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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都不穿,跨下床就要戳瞎窥视者的狼眼。
“犼。”
狼后慵懒一声,保住了一双在他看来也不是很重要的狼眼。
动手不行,狼王就用眼光射杀。
狼后刚舒服完,正不愿动弹,侧卧于塌,半肘指头,美目半睁,透过层层纱幔睨向窥尽春色的闯入者。
“兄长所来何事?”适时打个呵欠,意指:有话快说,说完快滚。
狼后媚态毕露,狼王见了身子顿时酥软,倒是方才挥舞战斗的金戈很有朝气很有生气地又亮了起来,煞是夺目。
金戈不倒,后继有力,可是身为雄性的骄傲。不遮不挡,狼王颇为得意地挺着还沾着水光的威武金戈,叉腰站在床榻前,给未着寸缕的狼后遮挡那最勾魂的春光。
“你儿媳妇的儿子跳进井里找他爸,我儿子心急救他也跟着跳下来,一起失踪了。”
黑棘说得轻松,宛如在报告别人家的八卦,真看不出几分担心。
躺不住的反而是时刻悠然淡定的狼后,针扎似的弹坐起来,望向狼王,难得露出惊慌。
狐狸精说两滴药液的药力是十二个时辰,撑过药效,狼崽子挤出几滴眼泪,哼哼唧唧开始撒娇。
狼崽子恢复往常态度,炸毛大叔忧伤的心情立即好转。可想到自己目前碰啥啥断的体质,强行克制,不敢靠近狼崽子。
狼崽子嗷呜嗷呜不依不饶打起滚,炸毛大叔急得绕床转圈,生怕狼崽子任性加重伤情。
撒完泼,看炸毛大叔实在急得不行,狼崽子含羞带怯的坦白交代。
从作案动机,到实施过程,再到自食其果,巨细靡遗,连丁点儿小心思都不错漏。
可怜兮兮含着两眼泪泡泡观察炸毛大叔风起云涌色彩纷呈的脸孔,狼崽子吸吸鼻子,闭眼躺出任人宰割的样子,邀请炸毛大叔惩罚。
炸毛大叔百转千回,一千个想掐死恶有恶报的狼崽子,又一万个心疼下不去手,安慰自己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狼崽子既然勇于承认错误,必然有心悔改,吃亏的是狼崽子自己,他又没什么损失,实在不值得计较。
迷途知返的羔狼,依然是好狼嘛!
炸毛大叔的手掌温度温柔的落在狼崽子发顶,狼崽子假模假式呜咽一声,益加死皮赖脸开了。
蚕蛹一般的身子行动不便,狼崽子身残志不坚,肉虫子似的一点一点往炸毛大叔怀里供,小脸儿埋在炸毛大叔肚腹见,仿佛蹭眼泪,实则一咪咪一咪咪地向炸毛大叔腹下部位靠拢。
其心叵测。
炸毛大叔没有狼崽子那么多罪恶的鬼心眼,单纯当是小孩子耍赖,给狼崽子顶痒了,咯咯笑挺欢。
其乐正融融,闯进三条大狼破碎了狼崽子连蒙带拐的幸福。
狼王狼后神色凝重倒还好,关键是黑棘。
炸毛大叔看见黑棘的那一刻,心脏就高悬抽紧了。
如擂鼓,敲击出急迫紧张。
三条大狼面面相觑,都似难以启齿,最终由狼后告诉炸毛大叔白馒头失踪的消息。
听闻白馒头跳落井中,炸毛大叔基本就瘫了,整个人化作一滩泥,扶都扶不起。
面色惨白,唇色发青,哆哆嗦嗦一再难以置信地追问确定。
炸毛大叔问几次,狼后便一字不变重复几次,极为耐心。语气温和平稳,很具安抚性。不过,仍是可以从听起来冷静的语调中捕捉到微弱的忧心惦念。
同为人父,狼王也流露出人情味。纵使不善安慰,却诚心检讨疏忽大意,明明感觉到狼王血珠的异动,但因为炸毛大叔就在宫中,且异动实在微小,便未能予以重视。
狼王保证,获悉消息第一时间就通过狼王血珠感测过白馒头境况,尚无任何危险讯号。可能有阻挡干扰感应尚不足以强到了解白馒头具体位置,只大略估算出应该在熊界或鼠兔界边缘交界地带。
有大致方位就好办,小孩子的安危不能耽误,狼王狼后来前已经下令召集侍卫团在大殿待命。只等与前来接熊熊的黑熊族长老小做商议,恳请黑熊族长老带路,并做中间人与鼠兔界交涉,如若在熊界找寻未果,可进入鼠兔界继续,直到安全完好带回白馒头为止。
“大黑陪在天天身边,天天一定会平安无事,对吧?”炸毛大叔抓住黑棘,迫切问道。
黑棘叹口气,照实直说:“昊儿从没到过兽仙境,身为半妖,亦不具昼儿皋儿这般能力,掉入井中,怕是与肉馒头无异,只有听天由命,甩到哪里是哪里,两人不一定在一起。”
炸毛大叔万分后悔逗留在幻狼界,没有早些回去,白馒头也就不会因为想他,发生这种事。
然,事已至此,后悔属于瞎耽误工夫,不如把后悔的力气放在找回白馒头上。
狼王狼后是值得信任的,听从狼王狼后安排一定可以很快找到白馒头,即便心慌慌,炸毛大叔也强迫自己必须如此坚信。
不过,不能全然依靠人家。白馒头丢了,他这个当父亲的无论如何做不到不出去寻找,躲在这里坐享其成。
炸毛大叔坚决要一同前往,狼崽子自然也躺不住,闹着要狼王狼后给他松绑,陪炸毛大叔一起去找儿子。
被狼王狼后否决了。
炸毛大叔去没问题,狼崽子拖着几根断骨跟从,只能是累赘,非但不能帮忙,反过来还要别人照顾。
一样可以感应狼王血珠,由郎昼随行。刚好考验郎昼的外交能力,争取改善与鼠兔界的紧张关系。
均已敲定,觅馒头大军整装出发。
小巧的鼻子凑近白嫩嫩的一团肉快速翕动,小巧的舌头舔舔嘴门口的两颗兔牙,红彤彤的大眼睛划过一**水光。
抹抹快要夺眶的金豆子,白里透粉的小爪子举起一副刀叉,交叉磨两磨,刀锋闪亮,叉尖锃亮,切向那一团白肉。
正文 兔宝宝
朵棉花糖,两朵棉花糖,三朵……
甜甜的,软软的,多少朵都不够吃。
“松嘴啊!死小孩,是我吃你,不是你吃我!松嘴松嘴啊!”
金宝宝粉妆玉琢的小脸儿憋通红,挥舞刀叉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被咬住的屁股往外拽。
金宝宝被牙关紧要的屁股肉疼,拽屁股拽得全身毛皮疼,汗水哗哗,泪水哗哗。
弄不懂,明明是他要吃掉这一坨肉,怎么自己给自己拌个跟头,就变成他被肉吃?果然,狼族没一个好东西,这么小的一坨肉就嗜杀善虐,欺压弱小。
“棉花糖……”
随着一声咕哝,金宝宝终于逃出牙关。可轮不到他逃跑反击,转瞬即被肉呼呼一双莲藕似的手臂延揽入怀,抱个死紧。
还蹭上了口水。
“放开,放开!我、我要吃了你,放开让我吃了你!”
屁股余痛未消,这下连呼吸也没法顺畅,金宝宝大喊大叫,泪水带出鼻水,何其汹涌澎湃,不大的地洞极有水淹的危险。
“香香的棉花糖……把拔,棉花糖分你吃……”
什、什么?还要把他分尸?
狼族怎么可以这么凶残?他、他才是个全身挑不出几两肉的半大兔子,生吞很容易啦,不要分尸啦!分尸好疼,最怕疼!>;<;
“放开我啦!我不是棉花糖,你是我的猎物,是你要被我分尸吃掉啦!放开,让我吃了你!”
耍赖!
狼族不单凶残,还超级赖皮。
这团肉是他的俘虏,就该由他做主,被他分吃,怎么可以违背游戏规则,抢他的主人地位?
他才不是好欺负的白软兔子,他是生擒狼族小肉孩的,要为父母报仇的勇敢兔子。他不会被狼族小肉孩打败,他、他一定可以吃掉小肉孩!
“把拔,把拔……你肿么不理小天天,你不喜欢小天天,不要小天天了吗?小天天把棉花糖分给把拔吃,把拔不要不要小天天啦!”
“喂喂!你是一团肉,不许哭啦!哭、哭也可以,不许把鼻涕蹭我身上啦!不许哭,不然你把拔真的不要你!”
“不要!把拔,小天天乖,呜呜呜……小天天再也不吃零食,再也不长肉了,不要不要小天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