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魁暗自心焦,只是面前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煞神,她一时想不出摆脱之法,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算啦算啦,等你跳完了再来寻我吧!”狮妖忽然放过了她:“不过你要是不来寻我怎么办?”
“二大王您放过小狐吧!”美人含泪,楚楚动人,饶是狮妖亦不禁心旌摇曳,一手轻轻拍着她的粉靥,顺着摸向她的耳朵:“放过你,可以,把这个留给我。”
泠在看到青狮王的第一刻起,隐隐就有不好的预感,当对方把手伸向耳坠时,便确认了自己的暴露,可是他并没有揭发出卡拉夫的存在,这是为何?
花魁见他伸向的耳坠不是卡拉夫躲藏的那一只,立刻放心地摘了下来:“您,可要好好收着呐~”不自觉地带上了红粉场中惯有的娇声细气。
狮妖接过耳坠,拧了记她的腮帮:“待会我也会去看你跳舞,可要跳得更好看些。”
花魁盈盈入洞,狮妖却站在原地不动,两根手指掂着耳坠晃了晃:“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声气突变,这讨人厌的腔调让泠的牙根都觉得痒痒了:“你不是青狮王!你是孔宣!”
“你也不是耳坠!你是天底下最能惹事的小龙!”孔宣又晃了晃耳坠:“你知不知道,自己可是羊入虎口了,要是里面那只老东西晓得你自个送上门来,不知要多高兴!”
“里面是谁?要抓我做什么?你莫不是在骗我吧?”耳坠一扭一扭的样子很可笑,孔宣努力忍住:“咱们待会再细说,先进去,不然那老家伙要对我起疑心了!”
把耳坠往怀里一塞,扮作狮妖的孔宣大摇大摆地进去,大大咧咧冲座上的老妖拱一拱手:“兄长,何事如此面色不豫?”
那靠在搭着虎皮的宝座上的,正是泠之前雷峰塔里见过的金毛犼,见是狮妖问他,那阴沉沉的面色方略好一点:“狮猁贤弟,这烦心事不提也罢!来来来,请上座!”
【狮猁?不是青狮么?】泠十分疑惑,本来青狮王会又变成金毛犼的座上宾就很奇怪了,但现在看来好像孔宣冒充的不是青狮王,那他现在到底是谁?
其实泠有所不知,文殊菩萨有两只狮子,一只是他以前认识了的青狮王,另一只就是现在孔宣假扮的这只狮猁王了。当年在孙悟空西行时,它曾冒充过乌鸡国王三年,直到唐僧师徒来了救起真国王后,才被拆穿西洋镜。而且这狮猁王还是一只,咳咳,被骟过的公公狮子,这一点估计孔宣是绝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的~
话说佛门的坐骑纷纷脱了束缚,这狮猁王也随波逐流逃了出来,只他天性凶顽愚钝,当年食人造业,为文殊菩萨收伏后,除了菩萨出门充当一回脚力外,平日自有人喂食,菩萨非是定要渡化他不可,只要不逃跑也懒得理会他。千万年这样的日子过惯了,骤然得了自由,他竟茫然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去,偶然的机会碰到了金毛犼,他在佛门灵兽中战力不错,但在菩萨们的坐骑里却是敬陪末座,对于其他几人一向做小伏低,金毛犼顺势就将人留在身边,以为臂助,也不知是何时被孔宣掉了包,金毛犼是一点也没察觉。
“嗯?兄长的那位小美人呢?” 孔宣关心道:“今日不是该来了?”
提起这个,金毛犼脸色一下又变得很差:“甭理她,我们兄弟自己乐自己的!来人,上酒菜,上歌舞!”
狐狸花魁本是为了探听谜语才来,但是今夜公主意外不在,令她暗叫不好,然而妖王下令,不敢不从,伴着丝竹之声,摆动腰肢,翩翩起舞。
作者有话要说:私人原因更新慢了,抱歉
☆、第257章
作者有话要说:发不上来真不是我的错……
“舞美,人更美了。”一曲舞毕,孔宣拊掌笑赞道。
金毛犼闻弦歌而知雅意:“贤弟若是喜欢,便教这婢子到你身边伺候枕席吧。”不过是只小野狐,入不了他的眼,他真正在乎的,是……
“我们迟了。”耳熟的声音,分明是据说已经死了很久的观自在菩萨,令泠略有些吃惊的是,菩萨今时今日,竟是换上一袭道袍,用一根木簪挽着最简单的发髻,也不梳妆,也不挂那些璎珞等等的饰品,看起来少了几丝宝相庄严,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哈,没想到他竟是这副打扮,太出乎我意料之外,难道有人想到玉虚宫门前负荆请罪、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孔宣不屑的冷笑在泠心头轰轰然作响,心情似乎十分激荡。
【嗯?】泠的鼻音表达了他心头的疑问,不过孔宣却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老黄历,让你家大人给你说吧!】
“哼,原来你们还舍得出来!”金毛犼见了来人,面色略缓,口气却硬梆梆的。
图兰朵公主轻嗤一声,神情傲然地越过金毛犼,在他下方左右摆着两把大圈扶手椅,图兰朵往右边那把上慵懒一靠,举手投足见流露的媚态,令得底下大妖小怪,哈喇子流满一地,心中扼腕这女人怎么偏生是大王的,太可惜了~
金毛犼因着图兰朵背后之人的缘故,一直对她的傲慢诸多忍让,这一回也不例外。只是他眼底深处暗含戾气:【等你没了利用价值……】
那边泠忽然很恳切地对孔宣心道:【我错了,即使是同一张脸,冰清玉洁还是要比卖弄风骚稍微入目一些。】
孔宣被他这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弄得愣了半天:【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孔宣不认识嫦娥,泠先是愕然,旋即释然,就算洪荒时代地广人稀,也不定人人能有那一面之缘。
图兰朵公主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新染的手指甲:“又有人来送死了,他身上气运格外浓厚。我瞧着添上这么一个魂,咱们所谋之事,该能有八、九成了。”
“哦?”金毛犼不喜反疑:“可有仔细盘查过他的来历?”对于意外,无论是往好的抑或坏的方向,他总是抱以十二万分的小心,这样的做派让图兰朵很是瞧不上:
“一个落魄的流亡王子而已~这都要畏首畏尾,我倒不晓得你还是个怕事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疑似菩萨的道人开口为金毛犼解围:“我们所行之事,万不可泄露一丝一毫,不然前功尽弃,永无翻身之日。”
图兰朵似乎对道人又敬又怕:“我知道了,确是查过那人来历,并无可疑之处。”
道人了闭了闭眼:“如此甚好。犼道友,你可将谜语交代给公主了。”
“希望在每天白昼死去,却在夜晚重新诞生;热血如火焰般燃烧,但当一个人死去,它就会变得冰冷;唯有你,图兰朵公主,能让一个男子燃起烈火的冰块。”金毛犼一边说,底下的妖怪们一边大声鼓噪地恭维他什么“文采风流”、“才华横溢”。
【这也实在太……肉麻了~】泠假装搓了搓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原来金毛犼给那公主出的,也是这等情思绵绵的谜语?】
【这……】孔宣难得尴尬:【这样的宴饮,我平时能不露面就不露面,非得露面,不过应付一阵便走开,并不久留。反正酒酣耳热之际,无人会注意我的去向。今日要不是你这胆大包天的小家伙突然出现,我也不会待那么久。】说着说着,那点尴尬消散无踪,变得理直气壮,仿佛泠欠了他天大人情。
泠哼哼了两声,但现在正落在孔宣手上,吵起来难免吃亏,遂将这笔账暗记在心,日后定当“相报”。
花魁垂头立在一旁,微抖着的耳坠泄露了她那激动的心情,除了泠和孔宣,没人注意到这事。
金毛犼阴着脸,对于底下的奉承拍马似乎一点也不高兴,图兰朵公主亦然,她突兀地站起道:“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