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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1 / 1)

>歌可泣的英雄豪杰,有情有义有才有能之人,也不情愿美黛子、玲儿死于正派手下,而五宗十三派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行的是侠尚的是义,几百年来维系着武林正宗的命脉,当然不能与他们为敌,自己此行也是受真机子之托,间入白莲教便宜行事,自己要站在哪一边委实难以抉择,师父若在必能指点他一下,想了想道:“晚辈最好两不相帮。”

陆鸿渐道:“两不相帮即是两面做人,到时五宗十三派能放过你么?两边都与你为敌,你如何是好?”少冲一想也是,自己与九散人结交,与圣姬的暧昧情事江湖多半传开了,真机道长对自己一片殷殷期望之心,此时自当不信,日后必定好生失望。正邪分明,非敌即友,处身正邪之间,两边都必与自己为难,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陆鸿渐见他回答不出,便不再问了,想起徐鸿儒这厮,恨恨的道:“待我把伤养好,再去找他们一个个算帐。”陆鸿渐武功既高,并非如欧阳千钟那般一介勇夫,却也自有他的谋略。少冲听他说到“把伤养好”,忽然想起背他奔跑时一路上留下血迹,一时蒙过了跛李,徐鸿儒难免不另派人循迹找来,当下到洞外找了些荆棘尖刺布于进洞的地面,洞侧支起几块石头,又用树枝制成二十根暗器,布置已毕,便回到洞中。

陆鸿渐盘坐行了一会儿功,逼出一一大半毒汁,只待三个时辰后行功逼出余毒便可无事了,恰见少冲进来,道:“小子,我‘独臂天王’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你今日救了我一命,我知你必不屑我救还于你,心中有何愿望不妨说来,瞧瞧我能否为你做到。”

少冲心想:“我的愿望多着呢,可是你都无法做到。”口中说道:“我现在想来,只愿永无正邪纷争,大伙儿能和和睦睦,相亲相爱,我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说出来教前辈笑话了。”却听陆鸿渐长叹一声,道:“莹妹生前何尝不是心怀如此幻想?希望名门正派能念在她与白莲教脱离干系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过我夫妻一马,最坏将我二人一起处死罢了。没想到他们竟对莹妹……莹妹去了,我心中没有悲伤,只有对名门正派无尽的恨,发誓要他们百倍的偿还一切……”说到这里,竟是轻轻一笑,仰脸望着中天皎月,幽幽的道:“那年七夕之夜,我和莹妹半夜纳凉,对那灿烂星汉,说道:‘你看那不是银河么?唉,牛郎、织女,你在河东,我在河西,天天对河相望,好不容易熬到七月初七,又只能相会片刻,说几句话。要知这一年中有多少衷肠要倾诉啊。’莹妹说道:‘两情若得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听了甚是生气,怪她不喜欢长相厮守。莹妹道:‘其实我如何不想呢,早巴不得找个外人不到的地方,没有正派的非难,没有正与邪的纷争,男耕女织,自由自在,那有多好。但遍寻桃源,桃源又在何处?’我道:‘慢慢找,一定会找到的。’可是没等找到桃源,莹妹便已……便已先我而去了。“说至此,猛然一掌拍到洞壁上,震塌了一块山石,陆鸿渐却低声抽泣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向以强人自居的陆鸿渐也是性情中人,对爱妻用情之深可见一斑。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而他曾经沧海,此情至死不渝,对花仙娘自是正眼也不瞧,用情之专也是感人肺腑。

陆鸿渐哭了一会儿,说道:“我何尝想杀人,都是他们逼的。”少冲见他躁动不安,恐不利于恢复元气,走上前想劝他,哪知陆鸿渐已然失去理智,左手成爪,疾抓少冲面门。少冲听得风响,低头避过,右手探出,点中他穴道。陆鸿渐身子不能动弹,精神恍忽,兀自说道:“不要过来……杀!杀!杀光名门正派的人……”

却在此时,少冲忽听一声异响,洞外似乎有人过来,忙捂了陆鸿渐嘴巴,向洞外看去。外面那人踩中地上的尖刺,低声叫了一声,走到洞口,轻声叫道:“爷儿,你在么?”说话间有石头砸下来,他躲闪不及,立被砸伤,叫道:“我是小安子,自己人啊。”少冲听他口气似乎是陆鸿渐的仆人,又听他呼吸微弱无力,知他武功甚是平庸,便不以为意,开口道:“陆护法就在洞里,你是他什么人?”说罢解开了陆鸿渐的穴道,只听那人道:“我是陆护法的小厮,得知主人受了重伤,心急如焚,在山顶上见了数人打火把找人,说是地上血渍是主人留下的,我便设计把他们引开,一路寻到这儿……”小安子说着话,点燃了火绒,走了进来,道:“爷儿,你没事么?”

少冲火光下见他青衣小帽,果个直身打扮,说道:“他们不久就会赶来,你扶着陆护法,咱们走为上计……”未等少冲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小安子身子斜飞而出,摔在洞壁上,狂喷鲜血不止,火绒一时未灭,照见他手中匕首闪闪发光。少冲先前以为陆鸿渐迷糊中杀了,一见那匕首,料想此人欲暗害陆鸿渐,被他发觉。果然听陆鸿渐道:“连我的心腹也被人收买,背叛了我,我还能相信谁?哈哈,你告诉我,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少冲见他神智又要不清,正要说话,忽觉软绵绵的,只想睡觉,还没明白怎么回来,身子沉沉倒下。

其时脑子半迷半醒,知是遭了道,不久便听外面有人道:“倒了倒了,咱们进去抓现成吧。”正是十三太保赵大的声音。忽然杀声大作,似乎又来了一帮人,两方杀得不可开交,少冲渐渐昏去,后来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这一觉睡得甚沉,醒来时看见或悲或忧或喜十几个面孔,有人叫道:“少冲兄弟醒啦!”才看清是九散人等人。祝玲儿双手支地,两脚平展,左脚掌贴于少冲背心,右脚掌贴于陆鸿渐背心,两股极为柔和的真气注入二人体内,玲儿头顶冒出股股淡红烟雾,蔚然好看,过得片刻,陆鸿渐、少冲头顶冒出缕缕黑烟,那烟由黑转淡黑,再转至淡红、深红,站得近的,早闻得一股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叔孙纥、庄铮等人见她真气竟能逆行经脉,内功有如此修为,都大是惊诧。

玲儿行功完毕,陆鸿渐体内之毒尽除,精神大好,少冲更是内功倍增。众人问道:“什么迷香如此厉害,竟能将陆护法和少冲兄弟迷倒?”少冲道:“如何中的迷香,我连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狗皮道人道:“小安子被下了毒,陆护法若不打死他,他势必杀陆护法;但杀了他,他体内之毒由血液散发出来,一样的中招。这徐鸿儒心计之深,用毒之巧,不在那蛊王南宫破败之下。”少冲道:“只怕心计之深,犹在蛊王之上。”想起南宫破败相助九散人对付玉支、跛李,这会儿已不见了他,便问道:“他人呢?”刀梦飞道:“你问那个蛊王?他和五毒早已去了,我本念在他相助之德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他却说:‘我只想赢一盘赌局,又不是帮你们。’嘿,这个人真是怪极。”少冲心想:“南宫大哥脾气古怪,行事乖张,其实心底倒是好的。”

萧遥忽似想到了什么,对空空儿道:“贤孙女何以学得这‘一合相功’?当真难得!”玲儿道:“这是‘一合相功’么?我也不知,是我从那石壁上学来的。”当下将壁上刻有字之事备细说与他听。萧遥道:“原来如此。那是宋理宗淳祐二年,其时我教与名门正派已势成水火,互以为仇。名门正派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东野居士’卓一雄主持修建了此地宫。我教教主是一个从天竺来的僧人,汉名竺可法,两人周旋数年竟结为知交。起初只是私下往来,不久便为人所知,正派中人逼迫卓一雄诱本教高手入此地宫,卓一雄不从,便有不肖之徒把他幽禁,拿走钥匙,开启地宫之门,又给竺大师写了封函,说卓一雄被困地宫,命在旦夕。竺大师宁可信其有,率本教四大会王秘密入宫,就此困死阵中。世人不知,还道他们是英雄豪杰关押在此的大恶人。‘一合相功’乃我教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如今重现世间,莫非我教有中兴之象?”

众人听了,才知还有这么一段典故。均想祝玲儿无意中学会此功,定是白莲老祖保佑,竺大师显灵,言行间也对她变得尊敬起来。问起阿修罗剑下落,少冲道是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二人没有追上。陆鸿渐听在耳中,却眼望远处怔怔出神。

经此一役,众人料想闻香宫极可能发生了大事,教主王好贤遭遇不测,徐鸿儒取而代之。又想徐鸿儒定不会善罢,其后队不久即至,避不如迎,索性以身犯险,入闻香宫与徐鸿儒决一雌雄。计议已定,众人立即向闻香宫的所在九顶莲花峰而来。

白莲教在各地结有分社,总坛闻香宫设在崂山之主脉九顶莲花峰。此行上峰,徐鸿儒必当利用此五道天险加害陆鸿渐及九散人。九顶莲花峰共有九个峰头,八峰拱列,以中间光明顶最高,闻香宫即在光明顶上。从峰脚直到峰顶,共有一大一小两条路径,大道险绝,上峰共有五道天险,一曰鬼门关,二曰葫芦谷,三曰一线天,四曰凌云渡,五曰摘星梯,皆是闻香宫赖以拒敌的天然屏障,只有少许宫卫把守,却是上峰捷径,小道平坦,白莲教设有重防,且有三日的脚程。

众人一来为求便捷,二来此行亦属光明正大,怎肯走那小道?这日傍晚,一行人到了鬼门关前。陆鸿渐早派黄眉和尚到驻守在各处的八部众报信,都大元去尤万金家招集部下,龙王部猛似虎率部下也到此会合。

少冲自听萧遥说起竺大师与卓一雄结交而不得善终的故事,心中一直郁郁不乐,此行上峰也想见着美黛子一问究竟,她若真是邪恶至极冥顽不灵之人,决然不听她狡辩,与她绝交;若事属错怪,就算受天下千夫所指,也要与她生死相随。他上一回随王森上闻香宫,走的是小道,如今改走大道,见那鬼门关乃一道天然屏障,高有千丈,壁立如削,只下面开凿了一道供两匹马进出的通道,以巨石为门,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都大元传上话去,“骨碌”声中石门吊起,守关的小头目笑呵呵的将众人迎入一个宽大的石洞中。这石洞里有厅有室,由此通彼,四通八达,白莲教以此藏兵贮粮,敌人既难发觉又难攻破。

陆鸿渐问起山顶近况,小头目道是一切如旧,教主仍是整日价闭关练功,而徐护法确也回到宫中。众人听了都甚觉可疑,徐鸿儒擅作主张起事造反,回到宫中却跟没事一般,但又想教主沉迷酒色、玄功,诸事不理,徐鸿儒未被追究也在情理之中。真是如此,众人倒不必多虑了,陆鸿渐回宫自会依律给以严惩,就怕徐鸿儒已将教主害死,篡了教位,外面的人尚不知情。

这一晚众人住了下来,由都大元的人轮流值夜,以防有人加害。饶是如此,陆鸿渐、叔孙纥等人仍是担忧得一夜未眠。这一夜倒也无事,次日一早上路,翻过一个山头,到了一个狭长的丘谷。此谷两头小,中腹大,形似葫芦。少冲从武太公、萧士仁习过兵法,知这道天险也是有利地形,白莲教只须少许兵力施以诱战计,将大军诱入此中,两边一封,即可将其困死。

葫芦谷的谷口便是“一线天”。那“一线天”乃两崖夹峙,中间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崖顶夹缝间一块硕大的卵石似乎随时都可能坠下。陆鸿渐道:“以防万一,咱们分成两队通过,我和都兄弟走前面,待出了一线天,猛似虎和九散人随后进来。”陆护法在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如今到了闻香宫地界,众人当以他马首是瞻,当下轰然响应。陆鸿渐、都大元及其部下挨次从那狭道进去,九散人等人听到那边打个唿哨,知道他们已出了一线天,便也依次进入。突然惊起一只秃鹰,扑楞楞飞上崖顶,停在那块卵石上,卵石有了松动,立时碎石打将下来,正处其下的欧阳千钟看得心惊肉跳,催着前面的黄眉和尚快走,黄眉和尚笑道:“平日你老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这时倒胆小如鼠了?”

出了一线天与陆鸿渐等人合齐,再向前行去不远便是凌云渡。那凌云渡乃两山接笋处,中间断开约有十丈,一道铁索桥相连,下面是万丈深渊。待至凌云渡,众人不禁暗叫糟糕,原来那道铁索桥已被拆去。对面站了一大群人,认得是宫中的宫卫,领头的是副统领范彬。陆鸿渐大声道:“大胆范彬,你何以把铁索桥拆了?”范彬道:“这是教主他老人家的钧旨。你带这么多人上峰,莫非意欲造反?”陆鸿渐心想:“范彬是教主的心腹,与徐鸿儒向来不和,是教主听信了徐鸿儒的谗言猜忌于我,还是徐鸿儒已做上教主,范彬不得不听命于他?”他知这个疑问也只有上了峰才得解答,口上道:“五宗十三派调动人马,不日将攻我闻香宫,他们都是回宫勤主的。”范彬道:“我怎么信你?不如你们在山下驻防,挡截五宗十三派,功成之后,教主自当允你们上峰。”说罢领着一帮人退上山去。

众人大骂“奸人”不已,望着遥遥在望又不可及的彼端,却也无可奈何。陆鸿渐道:“未能亲见教主,陆某决不罢休。为今之计,得想法子过这凌云渡。”少冲见这断崖宽有十余丈,轻功再高也无济于事,连自负轻功了得的烟花娘子、黄眉和尚等人瞧了也心是有余而力不足。却听陆鸿渐问道:“谁有绳子?”黄眉和尚答口道:“小僧这儿有。”就见他从布袋中一掏,果然掏出两根粗大的麻绳,长有六七丈,接起来恰好够用。陆鸿渐在绳子的一端栓了一块石头,指着对面崖边的一棵矮脚松,向众人道:“谁力气大,准头好,把这块石头栓在那松树上?”陆鸿渐一向颇为自负,但此时非己所能,半点含糊不得,也就虚心下问。

九散人中刀梦飞擅打暗器,准头最好,可是力气却有所不及;叔孙纥、空空儿力气大,准头却又不好。叔孙纥道:“还是由刀兄弟来掷。刀兄弟,你别管自己多少力气,尽管朝着准头掷过去,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刀梦飞见他已有了主意,当下点点头,拿起系石绳,将石头在半空兜了几个圈,瞅准那棵松树将要脱手时,忽觉有人在自己肩头一按,一股真气激荡过来,顺手臂直达手掌间,力气似乎大了数倍,手中石头猛然脱手,在众人喝采声中,已越过那松树之干,在上面绕了几圈。刀梦飞大喜,当即把绳子另一端栓在这边一棵大树上,试了一试足可承受两三人。陆鸿渐道:“咱们逐个过去,还是由我先行。”都大元道:“还是由属下打前锋吧。”陆鸿渐冷目盯着他道:“你想抗命么?”都大元忙道:“不敢!右护法请当心。”陆鸿渐轻点一下头,走到崖边,轻轻纵上那条绳索,脚尖一点,向对崖飞纵过去。

众人心知,范彬必在对崖埋伏有人,暗施诡计,因此都为陆护法捏一把汗。叔孙纥道:“我去助陆护法。”扔下货物挑子,只一根扁担在手,以作平衡之用,兼可御敌。跳上绳索,跟在陆鸿渐身后。两人尚未走多远,那边石后“嗖嗖”声中箭如飞蝗,密密麻麻射来。果不出所料,范彬埋伏了一彪弓弩手。陆鸿渐舞袍袖把来箭悉数拂开,脚下不免稍有停滞,当中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两人之间的绳索。陆鸿渐待得脚下一空时才感不妙,立伸出一手抓住自己这边半截绳索。挥衣袖去挽另一截时,却差了两寸。其时他身后的叔孙纥看得明白,心知两人这一下就算不坠入万丈深渊,也将荡摔在悬崖上,当真危 3ǔωω。cōm险万分,他当即抓住这边半截绳索,一手把扁担向陆鸿渐递去,叫道:“抓住!”陆鸿渐正当一袖挽空之时,听见叫声,立即再挥袖挽去,这一下挽住了扁担一头,身子顿时不再下跌,与叔孙纥并手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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