子把它从荆南新的肩膀上拎了下来。
小奶猫一落地,立刻打了几个滚,跑到荆南新的脚边抓住他的裤腿。
荷言缓缓打开门,这才发现,荆南新的双手上竟扎满了玻璃碎渣!
“……你这是?!”越过荆南新的肩膀,发现他身后的浴室的窗户,碎了一扇。
“不好意思……我会赔给你的……”荆南新拖着小奶猫走到沙发上坐下,手上的血迹已经被他刚才用水冲干净了,此时有些红肿。
荷言无奈跟在他身后道:“先别说赔不赔了,你闲着没事儿去用拳头打窗户干嘛?在练铁砂掌?”
“不是,你们聊天的时候我站在窗户边上看风景,结果楼上天台上一只在玩耍的小猫掉了下来,我立刻伸手去接,结果忘记开窗户了……”
荷言家的窗户玻璃不是很厚的那种,一用力就可以击碎,反正作用只是用来挡风,又不是用来挡子弹的,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荷言扶着他的手腕看了看,啧啧嘴道:“这么多,不如我带你去诊所让医生帮你挑出来吧!”
说着就要去开门,荆南新急忙拦住他道:“你忘了,我不能出去了吗!我自己也是医生,帮我找镊子和针,我自己来弄好了。”
对哦!还有一只狐狸在外头虎视眈眈呢,荷言拍拍额头让自己冷静下:“那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
“嗯。”
两人搬了凳子去窗户前坐了,这儿阳光比较充足,手上的玻璃渣也能找的快些,荷言帮他托着手,看着他笨拙的用另一只也扎满玻璃渣的手捏住镊子慢慢往外夹着。
先把大的处理完了,那些陷进肉里的小的,则需要用针挑,荷言看的小心肝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亏得荆南新还能面不改色,放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喂,你都不痛的吗?”有的碎渣陷得太深,血重新流了很多,还是没有挑出来,他竟然还能继续不停顿的往里扎……肉都翻出来了,他这个看的人都觉得痛死了好吗!
“比起以前的痛来,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荆南新低着头专注的处理伤口,随口回答道。
荷言自知失言,换了话题:“等你弄完了,我出去买点纱布和药水,对了,这小猫也要还回去的吧!”
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有从高处自己掉下来的猫儿,笨的要死,荷言瞄了地上的小东西一眼,谁成想那小奶猫也正愤怒的望着自己。
等等……愤怒?一只动物也有情绪之类的么?
荷言用力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可再仔细看时,那小奶猫依然还是那个两爪搭在胸口,后腿杵在地上用圆溜溜的黑曜石般的圆眼怒视着他的姿态。
这……这猫不会成精了吧!
“荆南新……荆南新你快看!”荷言失声叫道,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一出口,小奶猫立刻爬下做舔爪子状……
荷言:“……”
荆南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鬼叫什么?”
“它……小猫它刚才看着我唉!表情还很生气的样子!”荷言盯着小猫不肯放,可猫儿似乎就是和他做对般,没再露出一丝破绽。
荆南新瞅了小猫一眼,小猫头都不抬的用粉嫩的小舌继续舔|弄着自己的爪子,放佛这是世上最美味的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