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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2 / 2)

“公主; 陛下去了。”

一句话; 霎时将满屋的旖旎都冲散了,魏熙眼眶一红,怔怔看着李霁; 呆呆的模样惹人心疼; 李霁低低一叹,轻轻替她将散乱的头发理顺:“能撑到今日; 已经是陛下福泽深厚了。”

魏熙点头; 吸了吸鼻子将泪意憋回去:“阿泽肯定是怕的。”

李霁默不作声,只捡了一只落在床上的花钗,用它将魏熙的头发简单固定住。

魏熙眼睫一颤; 将头靠在李霁肩上,不过片刻,她抬起头来; 吩咐道:“进来。”

内侍闻言,垂首进来。

魏熙问道:“为何我未曾听到丧钟鸣?”

内侍悲声道:“陛下说后日再昭告天下; 眼下; 唯有太子知道此事; 严加防守,已经着人去请了谢公。”

后日再鸣丧钟,不论是为着魏泽可以有时间准备; 还未为着她新婚,都是难得的慈父心肠了,也是他最后为他们姐弟考量。

魏熙忍住眼中的泪意; 侧首看向李霁,李霁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温声道:“我送你进宫。”

魏熙点头,脚下却似生了根,李霁低低一叹,吩咐婢女为魏熙寻身轻便衣服。

吩咐完他捏了捏魏熙的脸颊:“去换衣服吧,我去安排。”

魏熙点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谢谢你。”

李霁摇头,往她额上敲了一下:“夫妻之间怎能言谢。”

魏熙捂住额头,再无心力说什么讨巧的话,李霁也不多言,又揉了揉她的额头,便主动出去了。

等魏熙换好衣服出来,李霁也换了一身轻便衣衫,见了魏熙,也未说什么,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魏熙看着他的背影,视线缓缓朦胧。

正是宵禁之时,出来一趟不容易,李霁却一路安排妥当,将她送到嘉福门,马车停下,魏熙看向李霁,却听李霁道:“你去吧,我留在外面帮你照应着。”

魏熙点头,看着李霁,迟迟不动,李霁捏了捏她的手:“想回去了?”

魏熙摇头:“我要去陪着阿耶和阿泽。”

说罢,便起身下了马车,李霁从车窗中看着魏熙在侍卫簇拥下离去的背影,夜色太沉,也太静,一丝风都没有,让他好似陷在泥沼中,心生闷意。

直到魏熙进了宫门,李霁还依旧握着车帘看着,泉石轻声劝道:“郎君为何不进去陪着公主,她现在正是要人陪着的时候。”

李霁摇头:“阿熙不需要我陪着,眼下我去了,反而引得阿熙心中更加愧疚。”

泉石莫名:“愧疚?”

“我曾是魏潋,是陛下的儿子,她虽不曾表现出来,可一直是在意的,她怕陛下见了我,走的不安宁。”李霁说罢,收回视线:“况且陛下的身体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未必没有人动心思,在宫中我帮不了什么,在宫外却可以。”

李霁放下车帘,泉石只听得他的声音在被攥出褶皱的帘子后传来:“盯紧李相公。”

泉石低声应是,眼下谁若是想做什么,必定离不开李承徽,就算魏熙许了李承徽子孙荣华,可魏泽和他不睦,公主再如何护着也抵不过皇帝,况且,身在高位,无人敢信轻飘飘一句承诺,他手掌大权那么多年,未必不敢拼一把。

————

宫门隔绝了李霁的视线,魏熙的脚步也快了起来,她一路往前,未走多远,便遇到了谢宜安,魏熙看向谢宜安:“阿泽还好吗?”

谢宜安点头:“太子无事。”

魏熙闻言不再言语,一路闷头往前走,谢宜安默不作声的跟着她,目光放在了她随意挽着的头发上,固定头发的是一枚华丽繁复的花钗,一看便是匆忙之下随手别上的。

谢宜安收回视线,父亲死在新婚之夜,任谁心中都应不好受吧,阿泽这回是太任性了。

等魏熙到了甘露殿,只见殿中除了几个内侍和魏泽,还有谢珏和雍王。

魏熙对他们矮身一礼,转身便往皇帝床畔去,魏泽见状,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跪伏在皇帝床前的单薄身子,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他跪在魏熙身畔,沉声道:“阿姐,对不起。”

魏熙摇头,看着皇帝尚且算得安详的遗容,并不应答。

魏泽扯住魏熙的袖子,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可怜:“可阿姐不在,我怕。”

魏熙握住他的手:“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应该来。”

魏泽眼眶一红,靠在魏熙肩上:“阿姐。”

魏熙点头:“阿姐会永远陪着你。”

回应魏熙的,是肩上透过衣衫的湿润,不满十岁的太子,虽极力端稳持重,但不论是父亲的离去,还是未来的重担,都不是他能轻易承受的,可眼下丧钟未鸣,他连哭都是压抑的,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魏熙抱着他,眼眶也红了。

雍王看着这对姐弟,低低一叹,却见谢宜安肃容进来:“信王派人去李承徽府中了。”

雍王眉头蹙起,看向谢珏,却只见谢珏慢悠悠理了理美髯:“信王和李相公真是手眼通天,现在便得到消息,勾结谋逆了。”

雍王眸色一沉:“李承徽不是没眼力的,未必会答应什么。”

谢珏悠悠一笑:“殿下竟是向着李相公。”

雍王沉声道:“陛下一去,朝中必定人心浮动,李承徽暂时不能杀。”

谢珏点头:“是呀,毕竟不能放任天子外家独大。”

雍王面色一变:“成润!你如今是阿泽的依仗,可不能像以前一般口无遮拦了。”

靠在魏熙怀中的魏泽听着二人的交谈,从魏熙怀中起身离开,魏熙看向魏泽,一双眼睛尚带着泪,魏泽心中一顿,终是垂了眼睫,掏出帕子递给她,随后沉声道:“七哥心怀不轨,欲游说李相公共同谋逆,李相公忠烈不允,被七哥所杀。”

魏熙愕然:“阿泽……”

魏泽回头,按住魏熙的肩上:“阿姐放心,我虽不喜欢李霁,也不会让你嫁一个罪臣之子。”

魏熙抬眸看着魏泽,只觉得这个面上犹带泪痕的孩子一瞬间长大了,她顿了片刻,终究垂眸,只哑声道:“兵贵神速。”

魏泽眼中燃起亮光,知道魏熙终究是向着他的,他点头:“我一定会厚待忠臣家眷。”

魏熙摇头,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俯身趴在皇帝榻前。

魏泽有些犹豫的看着她,随即转身看着谢宜安:“表兄,你去……”

魏泽话还未说完,便听陈士益哑声道:“殿下,不必了。”

众人看向陈士益,只听他道:“李相公忠烈,眼下应当已经随陛下走了。”

魏熙脊背一颤,抬眸看向皇帝,就连他重病时,朝政也是放在李承徽手中,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怕以后谢家携幼主独大,放李承徽和谢珏互为制衡,便是她身为人女都想不到皇帝会杀了李承徽。

是他们将皇帝的胸怀看小了,党羽相争,朝臣各有私心,祸害的是大夏,为难的是皇帝,尤其是魏泽还小,更是难以应对。

魏熙回头看向谢珏,难得见谢珏忡愣住。

魏熙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对皇帝叩首。

腊月十七,信王意图逼宫,皇帝大怒,将其贬为庶人,随后气急攻心,驾崩。朝臣慌忙进宫,却不见中书令李承徽,随后见其长子李翊悲色而来,言中书令听闻噩耗,已追随先帝而去。

太子感念其忠心,追赠太尉,忠国公。

魏熙这些时日,一直未曾出宫,下意识的避着李霁,不管他对李承徽有几分情谊,总归是父子,李承徽的死因他未必察觉不出,即便他未曾表现出来,魏熙还是觉得愧疚。

魏熙不允许自己沉溺在忧虑中,这些日子便越发为魏泽操心劳力,不知不觉竟忙到魏泽登基那日。

魏熙看着身穿着帝王冠冕,站在高台之上的魏泽,脑中有些混沌,高台上的身影时大时小,竟让她分不清是谁。

等礼毕,魏熙伴着魏泽回去,走到一半,却被魏泽拉住,只见魏泽抬头看着她,头上的十二旒随着他的动作打在他脸上,魏熙含笑给他拨开,只听魏泽道:“阿姐跟我来。”

说罢便牵着魏熙走,竟又走到了太极殿,眼下太极殿众臣已散,空旷的很,却越发显得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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