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
嘉敏默默看着这一幕,内心充满了自己才能懂的悲伤与沧桑。
三皇子站在蹴鞠场外,见无数穿着蓝衫与红衫的人往外走,整个人都傻了,这么多衣服颜色相似的人,他上哪儿找人?
“为何这些人,会如此穿衣?”三皇子问身边的随侍。
“公子是初来京城的外国使臣吧?”一个路人刚好经过,听到这话热情地替他答疑,“这是咱们大晋的习惯,只要有女子蹴鞠比赛,支持她们的观众,都会换上与她们队服颜色相似的衣服。”
“只有女子蹴鞠才如此?”
“是的。”路人道,“大多女子体力不如男子,却能把球踢这么好,做观众的当然要热情支持。”
“诸位远道而来,我们全京城的百姓热情地欢迎你们,祝你们玩得愉快。”路人还不忘展示京城百姓的大度风范,对玳瑁三皇子一行人说了些场面话,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们的言行代表着大晋的面子,这种时候死都不能掉链子。
被大晋百姓忽然展示了一番大国气度的玳瑁众人:“……”
三皇子感慨道:“晋国普通百姓的谈吐都如此不凡,我国又岂能与之为敌?”
众人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三皇子愁绪满怀地抬头四顾,忽然被一个女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在穿着红衣的人群中,那名少女格外的显眼,如雪的脸,星辰般的眼睛,如黑夜般的长发。她的存在,让一切红色都变得黯然失色。
世间居然有如此佳人,她是谁?
随着佳人越走越近,三皇子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他终于明白心如擂鼓的滋味。
“福寿郡主。”他听到有人上前给女子行礼,并称她为福寿郡主。
她就是那个受太后宠爱的福寿郡主?
三皇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花琉璃面前:“在下玳瑁国使臣贺远亭,请问姑娘可是尊贵的福寿郡主?”
“贺?”花琉璃看着眼前这位衣着华丽,面白斯文的俊美公子,把踩到马登上的脚收了回来:“我听说玳瑁国姓为贺,不知大人与玳瑁皇室是何关系?”
“在下乃玳瑁三皇子。”贺远亭作揖道,“冒然前来,还请郡主见谅。”
人来人往的闹市,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花琉璃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玳瑁皇子:“殿下乃尊贵的玳瑁皇子,不知为何找到小女子?”
与花琉璃同行的嘉敏等三人,得知贺远亭的身份以后,也感到非常奇怪,玳瑁的使臣,来找花琉璃干什么?
贺远亭斯文地再次行礼:“我等初来乍到,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郡主见谅。久闻令尊令慈大名,在下十分钦佩。不知为何,贵府竟拒了在下让人赠送的礼物,可是因为在下送的礼物,不得两位将军喜欢?”
玳瑁国的使臣会来找她,花琉璃一点都不意外,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找上来的竟是玳瑁三皇子。
她轻笑一声:“殿下让人送来的厚礼并无不妥之处,家父家母也无不喜。”
三皇子心中一动;“竟然如此,为何……”
“可是小女子自知不配这些厚礼,所以才让人把这些厚礼返还给了殿下。”花琉璃脸上在笑,眼中却没有笑意,“三殿下的好意心领了,只是鄙府人微言轻,受不起。”
听出花琉璃这话不对,三皇子心里更加疑惑,难道他们得罪过花府,不然他们为何是这种态度?
对方把话说得如此不客气,三皇子却生不起半点怒意,他朝花琉璃拱手道:“郡主,这里面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在下在酒楼备下了一桌席面,希望郡主能够赏面,让在下向郡主赔罪。”
“殿下身份尊贵,小女子受不起您的礼。”花琉璃福身回礼,“殿下太过客气了,鄙府并没有误会什么,请殿下不要多想。”
站在旁边的姚文茵闷不吭声地想,你们玳瑁使臣当着花琉璃的面,说什么女将军伤风败俗这种话,还想人家对你们和颜悦色?
母辱儿怒的道理都不明白,还跑来问人家为什么不收你的礼。没把礼物照着你们的脸砸,已经是顾念两国颜面了。
“琉璃,发生了何事?”恰在此时,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骑着马出现在他们身边。
贺远亭看着马背上容颜俊美的男人,作揖道:“不知公子是?”
太子坐在马背上懒洋洋地回了一礼:“我是琉璃闺中好友的表哥,见琉璃被人痴缠,便过来看看。”
闺中好友嘉敏:“……”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她终于在太子眼里有了存在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嘉敏:我最大的存在感——花琉璃的闺中好友。
太子:闪现!
第65章 我家郡主
贺远亭虽然猜不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身份; 但他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不友好。
“我!”嘉敏站出来,“他是我的表哥; 与福寿郡主……关系甚好。”
说完这句话; 嘉敏感觉太子表哥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名为满意的情绪。
哼; 男人。
在这个瞬间; 姚嘉敏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世间的男人。
“不知公子是……”
“区区小名,不足挂齿。”太子打断贺远亭的话; “我听说贵国有个习俗,外男不可与女子攀谈; 若有此行为; 则被视为孟浪。三殿下身份尊贵; 行事倒有我大晋之风,看来你对贵国的那些礼仪规矩嗤之以鼻。”
贺远亭已经可以肯定,这位华服公子对自己有敌意了。而且言谈间; 对他这个玳瑁三皇子并没有顾忌与恭敬。由此可见,此人的身份并不普通。
“这位公子说笑了。”刘名士意识到不妙; 赶紧上前道:“俗话说入乡随俗,我们到了贵国土地上,一切行事自然按照贵国的风俗来。”
“我大晋可没有主子说话; 随从插嘴的风俗。”太子表情淡淡。
“下官乃玳瑁礼部尚书,太子少师。”在玳瑁国受无数读书人推崇尊重的刘名士,怎能忍受别人他把当做低贱的奴隶看待。
“哦。”太子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来了; 来了,太子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无视大法又来了。曾被太子这种表情祸害过的嘉敏,见到太子去祸害其他国家的人,竟莫名有些小兴奋。
哦什么哦?
按照老规矩,不应该说两句“久仰大名,原来是名扬天下的刘名士”之类?就算这个年轻人孤陋寡闻,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该客套几句,一声“哦”算什么?
可惜太子从不会体贴这种人的心情,他斜着眼睛把贺远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福寿郡主只是个小姑娘,三殿下有什么事,可以去拜访卫将军或是花将军。”
“公子说得是。”贺远亭哪还不明白,这位华服公子分明就是不想让他靠近福寿郡主,说话的时候才会夹枪带棒,不给他们留半点颜面。
形势比人强,他们现在根本不敢得罪晋国的权贵,即使知道对方无礼,也只能忍下来。
好在贺远亭是玳瑁所有皇子中脾气最好的一个,即使受了气,也能微笑着维持表面的平和。
事实上,他自己也在怀疑,父皇派他出使晋国的原因,就是他脾气好,身份也尊贵。他母亲是皇后,同母兄长是太子,他的到来更能显示玳瑁的诚意。
可惜这份诚意并没有打动晋国的君王,他们现在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花琉璃看了眼假装普通公子哥的太子,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好道:“公子,三皇子殿下远道而来,既然设了宴,那我也不好推辞。不过远来是客,宴席的酒钱由我来付。”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