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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德疑惑的抬眼,他感觉到罗泊的话中有话似有所指。
罗泊点点头,“烈布专权暴虐,多年来穷兵黩武,早就怨声载道,他与缇班面和心不合,各怀心事,缇班不反只是碍于名节,烈布不杀缇班是碍于人伦,他们都很虚伪。这次你冒死说服缇班,缇班借由你的力量假意臣服,只为了夺回兵权,架空烈布,他们之间的争杀远没有停止。这一次,缇班等人拿你作为幌子,是为了给烈布一个下马威,而烈布为保安危,只能舍弃于你。”
酋德迷茫的看着罗泊,一颗心犹如忽然压上了一块巨石,酋德胸口一阵憋闷。
罗泊怜惜的看着酋德,“兄弟,你舍身取义,不惜用生命保全烈布,而怎知,这一切不过是他设计好的一步棋罢了。”
够了!酋德低沉的吼了一声。
酋德眼前一阵昏黑,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罗泊这才意识到酋德的情绪,他慌忙近身揽住酋德的肩膀,“对不起,酋德,我可能不该这么说,你没事吧?”
酋德脸色苍白,空洞的目光失神的望着远方,他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半响,酋德幽然回神,望着眼前焦灼的罗泊,“哥哥,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我与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我纵身一跃的那一刻,我与他已经诀别——”酋德心头一阵悲戚,他紧紧抿住了双唇。
罗泊叹息一声,把酋德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肩头,怜惜的拍着酋德的脊背,“都怪我,不该说这些刺激你,哥哥只是担心你冥顽不顾,用情过深,担心你再受其苦啊。”
酋德摇了摇头,一行泪水再也不能抑制,他伏在罗泊的肩膀上,竭力不发出喷发的哭泣声,罗泊善解人意的望着远处,似乎没有注意到酋德的一切,他沉默着,只用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酋德,用轻轻的拍打无声的安慰着。
不知多久,酋德颤动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他偷偷拭了下眼角的泪痕。
夕阳西照,玄颠山映照在一片火红的晚霞之中,清风抚动,万籁俱寂,偶尔传来一声清亮的长鸣,像是飞鸟发出的鸣叫,那声音清冽,悠长,还有一丝丝的凄厉,酋德诧异的抬头,红火如绸缎般的云彩上,一只黑色的鸟忽隐忽现,穿梭在云海之中,酋德仿佛看到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心中不由得惊叹不已。
“那是什么鸟?”酋德欣喜的指向天边。
罗泊这才转过头,狡黠的一笑,他并不搭言,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用力一吹,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如同一只离弦之箭射向了苍穹。
酋德蓦然看到,那天边的鸟儿竟然驻足回首,它调转身子,张开宽大的双翅向着他们俯冲而下。
啊,哈,酋德欢喜的叫出了声。
罗泊优雅的站起身,他昂首抬臂,一阵呼啸的风声扑面而来,酋德发丝凌乱,在惊异的瞬间,一只黑色的苍鹰已经准确的落在罗泊的指尖。
罗泊回头,得意的一笑,他努努嘴巴,那苍鹰心领神会,用尖厉的嘴巴跟罗泊碰了碰。
“它叫希利,是一只神鸟,它漂亮吗?”罗泊看着酋德,满眼欢喜的问。
☆、第243章 灵奇童子
希利?哈,酋德愉快的笑起来,“这名字蛮不错,怎么,这是你的鹰?它看上去真的很威武。”
罗泊笑道,“它属于玄颠山。”
酋德好奇,他想起仙螺城的羽灵跟小莫,仙螺城没有了,它们是不是连同那魔法一起,烟消云散了?它们是那么有性灵的小鸟,甚至可以跟他交谈。眼前这个希利看上去却更雄伟,凌厉,它的目光凶悍,由于陌生的缘故,它一直紧紧的盯视着酋德。
“唉唉,它不会咬我吧,”酋德连忙向罗泊求助,这希利的眼神怎么看着有点可怕似的。
“你叫它的名字啊,”罗泊笑了,“它非常的聪明,会记住你的。”
“希利,希利,你真是太帅气了!”酋德对着希利满脸笑容的恭维着。
听到酋德温柔的嗓音,希利这才闭了闭眼睛,似乎点了点头,神色缓和下来。
真的很神奇,酋德感觉到希利听懂了他的话。那一对锋利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酋德心中叹谓,这目光真的有些,神似,呢,唉——酋德收回深思,笑问道,“希利如何神奇?是不是可以跟你交谈?”
罗泊摇摇头,“哈,那对于它只是很小的技能,它有灵性,可以听懂你的呼唤,只要它认定你,这么说吧,它不但日行千里,堪比神驹,更能嗅到任何它想感知的东西。”
哦?酋德更加好奇了。
“是啊,”罗泊卖起了关子,“如果不是希利,我怎么会得知你遇难呢?”
啊,原来这样?
罗泊扬起手臂,放开了希利,“去吧,希利,乖孩子!”
听到罗泊的命令,希利振翅而起,它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了一会儿,扑棱棱的飞走了,转眼间它钻入了云层之中,忽的不见了。
罗泊这才转过身子,“好好休息,等你完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酋德感激的点点头,罗泊这才告辞,“我已经关照了侍从,他们会照顾你的起居,你只管安心静养就好,我就在不远处,你随时可以找到我的。”罗泊告辞而去,他的身材清瘦挺拔,青色的长袍轻轻飘动,看上去俊朗飘逸。
过了一会,两名白衣的少年端着晚餐走来,香醇可口的米粥跟几碟小菜,素淡而清香。他们看着酋德吃完,一个男孩这才端着托盘离去了,而其中一个就留在了酋德的身旁侍候。
酋德上下打量这男孩,男孩十几岁的样子,很乖巧清秀,到有几分巴图的样子,酋德轻叹一声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微微躬身,“法师是哪里人,小人自然是哪里人了,我叫风笛。”
这样的回答倒让酋德纳闷起来,心中暗自思附,法师是谁?托雷?
男孩点点头。
你叫风笛?
男孩微笑颔首。
“那,刚刚的男孩叫什么呢?”酋德满心好奇。
“他叫琴声。”
啊,酋德愣了愣,好奇特的名字。
风笛笑了笑,“法师给我们起得,我觉得很好听的。”
酋德轻声一笑。
玄颠山的夜晚,清风浮送花香四溢,丝毫没有山巅的清寒,倒是一种和煦如春般的暖意融融。酋德心中思量,兰陵地处北方,气候寒冷,春秋极为短暂,冬天却极为漫长,他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呢。
“笛仙不必疑虑,这里很安静很清幽,是灵修的圣地。”风笛似乎洞察秋毫。
“哦?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酋德看着风笛,他下巴尖尖的,挑眉凤眼,面色白皙,比起宫中的侍从很不相通,即使跟巴图相比,也似乎多了几分伶俐。
哦,风笛莞尔一笑,“我跟随法师左右,耳熏目染,自然懂得一些东西,不过比起法师,不过沧海一粟,凤毛麟角罢了。”
酋德扬眉看着眼前的男孩,男孩言语不俗沉静自若很不寻常。
好吧,酋德点点头,“风笛,那你告诉我,这玄颠山地处何方,隶属于那个国家啊?”
风笛笑了笑,“笛仙没有看到吗,我们已经在白云之上,苍穹为邻,星辰为伴,远离了凡尘喧嚣,怎么会隶属于那个国家呢。”
风笛的回答让酋德心中几许的不快,这不等于没说吗。转念,酋德似乎明白了几分,或许风笛并没有欺骗自己,既然是灵修圣地,怎么会隶属于那个国家呢,是自己问的愚昧了才对。
酋德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风笛忙走上前,扶着酋德慢慢躺下,回身端来翠绿透明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我来给您涂药吧。”风笛谦恭的垂立一旁。
这,酋德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怕是早就春光外泄了,可是那时候自己毕竟没有知觉,现在当着男孩的面,赤裸全身——酋德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