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霁闻言捏住魏熙的脸:“原来先前你就是要看我笑话。”
魏熙拍掉他的手:“要不然呢,你那么讨厌。”
她说着,催促道:“快梳,要不然我就自个去了。”
李霁闻言也不再和魏熙耍嘴皮子,几下就梳好了发髻,魏熙看着他的发髻,满意一笑,便要掀帘子下去,李霁见状拉住魏熙的手,魏熙回头,见李霁道:“我先下。”
魏熙眉梢一挑:“好呀,你先。”
李霁闻言,松开魏熙的手下了马车,魏熙紧跟着钻出来,只见底下魏潋对她举起双臂:“下来吧。”
魏熙唇角勾起,也不在意周边路人的眼光,弯腰趴在李霁的怀中,李霁稍一用力,便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魏熙含笑摸了摸李霁的脸:“多谢小友。”
李霁眉头一蹙,屈指敲了一下魏熙的额头:“胡说。”
魏熙捂住额头,嗔道:“好疼呢。”
李霁垂头:“我帮你呼呼。”
说罢,便真对着魏熙的额头呼气,轻轻的,带着爱若珍宝的姿态,便是魏熙脸皮厚,此时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推开李霁,抬步往前跑去。
李霁看着魏熙轻快的背影,面上带起笑意,抬步跟了上去。
方走到魏熙跟前,便见魏熙拿了一块饴糖塞进他口中,李霁一顿,还未品出什么滋味,便见魏熙笑意盈盈:“阿姐请你吃糖。”
口中的糖甜滋滋的,是最原始的甜味,一路从口中甜到心里,李霁扯下腰间玉佩递给魏熙:“投我以蜜糖,报之以琼琚。”
魏熙接过玉佩,看向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的店主:“错了。”
“怎么了?”
魏熙将玉佩递给店主,眼睛却仍看着李霁,她笑道:“你该报给人家。”
李霁摇头,面色无奈:“玉佩岂是能随意送的。”
店主闻言也道:“小店可受不起这样的贵重物什。”
店主说罢,笑道:“我在这经营十多年,可从未见过如二位这般恩爱的夫妻,一粒糖不值什么,二位如此,我看着也养眼,喜欢只管吃便是,不必付钱了。”
李霁听得夫妻二字低低一笑:“多谢,这糖味道不错,你再多称几斤卖给我吧。”
魏熙本来想要张口反驳,可听了李霁这话,顿时顾不得了,她瞪圆了眼睛,愕然道:“你也不怕齁死。”
“和卿卿一同买的,再齁我也吃得下去。”
“谁是……”
魏熙话还未说完,便被李霁揽着往前走:“前面有卖脂粉的。”
等他走了,身后的侍从便往前一步,等着店主称好了糖后付钱,店主一面装糖,一面感叹道:“你家郎君和娘子这恩爱劲怕是没人比得上了。”
侍从闻言,想起今日二人一路腻腻歪歪,忍不住牙酸,他咳了一声:“应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腻又甜……我是怎么写出这玩意的,感觉再发展下去,我就需要安排胰岛素了……明天打死我都要走剧情……
第75章 巧施针
正是晨光熹微之时; 一辆马车驶入了坐落在城外的玉园; 林玉娘披衣迎出,只见李樟神色焦急的背着李霁往这来。
林玉娘上前握住李霁的手腕诊脉,过了片刻; 她眉头轻蹙; 只道:“抬到屋里去吧,我替他施针。”
李樟点头; 忍不住对背上人抱怨了一句:“真是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李霁语声虚弱;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总得先将她哄好。”
林玉娘推开门,侧身让李樟二人进去,李樟跨进室内; 将李霁放在榻上:“她又跑不了,你治好再出去不行吗,非得弄成这样子。”
李霁摇头:“她见了我; 再耽搁就不好哄了。”
李樟嗤了一声,对林玉娘道:“给他多扎几针; 少了他不清醒。”
林玉娘看着嘴唇发乌; 精神不济的李霁; 抬手推了李樟一把:“行了,你出去吧,我给他施针放血。”
李樟点头; 又听李霁道:“将消息瞒住。”
“你就死要面子吧,我可拦不住你家那位活祖宗。”李樟说罢,转身便往外走。
等李樟走后; 林玉娘将一粒药丸递给李霁,叹道:“你何必强撑着,毒发了昏厥你也少受些罪,吃了那药虽精神,但也伤身子,左右我们又不会趁你昏迷时卖了你。”
李霁吞下药丸,微微勾唇,不做应答。
林玉娘又是一叹,侧身取了针出来:“郎君是想慢慢温养,还是趁此次发作除根?”
李霁退了衣裳,道:“能除根最好。”
林玉娘道:“本来还好,耽搁几日您又毒发了,以后怕是要好生养着。”
林玉娘说着,拿了一根针插在李霁胸口:“依我看也不差这一时,郎君何必着急。”
李霁眉头微蹙:“西南暗流涌动,不甚太平。”
林玉娘轻笑:“如此关心时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姓魏而不是姓李。”
李霁眉头蹙得越发厉害,他为这个国家操心了一辈子,已经成了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
又听林玉娘道:“郎君也是,明知不太平还让那位娘子过来。”
李霁看向林玉娘,眸色冷然,他从未想过让自己这幅样子和魏熙相见,一直想着好了之后回长安,可谁知魏熙听了那老道的话过来了,他对她的思念又岂是几封记载着她日常起居的信纸能承载的,既然她来了,他便再也舍不得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况且,西南有异动,他也是这几日才察觉的,只是眼前这个女子的胆子倒是不小。
林玉娘又拿了一根针插在李霁胸口上:“郎君怎么了,这样看我,当心吓得我拿不住针。”
李霁语声微冷:“玉娘胆子可大得很,西南究竟如何,我还得请教玉娘。”
林玉娘拿针的手一顿,温温笑道:“您现在吓我,竟是一点都不怕我手一抖将针扎在不该扎的地方。”
李霁淡声道:“若是如此,你也该死了。”
林玉娘自然只是说说罢了,外面那么多他的人,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定是要陪葬的,林玉娘眼睫一垂:“您如此可真让我心寒。”
李霁不理这话,只道:“西南不过是几个泥腥未脱的逆贼,你真觉得他们能成事吗?”
林玉娘顿了顿,幽幽一叹:“我是个俗人,最好名利,如今虽看似风光,却是命如浮萍,终是要为自己后半生寻个风光的依靠。”
她说着,将针插在李霁胸腹之间:“以前是有考虑一二,可自从见了郎君,我便觉得郎君好,只可惜郎君看不上我。”
李霁额头上有冷汗沁出,声音却依旧平静:“你替我治病,我自有报答,不论是脱籍洗冤,还是名利诰命,我都可以给你。”
“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郎君更是如此,既不娶我,还说给我诰命,难不成李相公真的成了大夏的无冕之主?”林玉娘说着,从袖中掏出帕子就要给李霁擦汗。
李霁拂开她的手:“大夏是魏家的大夏。”
林玉娘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郎君真是忠心。”
李霁看向她:“你若是忠于大夏,于大夏有功,诰命自然是少不了的。”
“什么功?去做大夏讨伐逆贼的细作?”林玉娘噗呲一笑:“做好了是要将我收入后宫,还说要赐个将军给我?”
李霁听着这带着讽意的话,不知怎地想到了魏熙:“女子的诰命未必要依靠男人,有功之人不分男女皆是要厚待。”
林玉娘听了李霁的话顿住,她拿了一根中空的粗针插入李霁心口,等看到有浓稠的乌色血液缓缓从皮肤中流出才道:“我少时漂泊,能有今日全是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得来的,郎君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心口剧痛,一抽一抽的,让人难以喘息,比之前毒发时还要痛,李霁双拳紧握,依旧维持着常态:“自古以来有不少这种女子。”
“花木兰吗?”林玉娘也恍若不知李霁的痛苦,只笑道:“我还以为她只是北朝人编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