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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1 / 2)

>熊灿还没有从自我制造的情绪里转出来:“就算是完了吧。”

“那我来问你,你以各种名义私自支出的一千二百万是怎么回事?”白向伟声音陡然锋利得像刀子一样。

熊灿一愣,尽量小心地:“真有这样的事?具体多少我记不清了,钱可能都拿去公关铺路用了。”

江新说:“你把‘路’都铺到了谁家门口?”

“江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任正处的时间,比你还要早三个月呢。如果一直还在机关呆下去,进常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刘沉说:“熊灿,人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你如果想争取主动,就要打掉幻想,尽快把自己的问题讲清。”

熊灿说:“刘市长,别看你们三个是市领导,我也不能讲,因为这属于商业机密。”

江新说:“你行贿也属于商业机密?”

熊灿把身子朝后一靠,说:“江新,你就会整天抓抓抓,根本没有商业概念,你没资格和我谈这个,我只回答白书记和刘市长的问题。”

一整根烟,被江新在手里握成碎末,他望望眉头深锁的白向伟,终于没有把冒到脑门上的火给发出来。

白向伟知道,熊灿激怒江新的目的是想试探自己的态度,他声色不露地:“熊灿,这你也有理由?”

熊灿决心继续周旋下去:“白书记,你知道国有企业为什么在经营上越来越困难,私营企业越来越如鱼得水吗?”

白向伟递了根烟给熊灿,神色愈发静若止水:“没想到,这一关,倒把你的心给静了下来,还有了体会。”

熊灿急于博取白向伟的同情:“白书记,我真是想什么,说什么,国有企业的钱是国家的钱,有制度有方方面面的人在盯着,只要动钱,不管怎么变通,都会留下蛛丝马迹,高手害怕被套住,不会和国有企业乱拉扯。林若诚他们私营企业就不同了,既没开支规定,也不需要谁审核把关,更不用担心几乎是随时随地的审计了,只要把事给办成,让他们觉得不亏,就永远不要担心会东窗事发,同样的关‘攻’起来,人家就是顺得多!话又说回来,我也不可能个人掏腰包去给厂里跑事儿,也掏不起不是?”

白向伟思索着,对熊灿的高论不置可否,突然话题一转:“熊灿,你给我说实话,远方日化厂的污水处理系统,你到底用过没有?”

“白书记,远方那么多下岗工人,实在是困难啊……”熊灿想打马虎眼。

白向伟陡然神色严厉地:“我问你到底用过没有?”

熊灿摸不准白向伟的态度,慌乱中说:“用是用过,都是在省里检查的时候才用。”

白向伟穷追不舍:“熊灿,你这一句讲的是实话。那么,‘5·22事件’那天省里没有检查,也就是说,远方日化厂也在向临河直接排污?”

熊灿头上的汗冒了出来:“白书记,我也是想给厂里多省几个钱,可不是为了我自己……”

白向伟和刘沉目光碰了一下:“熊灿,你听清楚,企业经营的确有潮起潮落的时候,是不可能永远扯顺风旗,可远方日化厂决不是经营的问题,而是纯粹让你给捣腾坏的。铺路?你铺的什么路,是为了让你顺利向上爬的路!除下来铺路,你还朝自己的腰包里贪了多少?你整个心全部都成黑的了!厂里的工人躺在医院没钱动手术只能等死,而你去深圳,为了宴请某个高级领导,一顿饭花去十九万元,你这也是想着厂里、想着下岗工人?”

熊灿急于辩白:“白书记,你听我说……”

白向伟:“我没时间听你说!我听人说,你平时最擅长给人分析领导间的关系,最擅长揣摸领导的心态,像股市评论员一样给人讲市委、市政府的政治态势?”

熊灿肥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我那是瞎琢磨,嘴臭……”

白向伟不理会他,继续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和刘沉同志一起来的目的,一个领导班子只要党政一把手团结,不为人挑拨利用,是将相和,就没有顶不住的压力,就没有查不清的问题,你如果再抱幻想,就会永远失去立功的机会。”

21温柔一刀(5)

车刚开出监狱大门,白向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沈均的秘书打给他的。

“白书记,沈书记现在到了临河,要和你讲话。”

白向伟和刘沉对视一眼。

沈均明显透着轻松:“向伟同志,你现在在哪里?你办公室的电话是没人接的。”

白向伟略一思索:“我和刘沉同志,刚刚出城要去东阳看万亩蔬菜示范基地建设的进展情况,既然沈书记来了,我们这就掉头赶回去。”

“那好吧,我在临河宾馆。”沈均“啪”把手机关掉了。

白向伟说:“沈书记这是反客为主了。”

刘沉摇头苦笑:“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意见?就是我不愿意成为他在临河的替身和影子。有好多次来,连市里都不让接待,经常都是离开了我才知道。如果我好好听话,凭他老人家的操作能力,稍疏通疏通,兴许,坐在这个大班长位置上的,就是我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都在紧张地思考着沈均“飘然而至”的意图:是终于坐不住了?还是手里有了反击的杀手锏?往常,都习惯住在临河饭店或临河庄园,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住到了临河宾馆?

白向伟、刘沉同时推开车门下来的镜头,早被沈均看在眼里。他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正优雅从容地一边观景,一边慢慢地用纯银条匙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贵族般的气韵慢慢地以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特别是到省里工作以后,沈均是愈发注意生活的品位了,睡衣、床单、浴巾不用说了,咖啡壶、杯子、条匙,走到哪里,随身带到哪里。近来,听了中医学院一位老中医的劝告,每晚睡觉前,坚持要喝上一杯热豆浆。这样,小石磨和加热杯也成了秘书不可忘却的东西。一到住处,秘书先调好咖啡,马上就要忙着磨豆浆。他对秘书的态度也是很在意的,仿佛躲在被窝里的一句牢骚话都能听得到,所以,在省委几个书记里,他的秘书换得最勤。有一条,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从不寡恩,凡是从他身边出去的人,都能得到意料之外的重用。感激之余是羞愧,反而会比在时和他的心贴得更近。

白向伟和刘沉进来的时候,沈均已坐回宽大的沙发上。

白向伟笑着打招呼:“沈书记,什么时间,也给我和刘沉同志提供一个接你的机会?”

沈均说:“老临河人都知道的一句俗话:久住人烦。我自觉点,兴许能多来几次。”

白向伟说:“刘沉同志,沈书记是在批评我们没有把临河这个家看好啊!”

不等刘沉开口,沈均就把话给接上了:“向伟同志,要说批评,这句话真要批评你了。”

白向伟诚恳地:“沈书记,你讲吧,我洗耳恭听。”

沈均正色道:“‘家’这个字,还是不提的好。有‘家’,就得有家长,搞家长制不就是公然在和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唱对台戏?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如何,我是担不起的。再者有‘家’,就得有继承,前面栽树的人倒是想,后面乘凉的却未必买帐。”

刘沉看看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丢有好几个烟头,知道刚刚有人从这里离开,故意地说:“刘兆和同志也太不会办事了,临河再困难,也不差他省这几个招待费的,临河饭店和临河庄园不能安排怎的?”

沈均说:“这不怪刘兆和同志,是我要求住在这里的。临河现在的经济情况如何,你们两个比谁心里更清楚,用不着在我跟前打肿脸充胖子。”

沈均到底说出了“你们”两个字,刘沉明白这是从心里把自己给彻底划出去了。按沈娜的意思两个人的事等等再说,是刘沉一句“你就照顾我点自尊心吧”促使她最终点了头。

刘沉抱着一死的心:“所以,把熊灿抓起来后,许多干部群众给市里写信、打热线电话,可说是无不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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