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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藕妆看在覆盖在肚子上的手:“你是说……”

她甩开梨靥的手; 捂住肚子:“不行,这是我的孩子。”

梨靥按住藕妆的肩:“我知道,我自然是心疼你的孩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藕妆长睫垂下,皆是羸弱之色,过了片刻,她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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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端午,天气越来越热,魏潋年纪不小了,早就出宫建府,他不理俗事,如今天热,轻易走动不得,便更是得了闲,他此刻正卧在自雨亭里翻着一卷闲书,身前的桌案上摆满了冰镇鲜果,和一壶石冻春。

翻上几页书,便饮一口酒,间或吃二三瓜果,倒是前后两辈子都没有过的悠闲自在。

可惜有的人注定是个操心命,还未悠闲多久,便听侍卫来通报:“殿下,那江陵贼首的遗孤被劫走了。”

难得的清闲被打破了,他心中有些烦,一时没有吱声,等将一篇文章看完后,才道:“看来那群逆贼还挺讲义气的。”

侍卫矮身坐下,擦了一把汗:“这就代表了余孽未清,您不是该管这个吗?”

“我为什么要管。”魏潋翻了一页书:“满朝文武又不是不顶事了,何必让我总做那个替他们扫除隐患的无名英雄,白白将人给养废了。”

侍卫气闷:“您为了不伤百姓将王章等人一网打尽废了多少心思,如今竟还蹦出余孽上蹿下跳,我想想都替殿下烦心。”

“你替我烦心作甚,除非天下大同,要不然哪朝没有心大的人,这是禁不了的。”魏潋说着,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到被阳光照的斑斓的水帘上:“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夏安逸太久失了本心,也到了该松松筋骨的时候了,这些百姓成不了气候,但也好歹让陛下警醒些。”

侍卫拿了一粒葡萄丢进口中:“不愧是殿下,心真大。”

他说罢,便见泉石打着伞过来,他摇头一笑:“不过心再大,也抵不过事多。”

魏潋直起身子,将酒壶推给侍卫,便抬头看向泉石:“可是宫里有什么事?”

泉石点头,将手中的药递给魏潋:“这是娘子给江婕妤身边宫婢的药,被咱们的人给截下了。”

魏潋闻言,神色一冷:“难道是我说的不清楚,竟还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怎么,觉得时间久了,我便会改主意?”

泉石不敢接腔,只接着道:“娘子并未瞒着我们的人,她还传话说让您今日务必去见她一面。”

泉石顿了顿:“娘子说关乎身家性命。”

“身家性命?”魏潋唇角一勾,搁下书道:“那便去看看吧。”

宁王府的家奴动作不慢,等魏潋出了内门,车驾便安排好了,他矮身上了马车,车厢中已经摆了个小小的冰鉴,倒也不算难熬。

魏潋瞌眸小憩,未过多久胸腹之中却抽痛了一下,他只以为是岔气了,也未曾在意什么,等进了宫,经过清明渠时,却见柳荫下一个身着绿衫子的少女正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用柳枝拨弄着水花。

他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中的扇子替她扇风:“天那么热,怎么出来了?”

魏熙听到魏潋的声音也没有惊讶,只闷声道:“殿里太闷了,我便出来透透气,也好迎一迎桃奴。”

魏熙说罢,拿柳条往魏潋身前一挥:“给六哥凉快凉快。”

魏潋侧身避开:“又胡闹。”

魏熙低低一叹,便又拿柳枝在水中拨弄:“如今也只有六哥一个管我胡不胡闹了。”

“阿耶阿娘又吵了。”她抬手,将柳枝当鞭子,在水面上狠狠一挥,弄得水花四溅,魏熙眯了眯眼睛,却也不躲:“我才知阿耶打了什么心思,原来我的婚事就是来给他做面子的筏子,就连那把剑怕都只是个让他心安的补偿,回去我就让人融了,做个秤砣放在殿里,倒要看看他的心有多重。”

魏潋拿了帕子将溅在魏熙面上的水珠擦掉:“那是把难得的好剑,寓意更是非凡,拿在手里就是你的依仗,气都受了,何必再闹个卵覆鸟飞。”

魏熙又是气又是委屈:“天底下再没他这样的皇帝,眼里心里没大夏,没妻儿,只有他自个可笑又虚伪的痴情。”

魏潋揉了揉魏熙的头发:“这话也是浑说的,陛下心情正坏着,当心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我怕他不成?”魏熙说罢,话音软了下来:“闹成这样子,阿娘越发不理事,我又得防着桃奴知道了闹出什么,整天在昭庆殿里彩衣娱亲粉饰太平,心里早就闷的不成样子,这些话我也只能对着六哥说了,再不吐出来,我都要出宫当女冠去了。”

魏潋手上力道轻了下来,替魏熙将方才被揉的散乱的头发理好:“你合该快快活活的,本不应因这些俗事为难,但也不能说什么当女冠的浑话,连件鲜亮衣服都不能穿,有什么意思。”

他捏了捏魏熙的脸颊:“我早就说过,人各有命,你操心不过来,只管自个舒坦便是,等天凉快些了,六哥带你出去透透气。”

魏熙摇头:“话如此说,可那两人越活越回去,心中只有情情爱爱,我怎么敢走,若是闹出什么,祸害的就广了。”

魏潋将手按在魏熙的肩膀上:“总是操那么多心,也不想想你这小肩膀能不能扛起来。”

魏熙偏头蹭了蹭魏潋放在她肩上的手:“这不是有六哥在嘛,有六哥在,我还怕什么。”

魏潋眼中染了笑意,还未等嘴唇翘起,面上却倏地一僵,伸出一手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被丝线紧紧勒住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魏熙神色一紧:“六哥怎么了?”

魏潋察觉出不对,眸色冷了下去,待疼意缓了后,他摇头,玩笑道:“无事,听你方才的话,一时觉得肩上担子不小,给压岔气了。”

魏熙神色未见放松,抬手摸向他的胸口:“没跑没跳的,怎么会岔气,你该不会是在江陵受了什么伤吧。”

魏熙说着,恼了起来:“他自个躲清闲,差了你去,受了一通罪还要被他猜忌,哪有他那样当阿耶的。”

魏熙说着扯住魏潋的衣襟:“你的伤如何了。”

魏潋无奈,握住魏熙的手:“没伤,那么多人护着,伤也是旁人伤。”

他说着,将魏熙的手按在胸口:“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魏熙的手和他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皮肤和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些不适应,魏熙抽出手:“不要,胡说什么呢。”

魏潋敲了敲魏熙的额头:“还以为你多担忧呢,却也不过是嘴上说说。”

魏熙语塞:“我哪有。”

魏潋勾唇,适可而止,不再逗她:“我去给我阿娘请安了,你也别待太久,纵是在阴凉下也是热的,十郎又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何必让你迎。”

魏熙点头:“我坐一会便回去,六哥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藕妆、梨靥,挺喜欢这两个名字的,我写文最大的乐趣也就是取名字了~

另,不虐六哥!!!!

第36章 画扇面

魏潋到了淑景殿时季惠妃正在执笔书写; 案上香炉中燃了檀香; 袅袅升起的青烟衬得她眉目柔和。

魏潋静静看着她,也未曾出声打扰。

遥想当年,他们也算得上是母慈子孝; 可如今; 却是成了互相算计的仇敌。

季惠妃抄完了一篇经文便搁下了笔,抬眼看向魏潋:“此次江陵之事你做的很好; 好的连陛下都对你生了忌惮; 可见你是有手段的,明珠蒙尘,多可惜。”

魏潋唇角一勾:“比不得阿娘会把握时机。”

“猜出来了?”季惠妃抬手邀魏潋坐下:“阿娘也没法子; 你不亲近我,处处提防着,我也只能趁你在江陵身边伺候的人不多的时候动手; 只盼着你能念着些阿娘。”

她说着,面上带了些笑意:“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不待魏潋回答; 她又道:“这毒的名字有些意趣; 叫百丝缠; 说起来和我季家渊源不浅,当初陈太后见先帝羽翼渐丰,又与姑母日渐亲密; 便心生不安,命姑母给先帝亲自下此毒,圣命难违; 姑母又不想与先帝生了嫌隙,便也同饮了此毒。”

季惠妃舒了一口气:“等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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