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是个年轻人啊喂!这种老气横秋的称呼怎么适合如此帅气的我!”
“好吧,叔叔。”
“你是想被砍吧?是吧?是想被砍吧?被砍成肉酱装进罐头的吧?”
“……夜叉叔你注意形象。”
沉默。
“我说,你叫醒我干什么?”云沾衣皱眉。
坂田银时仿佛刚想起来一样锤了下手心,“我喊你吃饭。”
“唔,到吃饭时间了么?”云沾衣慢吞吞地站起身朝庭院中间聚着的一群人走去,“给我来一碗。”
坐在锅边的一个鬼兵队队员抬起头,楞,“诶?小子,你刚才没吃?”
云沾衣跟着楞,“我什么时候吃了?”
负责盛饭的队员尴尬地挠头,“没有了……我以为每个人都吃过了。”
云沾衣:“……”
回头。
“坂田银时你早点喊我能死吗?!!”
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敢和白夜叉叫板的少年。
“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啊!谁让你打我!!”不远处,某个在队员们心目中宛若神抵一般存在的人爆出了强烈的笑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云沾衣:“……”
提着刀就要冲过去。
其他人立马拦,“别去送死啊小子!”
云沾衣:“放开我,老子要砍死那个天然卷混蛋!”
坂田银时:“哈哈哈哈,活该!”
众队员:“……”
事实上他们这队(炫)经(书)历(网)了连续多场惨烈的战斗后人数已经变得很少了,而云沾衣作为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人,加上她曾被指认为奸细,所有人都认识她。
只不过这近半个月的相处里,和她相熟的也不过是她的直属分队长刀疤男而已,其他人也就混了个脸熟。高杉晋助和坂本辰马、桂小太郎暂且不提,这三人一个是顶头上司另两个是救命恩人,但和坂田银时熟起来,却是让云沾衣非常想吐的一件事。
逃亡途中,因为搀着刀疤男而行动缓慢的某人,时不时停下来战斗,而好几次她都和坂田银时在一个战区,因此基本上都是她闲着而对方动,久而久之两人就混了个练熟,时不时搭上两句话,再加上有过几次配合(虽然是对方主攻她殿后),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算得上半个朋友了。
所谓半个,就是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我们可以一起杀敌,但我不会和你交心。
没有吃上饭的云沾衣抽着嘴角坐回了门廊下,此时坂田银时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儿里。就在她饿得不行昏昏沉沉的时候,忽然眼前又出现一撮白毛。
“干嘛?找砍?”她皱眉。
后者睁着一双死鱼眼,不紧不慢道,“我发现了一条河,回来找衣服准备去洗澡。”
云沾衣楞。
坂田银时兴趣盎然,“你去不去?”
怔。
扫了一眼表情古怪的云沾衣,银发天然卷的男子歪了歪头,“你便秘?”
“……”
摆了摆手,云沾衣懒懒道,“不去不去,你喊别人玩去吧。”
“真的吗?那算了。”银时打了个哈欠。
'很好地保证了贞操,加40分,总分50。'阿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云沾衣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门廊,“贞操?我是要去和一群男人Np么我?!”
'难保不是。'阿尔凉凉回答。
“你到底思想有多邪恶你告诉我!”
'还好吧。'
“……阿尔你给我去死,死一万遍!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扣20分。'
云沾衣楞,“为毛?”
'因为我看你不爽。'
“……”
很好,老子也看你不爽!
眼看着坂田银时悠哉地走向庭院深处,强压下怒气的云沾衣僵硬地把衣服拽到自己面前闻了闻,随即嫌弃地甩开。她来到这里两个多星期,每天除了战斗就是逃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洗澡……再说那帮大男人一大群人直接烧了水就洗去了,她还能跟着凑热闹?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靠着墙卸下耳环继续开始了浩大的切割工程,过了许久,坂田银时和一群人晃荡着走了出来。云沾衣抬眼扫了一下,发现高杉和坂本辰马也在其中。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银时又象征性地问了一遍,得到了否定答案以后便径直带着人浩浩荡荡出去了,云沾衣对着高杉晋助的背影抽搐了许久,不敢相信他这样一个性子高傲又不适合群聚的人竟然也跟着那个天然卷混。
“那不是我的队长那不是高杉,那其实是被鬼魂附体了的奇怪生物……”云沾衣一边磨着耳环一边自言自语地催眠。
在她眼里,高杉是这帮有些奇怪的人里少数正常的,还有一个正常人就是刀疤男,只可惜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否则他一定也会加入‘自我催眠’小组的。
云沾衣想着,抬起头再次目送大队伍的离去,就在这时,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怨念,高杉忽然回过头,冷不防地对上了云沾衣那写满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摧眼神。他抽了抽嘴角,开口,“我只是出去散步。”
云沾衣安慰地摆了摆手,“不用解释队长,我充分理解你想让自己变得礼贤下士的心情。”
高杉:“……”
“人不能自甘堕落,队长您自重。”
“……”
直到月亮升至头顶,天地间的温度又降了不少,整个村庄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无论是扎堆聊天的还是出去洗澡玩水的如今全部进入了梦乡。云沾衣抱着刀于黑暗之中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周围横七竖八睡着的人们,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找到银时提到的那条河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云沾衣在深秋的寒风中打了个冷颤,搓了搓手臂,把黑色的外套脱掉扔在一边,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她得保证身体热起来才能下水,否则深更半夜如果抽筋了,没人会来救她。
这一热身又是一刻钟的时间。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云沾衣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踩着岸边的石头进了河。水流并不湍急,只是缓缓地从她的身边流过,像是有无数双手温柔地划过一般,因为温度过低,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站立了起来。
洗澡这种事对于女生来说很麻烦,尤其是像云沾衣这种身体好、耐打耐冻,却还非常爱干净的人来说,两个星期的摸打滚爬奠定了她今天一定会洗很久。这个世界没有洗发露沐浴液,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洗得很欢乐,甚至直接把头发也解开来,在水里搓了大半天。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飘渺地传入了她耳朵。
“谁在哪儿里?”
云沾衣条件反射地猛回过头,两手遮于胸前。就在她看清楚岸上人的脸时,全身控制不住地僵硬起来。此时她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盖在胸前,一张脸在月光的照射下煞白煞白,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惊恐的目光。
反应不过来地对上了河岸上人的漂亮眼睛,云沾衣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你……”岸上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云沾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眼前的男子和她一样有着长长的黑发,只不过随意地在中间用绳子系住,斜搭在了肩上,一身黑色的装束,额头上惯常系着的白色缎带被取了下来,腰间的刀在发现她的一瞬间已经半出鞘,如今却依然滞在那里。白色的月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了些许阴影,然而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那英气而又俊美的脸庞。
“假……”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只不过云沾衣的声音更低,因而被对方的声线所盖过。
此时黑幕般的天空中飘下了零星的白点,凌乱地飞舞着落在两人中间,微凉的触感使得云沾衣下意识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飘着的竟是如颗粒般细小的雪片。回过神,发现对方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场面浪漫得一塌糊涂。
我想,我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云沾衣悲摧地又紧了紧胳膊。
就在这时,对面人再次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十足的不可置信,“你是……”
边说着,他向前跨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