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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2 / 2)

二黑接过包,将钱全部倒在茶几上。很快他就把钱数完了,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蹬在我的脸上破口大骂:“我日你妈,你娃还真的拿了一万!”

米立欲要冲过来,被另外一个绑匪摁在地上。那一刹那,米珍哭出了声。

二黑将脚放下,从后腰掏出枪,重重地砸在我的头上,我护着头躺在了地上。

血汹涌地流淌着,米珍挪了过来用手按住了我的头,二黑用枪指着米珍的后脑勺喊到:“把衣服脱了,我就放你们走。”

我抹去眼皮边上的血,米珍那张难以形容的脸和眼,我不忍再看下去。

猛然间,二黑用力将米珍拽了起来,一把推下沙发,用枪顶着她大喊到:“脱衣服。”

我举起茶杯,用劲所有力气往二黑头上砸去。他一语不发,静静地倒了下去,压在米珍身上。

另一个人大叫到:“都别动,再动老子剁了他。”

我回过头一看,那男的将匕首比在了躺在地上的米立的脖子上,看上去很用力,稍微挪一下就会划破他的喉咙,米立的鼻血不停地往外喷……我吓得坐在地上,从脑壳顶溢出的血顺着脸往下淌,流进了眼睛里。

“把钱装进包里!快。”

米珍将二黑推开,枪正好滑在背后。

“米珍,先别管我,把钱装好。”我一边说,左手摁着出血的地方,右手伸向背后。

“那个女的,你过来,把钱放到我这里。”

我站了起来:“哥哥,你别乱来,钱我给你!”

在米珍装钱到走过去将钱放下的几分钟里,我都很胆怯,最后一声枪响,只见血喷了出来,他倒在了地上。

那枪剧烈地冲击,使枪从我的手中掉落,重重地砸在地板砖上。

我从他身上踩过,开门后捂着头拦下一辆摩托车往医院跑去。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当时我还在病床上躺着,他们给我带上了手铐。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将手铐轻松地带在我两个手腕中,泪再也擒不住了。他们没有立刻把我带走,而是陪我打完吊针,允许我睡了一个小时,最后把我背进了警车。

警察仅是做了简单地提问,主要是问我如何对两名绑匪实行攻击的,而原由并没有问。我很想说,但他们不给机会。最后我被关进了像监狱的房间。

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和一小碟青椒肉丝做为早餐,吃过早餐后我重新带上手铐被押解到车上。车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透着玻璃才知道,我已经“回到”了重庆。很快,我又进了监狱。

当天下午,来了几个穿便装的警察提审我,我从那天凌晨醒来,一直讲到躺在病床上。说完后,我又被关了进去。在被关押的三天时间,没有人来探视我,也没有好菜,更没有烟!荷包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收缴了。第四天上午,我被带到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一个戴眼睛的中年胖子坐在我的对面,他伸长了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说:“你叫龙湖吧?我是程诚请来的律师,负责对你过失杀人行为辩解,我想在你这里了解一下比较详细的情况。”说完,将一个录音机摆在桌上。

阳光久违地透过铁窗和高墙晒在了脸上,飞机划破后的天空是那么的美丽。我想米立,想米珍和程昕,还有文彬、文静。

拘禁第十天,我被押送到沙坪坝区人民法院,离爸爸家仅有五分钟的路程。

我听见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都是些女人的声音。因为我,有的没上班,来了;有的没上学,有的奔跑着而来,有的哭着来了,有的实在跑不动了,说爬也要爬过来见我。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解开手铐,我理了理头发,流就没擒住了。

米珍和米立仅跟身后走了过来,我侧着脸看到了米立脖子包着一块纱布。我们互递了眼神,勉强地笑了笑。

一审判员开始陈述,说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二黑没死,现在在他们的医院里躺着,另外一个绑匪被我一枪打在了肠子上,当场死亡。他陈述完后轮到我说事情经过,然后是米珍,米立,最后是程昕。说完后是我方律师。最后审判长叫了声:“全体起立,……X日给予裁决,休庭。”

我又戴上了手铐,侧脸的那一刹那我看见父亲举起了手,还有那些朋友,惟独没见两个妈妈。

我只说了一句话:“米立,注意下伤口。”然后我们又分开了。

第二天,法院给了裁决。因防卫过当获得了两年六个月的束缚,立即执行,没有缓刑。即使律师当庭大喊:“人家今年要高考,能不能重新考虑下?”法官还是说:“维持原判。”

第三天三审,减少了六个月,但还是立即执行。

坐在车上,我在想,当我刻上纹身,我自己已经给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对程昕沾染毒品的中立态度也是导致我坐牢的原因。而最根本的是因为我爱她,并非我开了枪!

这里是歌乐山,不远处曾有个监狱叫白公馆、另一个叫渣滓洞,曾经关押过共产党员、叛徒、小孩。但现在已经成为了旅游景点,一个爱国教育基地。很荣幸我和烈士们一同关在这里。

正规的监狱是有高高的围墙,乘消防云梯都翻不出去。一排排平房,还可以看见阳光,对未来还存着信念。

这不比学校宿舍,没有上下铺。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铺了六个地铺。他们见来了一个新囚,立刻坐了起来,恭敬得让我惊讶。他们和我差不多大,在这间集中关押的少年犯中,我是第六个来这间房的,也是这间房能容纳的最后一个。如果还有少年犯罪,加之典狱长的意愿,我想是还可以增设几个铺位的。这和学校的宿舍一样,因为盲目的扩招,所以会有很多离家较远的学生来这个学校寄读。因而,光是在住校费上的受益就是一笔不匪的数目,正所谓受益匪浅,我想就是这个道理。

也不知道这个床的前任主人是不是因为淫荡而睡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洗了没洗。深绿色的军被遮掩了手淫后的蝌蚪,我将就躺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想些关于监狱的日子。这里会有监狱老大吗?可以抽烟吗?这些我统统不用担心了,所谓监狱老大,一定臭名昭著。谁他妈敢欺负我,出去后弄死你。都这时候了,我还想着报复。

程槟说过,二黑活不过除夕。再加上我把以后的前途都赔了进来了,他活不快活。为了米立,那枪扣得值!

入狱后第三天,程父和程昕赶在他们之前来看我。程父的脸上共有五处伤痕,都很疼。当他说他害了我,对不起我父亲时,我猜想肯定是我爸爸干的。程昕始终没有说话,她一只手抓着我的手,另一支捂着鼻子。

接下来,父亲给了我一个惊喜,他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孩,与米阿姨和当警官的许叔叔一起来了。父亲给他取名叫龙蛟,希望他能成为一条蛟龙。父亲递给我几本英语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随后牢头来了,许叔叔上前和他拉近乎,牢头叫我好好改造,不要背心理包袱,电脑没电的时候可以到娱乐室去充,如果不方便也可以当他办公室。

妈是在六月一日从广西飞过来的,见到我哭昏过去。是旁边的警卫把她弄醒的,然后递了杯茶。她本不知道我犯事进来,因为高考马上就到了,她怕我有压力于是打电话给我,但我没接,便打给了爸爸。

临走之前她急促地说:“儿子,你要坚强!要坚持住!”我坚强地点点头,抹去眼泪笑了笑。我担心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她会再次晕倒。我离她而去,耳朵努力地捕捉妈妈的声音。

高考后,来看我的人陆续多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开着玩笑。米珍第二次来是七月二十二号,她很欢喜地把湖南X大的录取通知书拿给我看。

“本科?”“二本。”“学什么?”“法文秘,将来有可能当律师。”

我送开她的手仰在椅子上真心地笑了笑。她真行,换了我,连大专都考不上。

大麦被西南某警察学校录取,还是本科。对他自己来说真是奇迹。柏森在报名之前和肖茜过来与我道别,两人一起考上了哈尔滨理工大学。那么冷的地方,他们会受不了的。

九月十日教师节那天,我仍在幻想我的大学梦。

闭上眼,再睁开,半年时间被一笔划过。

监狱的日子很有规律,七点广播,八点吃饭。之前我很不适应七点钟起床,很想再睡一会,哪怕不吃饭也行。但出于衙役的淫威,我闭上眼睛满操场跑。

这段时间我很少开口说话,倒有人主动过来问我叫什么,干了什么。我只是看着他们笑了笑,仅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有时会带我们外出劳动,主要是搬运工作。每次出工都会听见熟悉的枪声,逃犯躺在地上,衙役冲上去很用力地踢了他一脚,然后拖着腿仍进警车里。

在监狱里,我并没有遇到像电视里所说监狱老大,也没有被警卫打过。偶尔还会有烟抽!

自上次许叔叔和牢头套近乎后,我调到一间四人房里。两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学生关在里面,还有一个看上去我应该叫他叔叔的男人。我们有相对特殊的照顾,就是比别人多那么点“自由活动”的时间。搞娱乐活动,看电影我们总先到场。

牢头几次找我谈话,第一次是叫我不要整天闷不出声,第二次是问我为什么不把胡子刮了,第三,说我不服从管教,没有参加他们的文艺表演。这些都以我的无语所排解。

我只想说:“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有思考。”

慢慢地我能长时间安静,包括心静。

有时候我也担心自己不会说话了,张嘴时会有点疼痛,喉咙发音也不及以前响亮了。

后来是因为那个叔叔看见我正在看英语书,于是和我搭讪,教我学英语。我渐渐开口了,多数用的英语。

我们三个小孩成了他的学生,他不仅是个教师,也是个孩子王。他以前是搞土木工程的,至于怎么进来的他没说,什么时候出去也不知道。我能知道的就是他很有学问,英语好。是他的帮助下,我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通过了英语四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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