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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2 / 2)

玩伴的名字我仍记得,带头大哥是我,二帮主柏森,老二乔艳,老三乔楠,老四贺菁,老五李好,梅韦,张婷,老六贺真,还有一群小喽喽。一个跑腿我特记得,他叫王新华,他经常被我欺负,因为他特不爱卫生,大家都不喜欢和他玩。他脸皮特厚,赶都赶不走。心软了,就把他加进来了,命令他拾柴,总之后勤工作都是他包的。

我们那堆人,过年时的大团圆也就五个男的,而女的不下十个。爷爷总不让我跟他们在一起玩,第一,我年龄最大,学习压力重,第二,女的太多了,第三,就怕我和她们中的其中一个搞恋爱关系。这是有先例的,梅韦妹妹她妈和她爸就是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最后结婚生出了梅韦。和我最密切的女伴就是乔艳,我家与乔家交结深,如果我脑子烧坏了,要娶她过门,应该不会有阻碍。但我脑子没坏!都从小玩到大的,哪还有什么爱情的想法哟。就算有嘛,我也不会找乔艳啊,乔艳总是和我作对,关键时候不跟从我的决定。还是张婷好,人长得比乔艳好看,从没见张婷夏天流过鼻涕!

我们都是二栋的,二栋和一栋的不结好,关键是:第一,他们人少,大部分都是渔潭的。第二,因为他们人少,加之我是这里的老大,所以……

无聊时,就会叫几个不懂事的小喽喽去骂他们一栋的,我和柏森通常是站在公共厕所里偷笑。要是一栋和我们大动干戈了,我就站出来,仅是站着,因为我是老大了嘛,出面说话的总是乔艳,她嘴巴厉害,我都斗不过。多半,我会听从她的。

乔艳有个表弟叫张乔楠,还给自己取个日本名字叫“弓长乔木南”,喊他时,后面加一个君子的话,是中国人都会打他。暑假,他扬言要在一天之内用小竹棍加荷叶修一个大棚供我们休闲用。可一阵雨或一阵风过后,棚就倒了。第二天,又建。实在不忍他一个人在田野里忙碌,于是一声令下,砍竹子地砍竹子,找绳子地找绳子……整个暑假就是在修荷叶大棚中度过的,不修房子就造竹筏,反正山上的竹子是柏森家承包的。

大棚倒了,人也走了。没记错的话,我是继乔艳之后,第二个离开小镇的。

从乔艳那得知,我走后不到一年,火车就彻底告别小镇人们的生活。从溢洪道至花拾滩搞了个漂流,尾沙坝不叫尾沙坝了,改成了金沙滩,还圈了几匹马来匹配类似沙漠的坝子,妈的,怎么不牵个骆驼啊?我回去能开见的就只有废弃的井架,还有拆不下的铁轨。

我和柏森爬到了南山山顶,挖出去重庆时留下的童年秘密,山依旧是青的,水依旧流淌着。我们在山上砍了些竹子,花了一天的时间做成了一个竹筏,从小巷起航,在尾沙坝靠岸。在白茫茫的沙漠里痛快地翻滚,从沙丘里钻出来,再划着竹筏来到花拾滩。当程昕知道我已和柏森躺在竹筏上漂浮于花拾滩水面上时,她兴奋地说要飞过来。我只能让她去想这里的美丽与浪漫,毕竟花拾滩只属于我和柏森。这里绵绵不绝地延续着兄弟情谊,还有人最重要的生命与快乐,纯真是最可贵的。当竹筏渗水过多而沉下去后,我和柏森一同游上岸,看了看天,看了看山,看了看水,看天桥,看隧道,带着沙子回到了重庆。

在火车上听到小刚一曲《忘记》……

我望着玻璃瓶子里的沙子,回忆绵绵不绝……

六岁,我学会了骑自行车。有一天下午独自一人骑车到尾沙坝去玩,我爬上了那个坡,就看见了她,当时她还有大半个身子露在外边,她看见了我,而却没有喊救命,她哭了,充满恐惧。当她已无力自救时,哭声就更大了。她越挣扎越往下陷,她期待的眼神凝望着我,手不停的往前抓。扑哧!她只剩下头露在外边,呼吸急促,手依然试图抓住些什么。她的眼神仍然是那样不变,看不出恐慌,只有眉宇间才肯透露内心恐慌的真实一面。直到沙丘吞噬了她的头,长长的头发还露在沙丘上,她的小手不停地摆动着。直到消失,直到消失,她也没有张口呼救,直到消失我也没伸手去拉她。

现在长大了,猛地想起来就有一种罪恶感。我想为自己找个借口——当时年幼,我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没伸出援手,而是害怕她死去。如果是现在这个成熟的自己,害怕她死去,就会果断地冲过去将她拉起。或许仍会麻木地站在那为她毫无效果的自救而心痛。至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沉沦,毕竟她沉沦的时间那么长。而她也是个小孩,停止了哭泣,却不曾将被恐惧吓得麻木的我唤醒,一眼的期待……

我之所以能准确的分出那种眼神是期待,多半是因为这件事吧。还记得与程昕见面于姨夫家,我被她的眼神说感动,因此吻了她。

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在我童年里,我全记不清了。因为小时候脑袋被摔过,有一段时间失忆了,瞳孔扩张,看东西很不清楚。待我记忆恢复后,我觉得女孩的死亡是我在梦里梦见的。确切来说,六岁我确实会骑单车,但我哪来的单车呢?

我宁愿相信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梦,如果是梦,那就是不好的预兆。当我猛地想起这事后,我告诉了柏森。柏森却说我做的是梦,因为我恨米珍绝情,所以会做出这样的梦。我说不!那个梦,梦得我很心疼,我害怕她死去……梦里的那个女孩和米珍一模一样。

因为我信佛,这些年来一直在为此做些弥补。

第十二章 夜壶

“他们从不同的流域来/两只蚂蚁,他们互相用触角碰了碰对方,然后朝相反的方向爬去/他们一边爬一边想,我们是多么有缘分,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互相拥抱一下/他们越走,这种遗憾就越明显……”读到这时,我点起了一根烟。

之后的日子,我以夜壶为伴,视如家珍。

自从前一次喝了一斤白酒的后,我便更加懒惰。懒惰到解小便都难得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可乐瓶,小心翼翼地将尿水冲了进去。有过几次失手,于是买了个夜壶。但也没懒得太过分,还是天天坚持刷牙。唯一过分的就是抹了太多的花露水在衣服上,影响了其他上进的同学。

非典有何可怕?可怕的是伟大人民教师的伟大奉献精神。八月刚出头,接到学校电话,命我八月十号返校做决战高考的最后准备,我在埋怨和语言上的反抗中回到了学校。大热天的,看老师汗流夹背的,倍感老师的伟大。人民常说,老师是蜡烛,点亮我们,燃烧自己。人民又说了,老师是辛勤的园丁,培养我们……后面是怎么就不得而知了。有些时候我对某些老师有很大的仇恨,以及所谓的偏见,现在细细一想,猛然回首,高中三年即将成为历史,高考在即,多希望老师能再告诉我些他所知道的有关考题的知识,渐渐地,很多人都主动往老师办公室里跑。我仅仅偶尔进去,主要是帮李樱搬作业本。我又突然发觉去的人仅仅是为了吹空调,说句实话,我不去吹空调并不代表我不热,我只是不怕热而已。还有,我不想见到不想见到的人。

八月二十号,该校不知从哪又骗来一群刚初中毕业,发育未成熟的学生。校长拿着话筒站在操场张牙舞爪,其慷慨激词,骗取这些涉世未深的高一新生对这个学校信赖,以及掌声。

我作为学生会代表,陪他们坐车去了营地,还穿上了迷彩装。学校分给个位学生会代表两个任务,一,给学校打广告;二,跟他们讲军训的好处,鼓励他们好好学习。

我见了洪兵和师长,兴奋地扑了过去。拥抱结束后,我觉得给学校打广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因为我听见高一新生的议论,看见了各位高一班主任以及学生会主席兼团支部书记的笑容。

军训动员大会开始后没多久,师长举着话筒说:“现在请原高一三班龙湖同学发表感想。”

掌声响起,我吓坏了,师长邪邪地笑着,某班代表将稿件快速地塞给了我,我被洪兵推了上去。

“两年前,我也是在这军训,首先感谢洪兵教官的指导,感谢师长对我们的关爱……其实军训很苦,苦过后就有甜。还记得洪教官说的一句话‘高中是个灿烂的季节,十七岁花季,十八岁雨季,此时吃点苦,受用终身……”说完这段胡话后,我诚惶诚恐地擦拭着额头上麦穗之多的汗珠,就怕一个月或是一个学期或是一年后,背上一个误人子弟的骂名。

校学生会主席兼团支部书记走过来说:“你们回各自班上,先准备下,吃完午饭后跟他们说一下军训感受。”

随之我和洪兵并肩走到一起,往营地跑去。

午饭比上次丰富多了,或许是因为两年来重庆经济飞速发展,带动了人民生活水平。部队将两年前的八人六菜一汤制,改成了八人八菜一汤制。

原本是不想过来吃饭的,就怕回去后得痢疾。但出于学校的压力,我们几个代表的临时开了个会商议,最后还是走进了食堂。

见此待遇,不由对洪兵说:“这届高一吃得这么好啊。”旁边一女生接嘴到:“我们交了那么多钱当然吃得好。”我侧过头看了看右边的女生,说:“关上嘴吧,吃饭不准说话。”她小气地使了个脸色说:“你还不是也说话了。”洪兵在旁苦苦地笑了笑说:“明天起慢慢就知道了。”

他用筷子指了指:“这几个都是事先称病不能军训的。”我张着嘴大笑:“假打,有没有有病你还怕看不出来?拉她们围着树跑几十圈看看有事没事。”旁边那女生愤怒地说:“有病也不装给你看。”我苦笑:“最好装像点,要不我回去了给你开张医院证明嘛?想当年我军训的时候也是叫医院给我开证明混过来的。”

她终于闭嘴了,我算是把人得罪了。

正在悠闲地喝汤之时,五班的那个代表走过来叫我出去开会,我放下碗找洪兵借了个打火机然后出去了。

会议内容围绕着该怎么给这些刚从初中毕业的小弟弟妹妹讲我们的军训感受。我们开始交换意见,首先不能太肯定军训的意义,这样得不到民心反而背上“老师的走狗”这样的骂名,其次重点讲军训的劳苦,再次讲军训之后有哪些收获。我咬着烟,一一记了下来。

团书记走过来:“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她看了看表说:“我就不再具体说了,我现在连饭都没吃。”“掌门,你可别到食堂吃,难吃死了。”队伍中有一男同学说到,“说话没大没小。”她笑了笑,坐上了一辆军用摩托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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