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精灵自然被推上首席,坐在绿发天王身侧,双方杯来盏往,只不过眨眼的工夫,二十几个酒瓶便空了。
幸好古精灵未允许我这个“随从”喝酒,不然,在众马贼的硬灌之下,早醉如烂泥,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古精灵捋着衣袖,喷着酒气,似乎和绿发天王喝得还不过瘾,端着酒碗又与众马贼一个接着一个地喝,巧舌如簧,大拍对方马屁。
马贼们既受宠若惊,又意气风发,古精灵一碗还没喝完,他们十碗早已下肚了。
半个时辰不到,众马贼便东倒西歪,醉话连篇,有十几人为了争夺侍女,竟脸红脖子粗地吵骂起来,有的干脆拳脚相向,桌凳翻倒、碗碟碎裂、马贼助威、侍女惊呼,响成一片。
绿发天王对此司空见惯,根本不予制止。这家伙喝了五六十斤的酒,跑去外面撒了十几泡尿,模样更显得可怕,行步踉跄,说话时舌头都大了。他瞪着古精灵,叫道:“蓉蓉祢给我如实……如实说来,祢到底是何人?为……什么……
要把骆家村人都宰了?”
古精灵趴在桌上吃吃笑个不已,忽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瞪着绿发天王,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虽是绿发天王,我却一点也不怕你,你道为了什么?”
绿发天王纵声笑道:“本天王一张嘴便可把祢活吞了,祢还不怕我?小丫……
丫头胡吹大气。”
古精灵撇了撇嘴,道:“你吞了我,艳后绝不会饶了你。”
绿发天王吃惊地道:“艳后?祢是……”
古精灵如酒后吐真言般说道:“我是艳后驾下的侍女,你说我的来头大不大?”
绿发天王恍然呆了一般,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不由心中叫绝,灵儿虽把牛皮都吹破了,却把绿发天王震住了。
这时,一名大汉疾步行来,凑到绿发天王耳边说了几句话。
绿发天王点点头,对大汉道:“请他进来。”又对古精灵道:“即使祢适才不对我道出实情,我也马上会知道祢的身份。”
古精灵暗叫不妙,道:“为啥?”
绿发天王独眼一翻,笑道:“因为艳后驾下的‘禽兽不如’已到了。”
古精灵禁不住“啊”地惊叫一声。
我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曾和我说过,艳后生性淫荡,身边虽有不少侍女,但也喜蓄男宠,兼作侍卫,其中一人姓秦,只要你能想出来的坏事,他都干过,故被人称为“禽兽不如”。
此人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禽兽不如既为艳后亲近之人,当然认识众侍女,他一来,古精灵的谎言便被穿帮。
绿发天王右边惨白的眼珠转个不停,道:“怎么了?”
古精灵恨恨地道:“这禽兽不如当真禽兽不如,他……他……”
绿发天王目中射出嫉恨之色,道:“莫非他强奸过祢?”
古精灵佯现恐惧,道:“他没……得逞……”话没说完,便弯腰呕吐。
突然,厅门处传来一声长笑。
我听得毛发悚然,几乎以为是狼嗥。
众马贼的酒意也被惊醒了大半。
来者当然不是一头狼,但他的模样比狼还要可怕、凶狠,水蛇腰、螳螂腿,兔子般的耳朵、虎爪般的手指,眼睛红通通的,似乎刚从血盆里捞出来,一颗脑袋不时扭转向背后,竟是并不多见的“狼顾相”。
不用说,他便是禽兽不如。
绿发天王哈哈大笑道:“禽兽不如,你来得正好,恰有一个你的好朋友在等着你呢。”
禽兽不如狼嗥般干笑几声,道:“想不到天王窟也有我的好朋友,那是谁?”
古精灵避无可避,只愿禽兽不如瞎了眼睛,冷冷地道:“我是艳后身边的侍女白蓉蓉,谁说是他的朋友了?”
禽兽不如循声望到古精灵,血红的眼睛亮光大盛,道:“原来……原来是白蓉蓉,太好了,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可见祢我缘分实是不浅。”
古精灵迅速朝禽兽不如眨了眨眼睛,斥道:“你是你,我是我,绝无半点缘份。”
绿发天王道:“祢与禽兽不如没有缘分,我和他却投机得很,便像亲兄弟一样。”
禽兽不如大笑道:“兄弟,你好,我想死你了!”
绿发天王也大笑道:“兄弟,你好,我想死你了!”
两人竟然热情拥抱,禽兽不如伸出舌头,还在绿发天王的犄角上舔个不停。
论起长相,恶鬼比起绿发天王来,可算是英俊小生,那禽兽不如更非人相,这两人亲热得搂在一块儿,直瞧得犯恶心。
古精灵看似作呕,双眼却闪闪发光,似已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得绿发天王失声道:“她竟然不来了?害得老子白白准备了好几天!”
这句话连我也听见了,忖道:“绿发天王嘴里的‘她’是谁呢?”
绿发天王忽然推开禽兽不如,瞧着古精灵,道:“这地方吵死了,蓉蓉可愿换个地方与我饮酒?”
古精灵看了一眼禽兽不如,似对他颇为忌惮,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不过……”
绿发天王不待她说完,已拥着她走入一间最大的石室,“砰”,居然把门也关上了。
我急得一颗心差点跳出来,正在这时,禽兽不如竟端着酒碗朝我走来,问道:“阁下是谁?”
我强装镇定,道:“我叫奴儿,是和白姑娘一起来的。”
禽兽不如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该亲近亲近,好好地喝几杯。”
我连忙摆手道:“我不喝酒,从来不喝酒,请你和其他兄弟喝吧。”
禽兽不如脸色一沉,道:“你不喝就是瞧不起我。”说着,竟倒了一碗酒,塞到我手中。
他自行和我碰了杯,阴恻恻地笑道:“在下先干为敬。”一仰脖子喝了。
没有古精灵罩着,我勉强喝了一杯,刚把空碗从唇边拿开,又被禽兽不如斟上。
他笑道:“第二碗……”
我在外边被迫和禽兽不如喝酒,室内的古精灵却自行与绿发天王喝酒,只不过海碗换成了酒杯而已。
喝到酣处,她眼波朦胧,面如桃花,衣襟半敞,肚兜内的风光若隐若现。
绿发天王虽然醉得几乎连坐都坐不稳,眼光却仍直直地盯着古精灵的胸部。
古精灵吃吃地笑道:“你喜欢……你这家伙是不是喜欢看我这里?”
绿发天王道:“不错,我恨不能眼光变作钩子……不,变作手,手。”
古精灵忽将酒杯抛了出去,道:“只要天王答应替我做件事,便是把目光变作嘴又有何妨?”
绿发天王一听这话,兴奋得想起身扑来,岂知醉得太厉害,竟又一屁股坐倒下去,嘴里仍不忘了说话:“莫非祢要我杀了禽兽不如?”
古精灵道:“正是,可是那头禽兽武功了得,就怕你……”
绿发天王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独睛一瞪,道:“祢不信我比那禽兽强?”
古精灵瞥着他上身的鳞甲,道:“听说那禽兽的爪子非常厉害,就怕你的护身宝甲吃不住他一爪。”
绿发天王不服气地道:“本天王的鳞甲刀枪不入……”
古精灵眼波一转,道:“要不……先让我试试?”
绿发天王哈哈大笑,道:“祢的花拳绣脚打在我身上,简直像替我敲腿捶背了。”
古精灵哼了一声,道:“你莫小瞧我是女子,武艺可不低,否则艳后就不会选我作侍女了。”
绿发天王坐在床上,道:“我动也不动,任祢来打,祢有多大劲便使多大的劲。”
他虽说不动,可在酒劲刺激下,身体依然摇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