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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也是随着主人性情,郎昼用寒冰剑,狼崽子便挥舞狼牙棍。粗野是粗野了些,欠缺气质,但胜在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狂霸气势。抡过来挥过去,丝毫不见蠢笨迟钝,嚯嚯几下,大剑小剑就锵啷啷掉落一地。
郎昼面容清淡,不急不躁,不愠不恼,耐心与狼崽子周旋,瞅见时机立刻攻击,毫不心慈手软。
狼崽子杀气一身,打出瘾头,打成魔怔,歪嘴裂着嗜血的快意邪笑,见招拆招,以攻为守,亦是绝不含糊。
这叫啥?全情投入比赛,即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寒冰剑对狼牙棍,不知又战了多少回合,依然分不清胜负,兄弟两已是粗喘吁吁,满身大汗。
狼崽子索性扯掉衣服,露出结实健硕的体魄,年轻的肌肤光滑亮泽,点缀点点汗珠,阳光下仿佛是披了金甲的战神。
郎昼虽然还规规矩矩穿着衣袍,可火纹裂口,白色裘袍已经脏污破损得失了华美的原貌,可怜巴巴只剩蔽体的功能而已。
“嗷呜——”一声震撼天地的嘶吼,狼崽子骤然褪去人形,幻化回彪悍黑狼,强劲有力的利爪跃跃欲试地挠着脚下的空气,嘶嘶低咆咧出挂着涎水的惨白獠牙。湛蓝的眼眸倏地一暗,纵身跃起,飞扑郎昼。
眨眼间,白色裘袍里蹿出一匹红眼白狼,不止躲过黑狼袭击,更甩开腮帮子咬向黑狼侧腰。
说时迟那时快,黑狼身形一扭,反悦到白狼上方,目标直指白狼后脖颈。
白狼猛一翻身,狼爪奋力一划,黑狼脑袋立即偏向一边,脸颊上显出五趾抓痕,红森森翻出血肉。
黑狼愤怒了,蓝眼浮现出血色,嚎叫着扑向白狼。
“吼——”白狼发出咆哮不躲不闪,奋勇迎击。
两头狼一高一低,黑狼狼头正撞在白狼肚腹,将白狼撞翻几个滚儿。
不等白狼站稳,黑狼紧接着冲过去,张大狼口预备咬白狼脖子。
不料,白狼脚步虽然踉跄,但反应极为迅猛,攻击做防御,先一步咬住黑狼脖颈。
“嗷呜——嗷呜——”
凄厉的吼声在半空回荡,呼喊着暴怒与疼痛。
白狼并不想点到为止,卖弄下颌的力量,不管黑狼如何挣扎扭动,坚决不松口,要定了黑狼性命。
底下的观众,有欢呼,有惊叫,有叹息,还有捂住脸不愿再往下看。
“死面瘫,松嘴放开狼羔羔,你真想要他命不成?他是你亲弟弟啊!”
“喵了个咪的,郎昼,你还有没有人性?放开狼崽子,不、不然我跟你拼命!”
不约而同,狐狸精和炸毛大叔仰天呼号,吼得撕心裂肺,恨不能冲上去亲自扒开狼嘴,救出狼崽子。
炸毛大叔不会飞,干着急真没辙。狐狸精心里急出火,顾不得规矩,冲破保护屏障,只杀向纠缠中的两头狼。
然而,比他更快的,狼王的黑色火球,划出一路火痕,瞬间砸在白狼腰身之上,燎着了雪白的毛,内力雄浑地震开狼嘴,凶狠地将白狼震飞成一道抛物线,全无招架之力地向地面坠落。
形势骤变,狐狸精本能的舍弃狼崽子,飞去接郎昼。任谁都看得出这团狼火的厉害,郎昼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栽下去,砸在地上,内伤加外伤,死不掉,却也得重伤到够呛。
可是,令狐狸精恼恨的,今天总有人比他快。
而令众人惊呼的,抢在狐狸精头里救下郎昼的,居然是失踪的白馒头。
“我去你奶奶个球!奸夫都冒出头来救儿子,黑璨你个贱货还敢不认?!”
狼王头顶厚重绿云厉声大吼,吼声未散,血红的骷髅手自一轮突然出现的幽黑火焰圈中蹿出,指骨弯曲,成抓取状,罩向狼王咽喉。
“黑璨,这白狼崽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天天——”
阴冷的逼问同炸毛大叔的呼唤几乎同时响起,追赶着两道声音,还有金宝宝的劝阻。
“冯把拔,他不是肉团子,不要靠近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道道争先恐后,音域试比高的叫喊吸引,唯独狐狸精眼睁睁看见另一名失踪人口黑金昊,接手白焰,抱着烧伤又内伤的大白狼。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多热闹的场面啊~~~扭动扭动
来也糊涂去也糊涂
狼后才没空理睬狼王和白焰,长子有人顾,小儿子还没人管呢。
狼崽子自郎昼口里逃生,还算安稳的落到地上,可脖子汩汩冒血,连同气力一并流走,惨兮兮趴着,动也不动,苟延残喘着,仿佛等死。
狼崽子血流得邪乎,但没真正伤到气管,小命应该没那么容易葬送。狼后先给他止血,连忙命人抬下去医治。
回来再看,狼王扣着白焰脖子,维持对峙状态,一人一双红眼都像要瞪出血,十分狰狞。
而金宝宝,用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子死死拦着炸毛大叔不去靠近白焰,免得被无辜波及。
再有狐狸精,被黑金昊单手举一把猎枪威吓,无法上前,两步开外担忧紧张地望着已意识模糊,无力反抗的郎昼。
至于在场的长老们和观众各个嗔目结舌,惊讶茫然到不知该关注哪一方热闹。
“人已经到手,还不快走,等什么?”黑金昊已经等得不耐烦,催促道。
“想走?没门!”
狼王收紧手力,不管是要捏断白焰脖子,还是切断他的呼吸,炸毛大叔一概承受不住。
白焰使用的终归是白馒头的身子,若是这肉身变成尸体,怕是连白馒头一起都没救了。
炸毛大叔怕,撕心裂肺声泪俱下地求狼王手下留情。狼王听到了,抽了抽眼角,不见心软,只有心烦,凶恶的样子好像打算顺手连炸毛大叔一并了结,断绝聒噪。
“放手!”
狼后握住狼王手腕,拧眉命令。
狼王理所当然以为狼后维护白焰,妒火中烧,越发放纵手上力道,胳膊手背青筋暴突。
脖子受制于人,白焰无法说话,脸色青紫,却勾挑出嘲弄炫耀的诡笑。
“我叫你放手,别忘了,这身子是冯小天的!”
“管他老天小天?老子看见的是白焰,老子就是要他死!”
“那你先取我的命,反正我才是你真正恨之入骨的。”
“你他奶奶的这是承认跟他有一腿,给老子戴了绿帽?!”
“认不认你听吗?给我放手,咱们的事咱们自己解决,不要祸累娃娃!”
狼后冷脸瞪起眼,看意思,不惜恩断义绝,也要保白焰……准确说是白馒头性命。
狼王眼瞳动了动,闪过一丝犹豫。正是这快到几不可见的瞬间,给白焰逮到机会。割伤狼后手腕,趁狼王的意识本能的被对狼后的关心占据,挣脱出掌控,卷起血红的旋风,一眨眼,转移到黑金昊身旁。
“黑璨,下次再见,你我的恩怨一笔算清!”
说话,将抱着郎昼的黑金昊卷入旋风。
金宝宝见他们逃跑,咬咬牙,留恋万分地看了眼炸毛大叔,义无反顾跟着跑了。
“冯把拔,放心,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好肉团子。”
闹剧稀里糊涂展开,又稀里糊涂收场。
狼王两个儿子,血统不明的那个给疑似亲爹掳走,另一个伤情严重。狼后早几百年前便红杏出墙不说,此刻亦受了伤。综合之下,狼王反倒成了损失最为惨痛的大输家。
炸毛大叔无论如何想不到黑金昊是白焰一头,不过,估计是对发小儿的盲目信任,对白馒头的各种担忧,确实减轻许多;对能够成功救回白馒头的信心,也增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