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五尺长的钢矛,刹那间化作乌有。
它到底是怎么不见的?
没有人能够明白!
艳后从未见过这等可怕的情景,双膝一软,若非极力控制,已然跪倒。
教父迷人地微笑道:“你去死罢!”
他正欲出手,面色忽地微变,叱道:“你又来了!”
未等艳后明白,一条人影以肉眼决难相信的高速奔驰过来。
教父顾不得杀害艳后,双手齐挥,直、曲、斜、尖、圆,十道绿气疾射出去。
来人断喝道:“大家快趴倒!”运足掌力,直撄绿气锋锐。
艳后一听这声音,喜极而泣地大叫道:“岳钝!”
正是我在阴谐艳后生死存亡之际及时赶至。
我这一大喝,声威之盛,直如天地陡然合闭,紧接着又陡然弹开。
五六十万阴谐将士俱觉身心剧震,从噩梦中醒来,反应较快的,迅即趴倒。
功力较弱、胆子较小的,禁不住我这声大喝,气血逆翻,身不由己地栽倒。
元神提醒我:我若在此处和教父交锋,数十万人无一幸免,唯一之计是把敌人的劲气引入高空。
以我的能耐,自不能直接引走教父袭过来的劲气,但我在元神提醒下,只有冒险一试。
我看似直撄教父其锋,眼看两股劲气欲要相撞时,突然身形猛纵,情急之下,几有一千五百多丈。
教父自不会把寻常地球人类看在眼里,在他眼里,整个人类加起来,也不及杀死我一人重要。
前日我离开凤凰城,赶赴无敌城,途中为他狙击,幸我得香格里拉指点,侥幸脱生。
教父原以为我仍伤势未愈,所以欲乘此千载难逢之一举把我击毙,现在见我一纵有千丈之高,立时我伤势已然痊愈,而他自己因与无情先生硬拼的身体仍未复元。
交锋之下,吃大亏的固然是我,教父连出十几招,便可把我击毙,可他自己的伤势便得雪上加霜,十个月之内很难复元,可假如这个时候圣女、南极仙翁找上他,他便得吃不完兜着走。
这些还不是教父最担心的,他受了伤,大不了十个月内不露面,找个隐秘所在,装缩头乌龟,圣女、南极仙翁虽厉害,也未必能寻得着。
尤令教父忧惧的是无情先生,他实在不敢保证诡异莫测的无情先生没有隐伏四周。
上次他若及时警觉,便不会受这个窝囊气了。
教父的念头转得极快,两相权衡下,自以全身而退要紧,只有待以后寻找杀我的机会了。
一念及此,教父身形同时升高,欺近我身前,脑后长辫一甩,挟着海啸也似的风声,拦腰扫来。
我人在高空,只觉劲风割体,呼吸欲窒,倘非身具圣经神功,身躯恐怕得被吹送出十万八千里之外,慌忙奋力相架。
教父长辫一卷一旋,几乎把我的力道尽数吸引过来,反击向地面上的艳后等人。
我大骇之下,不顾一切地阻截。
我的元神见此情景,立知不妙,我作战经验太过浅薄,只一照面便会吃大亏,它心思灵敏,揣度教父的心理,连忙摹仿无情先生的语音说道:“你杀不了岳钝的!”
这是无情先生和教父初次交锋时说的话,教父记忆深刻,他一听之下,大惊失色,收回长辫,身形一晃,已在数百丈之外。
再一晃,人已隐没无踪。
而我的身上依然承受着那股巨力,身如火箭,头前脚后地撞上虎山。
“轰”!
山摇地动,碎石混杂着血肉,雨一般洒落。
虎山化作废墟。
山上数万人及周围一些避让不及的人一齐丧生。
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我连吐了三口血,才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
艳后等人几不敢相信,遭受如此巨大的撞击,我居然仍好端端地活着。
活着的阴谐战士立即又投入血战。
因为巨禽公余孽企图趁势突围。
艳后忽然高声叫道:“巨禽公到哪去了?巨禽公没有了?谁看到巨禽公了?”
自从教父现身,直至我撞碎虎山,艳后都无法顾及巨禽公,刻下才警觉那厮逃跑了。
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挥动着兵器的战士,哪有巨禽公的踪影?
蓦地,元神欢然道:“我找着巨禽公了!”
在它的指引下,我疾掠如飞。
我没有看到巨禽公,却见着了仓皇如丧家之犬的“王霸精神”。
元神叫道:“‘王霸精神’就是巨禽公,巨禽公就是‘王霸精神’!”
我心下恍然。
我的推测没有错,他们果是同一人。
上次争锋宫我与龙矛比武,难怪虎婆婆说到场的巨禽公是别人伪装的,原来真正的巨禽公已化作“王霸精神”,与龙矛联手对付我。
但我的耳边何以会发出香格里拉、巫晓倩的声音,至今仍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巨禽公有教父这等高手帮助,再奇怪的事也不算奇怪了。
仇人见面,我大喝道:“巨禽公,你逃不掉了!”
巨禽公没想到教父来得快去得也快,眼见无法脱生,大急之下,乘艳后不注意,脱去醒目的衣甲,佯作死尸,混杂众军士之中,一时之间谁也发觉不了。
由于有我在场,巨禽公精气神化成的“王霸精神”不敢停留,急欲逃跑,然后趁众人离去,他的精神再回归体内,那样便安然无恙了。
谁料想仍被“老朋友”我的元神认了出来。
艳后一听,便知我截着了巨禽公,他对之恨入肺腑,怕我不尽全力阻杀,愤声叫道:“岳钝你千万不要放过巨禽公,妙玉便是被他害死的!”
我马不停蹄地赶往凤凰城,最主要的目的之一便是重拥妙玉入怀,并且永远也不分开了,孰料艳后竟说她已被巨禽公害死,一时之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愣怔当地。
我虽愣怔住了,元神却没有,它怒吼一声,离开我的神府,直扑巨禽公。
巨禽公已成强弓之末、惊弓之鸟,即使处于巅峰状态时也敌不过元神,现下更不是对手,屁股一挺,黄烟滚滚,直向它卷来。
方圆二十丈之内的军士中了黄烟病菌,立即毙命。
元神却浑然不惧,冷笑道:“你已黔驴技穷了!”奋不顾身冲入黄烟深处。
“王霸精神”吓坏了,掉头就跑。
元神不敢擅自追杀“王霸精神”,因为那样虽可以成功,但我没有它,便如尸体一般,万一被乱刃所伤,罪责非小,说不定它亦变样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于是即时返回神府,对我当头棒喝:“岳钝你若想替妙玉报仇,便快去杀了巨禽公那奸贼!”
我双目赤红,流下两行热泪,悲恸地叫道:“妙玉!巨禽公!”
天地同悲,回声不绝。
就这么一耽搁,“王霸精神”已不见踪影。
原来它已回归体内。
巨禽公复活,假装阴谐战士,挥刀砍杀。
我急道:“巨禽公在哪儿?”
元神道:“主人你勿要着急,他逃不掉的。”
可眼前之人多达数十万,到处都是人头,你叫我如何不着急?
时间虽仅片刻,但对我来说,却如几个世纪般漫长,仇恨之火几把我身躯焚为灰烬。
突然,远处一声长长的惨呼。
元神喜道:“巨禽公!”
我飞驰而去。
但见巨禽公大瞪着双目,咽喉割开一条口子,鲜血汩汩,身体摇晃。
他的“王霸精神”猝不及防下也被伤着,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
尖头尼恰在附近,闻声赶来,惊讶地道:“是谁能一举重创巨禽公?”
我脑中灵光一闪,道:“昼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