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熙不语。
魏潋勾了勾她的鼻梁:“别惹我生气,无论你喜不喜欢我,都是你我二人的事,别将旁人扯进来,无论我在不在长安,都有化解的法子。”
魏熙神色一动,盯住魏潋:“什么意思?你要走?”
魏潋摇头,松开魏熙,拍了拍她的肩:“去吧,耽搁久了皇后殿下又该多想了。”
魏熙不动只等着魏潋回答。
魏潋只道:“我说过会一辈子护着你的。”
魏熙从魏潋怀中出来:“你说过的话真多。”
魏潋扶了魏熙一把:“不必担心旁的,你的婚事和我的婚事都不会成真。”
魏熙闻言愤愤瞪了魏潋一眼:“我不理你了。”
说罢,掀开帘子就要下车,却听魏潋在身后到了一句:“等等,你的点心。”
魏熙瞥了一眼,也不等人来扶,就自个跳下了马车,丢下一句:“你自个吃吧。”
魏潋看着魏熙的背影,拿起方才拿给魏熙的透花滋咬了一口,黏糊糊甜滋滋的,有些腻,是魏熙才喜欢的味道。
他随意嚼了几口将点心咽下:“邀李相公出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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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回到长清观后莫名有些心虚,神思不属的在屋里待了小半天,也没等到谢皎月来喊,她心中松了一口气,随意用了一碗粥便洗漱了。
她坐在镜前,抬手轻抚自己的嘴唇,想起马车中的情景,面色一白,紧紧咬住下唇。
过了半晌,她察觉出疼意,难以抑制的想到了魏潋的胳膊,她松了口,颓然趴在桌上。
魏熙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有些咸咸的,应当是被她咬破了,她捂住脸,破罐子破摔的想,还不如真顺了魏潋的心思,他今日表明了态度,是要换个身份娶她的,既然如此,她嫁了便是,左右魏潋对她好,嫁了他既可以保持住这份好惠及魏泽,也免得魏潋真去祸害谢宜安。
魏熙揪着头发,神色越发扭曲,可是和兄长在一处,只想想便觉得别扭。
魏熙哀叹一声,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管了,看魏潋怎么做吧,最差也就是嫁他了,有谢皎月和皇帝的事在前,她怎么会再去想什么情爱,不过就是找个合适的人互相帮衬罢了,放眼天下,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魏潋的男子了,这样看来,她也不亏。
不亏,不亏,怎么不亏,若不是魏潋,放眼天下,哪个少年郎不是任她挑拣的,魏熙想着,抬手推倒了镜子。
看着倒在地上的铜镜,她的面色却平静了下来,她理了理头发,不管了,也不想了,有皇帝在前,魏潋能不能成还说不准呢,她只静待结果,寻机会运作一二便是。
魏熙想着,面上又有了些愤色,竟然轻薄她,这段日子她是绝不会再见魏潋的。
魏熙说不见,竟也算说到做到,一连两个月没有见到魏潋,偏魏潋也不恼,诸事都由着她,倒也显出些若即若离的态度。
魏潋越是如此,魏熙越是放心不下,总觉得他在图谋什么,细算起来这两个月虽未见,想他的时候却是不少。
魏熙叹了一口气,眼下秋狝,躲了两个月,终究还是要见的,魏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染了萧瑟之意的山野,觉得有些苍凉,正要收回视线,却听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低哑的鸟鸣,魏熙眉头一蹙,摔开帘子,心跳却莫名快了两下,有些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一下~明天的剧情我很喜欢~
第55章 谓偷情
魏熙放下帘子; 蹙眉吩咐道:“慢些; 颠的我心慌。”
魏熙说罢,马车顿时就慢了下来,颠簸却是难免的; 魏熙心中依旧不爽利; 她整了整腰间蹀躞带上悬着的赤金镶宝的七事,觉得沉甸甸的坠的难受。
魏熙从蹀躞带上摘下佩刀; 握住刀柄百无聊赖的开合; 要不是好看,她是不会带这东西的,走起路来都不方便; 恁的烦人。
“阿姐!”魏泽的声音伴着马蹄声传来,让魏熙惊了一下,手一抖; 险些划破手指,她没好气的收好佩刀悬在腰间; 掀了帘子去看:“好端端的喊什么; 那么多臣子跟看着; 太子的威仪呢?毛毛躁躁的,不怕人笑话?”
魏泽撇了撇嘴:“我来看阿姐谁敢笑话我。”
他说着,面上委屈:“咱们姐弟多久未见了; 今晨才说了几句话,我便被叫走了,眼下我好不容易摆脱那些老头子来看你; 你却不领情。”
毕竟是自个的兄弟,许久未见了魏熙也想念,她索性吩咐人停车,站在驽位上,一翻身上了一直跟在马车一旁的骏马。
魏泽看着那头毛皮顺滑的高壮马儿,再看着一袭红色胡服,纤细娇弱的魏熙,眉头蹙起:“阿姐应当骑一匹温和点的马。”
魏熙抚了抚马儿的鬃毛:“再没有比玄中墨乖顺的了。”
魏熙说着,拿马鞭虚虚指了指魏泽:“只有你这种小孩子才骑小马。”
魏泽抬了抬下颌,很是端雅的瞥了魏熙一眼:“你说谁是小孩子?”
魏熙看着魏泽的样子,噗呲一笑:“敢问太子殿下年岁几何?”
魏泽顿了顿,揪着鞭子不语,过了半晌,幽幽道:“出宫两三个月也不说来看我,如今一见面就寒碜我。”
魏熙顿时有些心虚,这些天她躲着魏潋,整日缩在长清观中,倒是连旁人都一并躲了,她拍了拍魏泽的肩,面有难色:“阿姐不是病着嘛,你来看阿姐不也一样。”
魏泽偏头:“我年纪还小,哪能随意出宫。”
魏熙微微一笑:“如今阿姐病也好了,等回了长安便常进宫看你。”
魏泽闻言,勉为其难的回过头,却道:“赛马吗?”
“现在?”
魏泽点头:“我倒要看看骑术如何与年龄马匹有什么干系。”
魏熙无奈:“瞧你这争强好胜的样子。”
话虽如此说,魏熙却在开口时就一挥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绕过队伍往前去。
魏泽没料到魏熙如此没风度,忙策马追去:“争强好胜的到底是谁?”
魏泽年幼,魏熙虽有意逗他但也没跑多快,闻言回头看着渐渐追上来的魏泽,笑道:“不是你说比的吗?”
魏泽喊道:“不等说开始就策马,你这是作弊,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我是女子,你是小人,我们两个要什么君子风度。”魏熙说着一挥马鞭,轻而易举的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歪理邪说!”魏泽喊罢,也觉出身下的马赶不上魏熙的马,眸光一转,对身侧众千牛卫道:“你们去公主前面护着。”
魏熙看着呈包抄之势赶来的千牛卫,回头瞪向魏泽:“你现在连小人风度都没了。”
魏泽喝了一声马儿,对魏熙笑道:“小人要什么风度,比试不就是比个输赢吗?”
“瞧你学了些什么!”魏熙说罢,一面驭马,一面命身边侍从隔开魏泽的人。
魏泽紧追不舍:“那你自个教我。”
“想得美。”
“你还是我阿姐吗?”
“现在只有输赢,没有姐弟。”
皇帝听着魏熙和魏泽的声音伴着马蹄远远传来,掀开帘子看去,只见得几十骑绝尘而去,两道红影策马当先,距离忽远忽近,皆是朗朗朝气。
他勾唇一笑,神色慈爱:“这俩孩子。”
皇帝说罢,吩咐道:“朕也添个彩头,传话过去,谁赢了朕有重赏。”
随侍的千牛卫得令,快马过去扬声传话,皇帝只听的一阵欢呼,魏熙二人比的越发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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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秋狝,长安城里的达官显贵走了将近半数,却也不影响长安城的热闹,不过这热闹在到了崇义坊的一座被严加看守的森严府宅时便不见了踪迹。
这座宅子正是囚禁庶人魏灏的地方,往日这里不见百姓,只见一个个佩刀拿剑的羽林卫,今日这些羽林卫却没了踪迹。
“主公,都收拾好了。”
魏灏的视线不离院中口溢鲜血死相惨烈的羽林卫,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上却是一抬手又往领头的羽林卫尸体上捅了一剑,看着羽林卫血肉模糊的肚腹,他舒了一口气,觉得被关了这些日子的郁气稍稍出了一些。
他拿出帕子擦拭剑上鲜血,看向身后的黑衣少年:“那边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