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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谭楷文知道,苏玕此人极为轻狂,莫说是他了,就连上朝也是随心所欲、连连以病告假。

可偏偏他又是个有能耐的,户部的事务一人便可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是凭借着这一点,陛下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样是这一点,让他如今还官居一个小小的侍郎之位,迟迟得不到擢升。

不过苏令明好像不甚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比起他来,谭楷文的思想要保守许多。作为御史台的老将,他向皇帝呈了许多道关于苏玕个人作风问题的折子。每次苏玕称病不上朝,他就把早早准备好的折子往老皇帝面前一送。

他一参,皇帝一耷拉眼,将折子丢一边,等折子积多了就找个时间把苏玕臭骂一顿。

这件事没完。

谭楷文怎能看得惯苏令明素日里的所作所为?只要二人一碰面,前者务必能在心里数落上后者的数十条“罪状”,下一次连同着参苏令明不上朝的折子一齐送上去。

所以,大萧文武百官的心里都知道有这样一条明面儿上没摆着的规则。

——苏玕不上朝还不要紧,一上朝,必被皇帝臭骂。

于是他便更不喜欢上朝了。

因着一直被谭楷文揪着不放,他甚至将苏宅往东挪了好几道街巷,就是为了出门不碰上这个老古董。

出门即使要碰见了,他也是绕着对方走。

倒不是怕谭御史,就是怕被骂。

烦。

苏令明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折腾完回京了,还没面圣复命呢,就在宫门口碰上了这死对头。

碧袍男子缩在伞里,不打算去理他。

见着被忽视,谭楷文更恼火了,故此才说出那等尖酸刻薄的话来。

见被讥讽了,苏玕也不愠,一双眼淡淡地瞟了绯衣之人一眼,瞧着对方胡须上的水珠时,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谭楷文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伸手去拭胡子上的雨水。

苏令明这才轻缓道:“大功倒不敢,只不过本官刚从洛阳赶回京,急着进宫复命。御史大人这般为难本官,是要挡着本官面圣复命的路不成?”

小小侍郎,竟也敢在他面前自称本官!谭楷文气得发抖。

绯衣之人嗤笑一声:“复命?怕不是在外面游山玩水乐呵够了,才跑回京城来的吧。”

毕竟他那样的纨绔子弟,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

据说他在户部忙完公事后,便成日里坐在那里数银子。

这些文官不会使刀动枪,就数耍嘴皮子最厉害,毕竟他们是要靠着这个吃饭的。

苏令明懒得同他争辩,只睨他一眼。

“老东西。”

碧袍男子的白眼翻得格外瞩目。

谭楷文一噎,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跟这种人较劲真是自讨没趣,于是将身子又往前探了探,望向萧欤。

隔着雨帘一拜,声如洪钟,“祁王殿下,下官府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嗯,去罢。”

萧欤一手抬着帘子,坐在马车里,饶有趣味地看着二人。

谭御史跺了跺脚,气冲冲地上了马车。

待谭家的马车驶走后,萧欤突然觉得四周都清净了许多,一时间竟分不清方才是苏家聒噪还是谭家聒噪来了。

他瞧着还站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苏侍郎,洵州学子落水一案可是你亲自查的?”

“是的。”

苏令明回过头,望向车中之人,顿了顿,“王爷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案子,十分蹊跷。”

萧欤垂目,轻轻点头。

鬼神之说,他向来都不信的。

萧欤道:“这桩案子本王已同太子殿下探讨过了,太子他——”

不等他说完,苏令明突然接道:“太子殿下不把这桩落水案当回事,对吗?”

萧欤一顿。

苏令明似是轻嗤一声,扶着伞柄的手往上抬了抬,“倏”地一下将手中折扇摊开。

他讥讽一笑,“天下这么大,谁又会在乎这样一条小小人命呢?”

“更何况,”他摊开扇面,笑得苦涩,“对方无权无势,只是一个读书人而已。”

读书人。

苏玕突然想起,自己先前也是一名无权无势的读书人。

......

萧欤抬着车帘的手又是一顿,叹息。

眼前男子又抬头发问,眼神明亮地如清澈的泉,“王爷,下官还想问,阮理正到底犯了何事?”

阮庭被贬,他也是进京后才知道的事。

萧欤淡淡答:“阮庭在早朝时顶撞了圣上,圣上龙颜大怒。”

“不会,”苏玕摇头,“阮兄不是那般人。”

他认得的阮步与,平和有礼,进退有度。

断不会做出在朝堂之上公然惹恼圣上这等糊涂事。

“王爷,您说谎了。”

“本王没有说谎。”

萧欤依旧抬着暗紫色的车帘,听着一袭雨声,窸窣得紧。

身后有下人撑伞,让苏玕安然立于雨中。他歪头思量了阵,倏地抬目,望入萧欤眼中。

望入一双瞑黑的、幽深的,无甚情绪波动的眼。

苏玕缓缓笑开。

“王爷心中有鬼。”

第49章

萧欤眸光兀地一闪。

须臾, 他浅浅一笑,“有鬼?有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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