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兵刃交击声连串响起,想是僵直盛怒之下,只身硬闯,尽忠职守的众卫士不得不强行阻拦。
羽太子深知僵直武功高强,众卫士很难拦得住,事情闹得大了,一些反对自己之人将会指责他强横霸道,甚至怀疑他欲盖弥彰。
羽太子出指如电,连点僵弃疾数大要穴。
僵弃疾这一下弄巧成拙,非但制胁羽太子不成,自己反而丝毫动弹不得,“冻心散”毒质失控,又说不出话来了。
羽太子把僵弃疾提到床上,当掀起被子之时,看到地上那滩黑水,不禁吃惊非小,疑云顿起。
僵弃疾暗叫糟糕。
近处传来两声惨呼。
只听僵直冷笑道:“你们非要全部躺下吗?”
羽太子知道僵直顷刻间便会闯至此处,无暇再细究地上哪来的黑水,走到宫门口,冷冷地道:“十一弟,你此番大动干戈,若惊忧了父亲,罪责可不小!不要再拦他了,让十一太子进来吧。”
没有了阻碍,只不过瞬息间,僵直已一闪而至,手里犹握着钢鞭,怒气冲冲地道:“大哥,你明明在这里,为何不许我进来?”
羽太子亦装作恼怒之色,压低声音道:“父亲刚刚入睡,你惊天动地般闯进来,险把他老人家吵醒了。”
僵直问道:“父亲……他的病可有起色?”
羽太子黯然道:“我也希望父亲能够早日痊愈,可是……”
语音哽咽,竟似再也说不下去。
僵直走到宫室,见里面阴暗潮湿,肮脏之极,怒火又冲了上来,道:“羽太子,你怎让父亲住这样的地方?”
羽太子心想:“我不让他住在这狗窝猪圈般的地方,他怎会觉得痛苦,怎会屈服?”
他叹了口气,道:“太医说,父亲病情严重,不宜看到豪华绮丽的物事,连香气也会刺激他的呼吸、皮肤。”
僵直相信了他的话,悄悄走到病榻前,目睹父亲的病容,心中难过,泪水奔涌而出。
羽太子潜运真气,刺激眼腺,使得泪水也哗哗地流淌下来,低泣道:“十一弟,太医说了,任何人的悲伤哀怜,都不能让父亲见着,不然他老人家受到刺激,病情恐会加重。”
僵弃疾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听力却未消失,听得羽太子信口开河,几乎气炸了肺。
僵直点点头,道:“那我……明天再来探视他老人家。”
小心翼翼地替父亲掖好被子,这才走出。
羽太子直送至门外。
我恨极羽太子卑鄙无耻,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滑下身来,撞破侧窗,乳燕投林般掠入。
羽太子、僵直听到响动,吃惊之下,一齐回头,见我已把僵弃疾抱在怀里,无不骇然动容。
僵直满拟我欲以僵弃疾作为人质,换取他逃出阴都的条件,父亲受此惊吓,后果不堪设想。
羽太子的想法跟他差不多,气凝丹田,大声喝道:“岳钝现下已挟持了总理,总理府立即加强警戒,千万不要让他阴谋得逞!”
声传数里,满府皆闻。
僵直沉声道:“岳钝,请你把我父亲放下,他老人家身染重疾,你欲以他为质,恐会危及他性命。只要你答应不伤害我父亲,我心甘情愿做你的的人质。”
我道:“十一太子,你误会了,我并非……”
羽太子一对青蛙眼中射出狠毒的光芒,截住我的话:“岳钝,你若敢伤害我父亲一根毫发,我必把你碎尸万段!”
整齐迅捷的脚步声不绝传来,便在这片刻之间,已有千余卫士团团包围了宫室,或以矛戟等重兵器对准门窗,防止我突围,或在远处、近处布下陷阱,更担来了担架,叫来了太医,以对总理紧急施救。
大批精锐部队正火速增援。
我左臂抱住僵弃疾身体,右手握住他左手,沛然充盈的真气由“劳宫穴”强输而入。
在真气疾冲猛撞下,僵弃疾被封闭的穴道立时豁然而解,眼睛也睁了开来。
几乎同一时刻,僵弃疾体内的毒质如遇到强大吸力一般,沿着手臂经脉,到了手掌,化作黑水,从“劳宫穴”一滴又一滴地流了下来。
僵直又惊又喜,惊的是两人手掌相握之下,怎有腥臭难闻的黑水流淌下来,喜的是父亲终于睁开双目,叫道:“父亲,你怎样了?”
羽太子见此情景,惊骇得心脏几欲停止跳动,叫道:“岳钝,我以司空大胜和其他使团成员来交换我的父亲,怎么样?你若不答应,我急速命人杀了司空大胜!”
此时,诸多太子、王公大臣也赶到了宫外,有的太子暗暗幸灾乐祸,假如羽太子不能成功解救总理,威信势必大受影响,自己便有机会问鼎总理宝座,但脸上不得不装出焦急忧愤之色。
僵直道:“大哥你怎能如此性急?岳钝若不答应互换人质,咱们也应该和他好好地谈判。若杀了司空大胜,岳钝更没有顾忌了!”
众太子、大臣频频点头。
我朗声说道:“其实僵总理根本没有中毒,他是被羽太子……”
一言未了,我倏地心生警兆,身子一闪。
只听得“噗”的一声响,我右侧的大木柱裂开一个洞孔,紧接着墙壁被洞穿,站在宫外的一名卫士猝不及防下仰面跌倒,胸窝喷出一道血泉。
僵直心中起疑,喝道:“大哥,你为何以‘奈何指’暗算岳钝?万一误伤总理怎生是好?”
羽太子原指望一指毙敌,那样我便不会泄露他下毒的秘密,不意我武功奇高,及时避过了指力。
我怒不可遏,怒瞪羽太子,道:“羽太子,你不仅下毒把总理害成这等模样,还要杀我灭口,这样狠毒的心肠,我从来没有见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我这番话说出,众人尽皆变了颜色,窃议纷纷。
羽太子狂呼道:“大家千万不要听信岳钝的胡言乱语!总理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怎会下毒害他?我若有此狠毒心肠,父亲又怎能活到现在?”
我怒声道:“因为你想逼迫总理说出镜胶的秘密!”
羽太子顿时语塞,道:“你……放屁!”
四太子素与羽太子不睦,冷冷一笑,道:“岳钝若是放屁,你刚才何必以奈何指突施暗算?”
众大臣的脸上都露出了怀疑之色。
僵直踏前几步,道:“岳钝,假若你当真没有恶意,便放下总理……”
僵弃疾突然开口说话了:“你们都不……不要难为岳钝,他是个……是个好人。”
站得稍近之人惊喜震愕下,不约而同地跪伏下来,齐声叫道:“总理万岁万万岁!”
千余卫士以及增援而至的精锐部队紧接着跪倒,阳光照射下,盔山甲海闪烁生辉,刀枪剑戟放得满地,高呼总理万岁。
僵弃疾只觉得体内毒质越流越快,精神越来越好,就这么任我抱着,脸上微露笑容,轻声道:“好,好,你们都起……起身吧。”
众人谢恩起身。
僵弃疾在位之时,威信素著,深受群臣、百姓拥戴,此刻众人见他能说话,无不激动已极,在他们的心目中,他仍然是崇高无上的总理,绝对没有第二人可以替代。
即使羽太子没有身置嫌疑之地,众人也不会奉他为有名无实的总理了。
这一下羽太子始料不及,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神志才恢复清醒:“父亲若下令将我处死,我……我只有拼命了!”
僵弃疾以充满感激的目光望着我,道:“岳公子,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我抱紧僵弃疾,使得他双足缓缓着地,道:“你可要小心了。”
僵弃疾现下的体质,虽比常人还差着一些,但终究可以站稳,迎视着众人热切期盼的目光,然后又紧盯羽太子,道:“羽儿,你还有何话说?”
羽太子自知众怒难犯,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道:“父亲,我……
你……”
四太子道:“敢问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