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的高墙像个牢笼将我圈囿在这方狭隘的空间里,我渴望出去,渴望接触更多的人,渴望热闹,渴望嘈杂,总之想摆脱这里死气沉沉的一切。
不管桌上的菜肴如何美味,房间的装饰多么富丽,我的心情仍旧一天比一天差。我不知摔碎了多少金碗银勺,撕裂了多少锦衣绸缎,不管我如何哭闹,景深依旧不改变他的注意,依旧不让我出去。
我决定了,我要逃出去,我要到外面,呼吸更多的空气。
这个想法使我安静下来,我的内心又开始燃烧,我为自己的念头感到一阵阵狂热。我也不搭理周围的人,只在心里默默得计划着自己出逃的事。
经过几番观察,我发现夜里侍卫更换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那是子时,夜色朦胧,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安闲得消磨,那些侍卫的精神状态也降到了最低点。我决定了,就是子时,最好是一个无月的晚上,那便是初一左右这样的日子。
为了使出逃的计划更顺利一些,我决定来培养一个兴趣作为掩饰。
“最近玧少爷怎么样?”
是景深的声音,我的心一紧,我害怕被他察觉我心中的不安,赶紧顾做认真装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慢慢读着诗。
“回皇上,玧少爷最近喜欢上了读诗,偶尔也自己做做两首。”
“那他心情如何?”
“玧少爷读的多数是山水田园诗,估计受诗影响,心情多是比较平稳的,没有什么烦躁。”
“你下去吧。”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春江——水暖——鸭先知——。”
“是啊,春天来了,可是作为一个人却不得先知。往往我们都是通过鸭子欢快叫声,桃树的开花,草的青色,以及树的发芽,才知道春天来了。有些事啊,只有发生了,发展了,我们才能察觉出它到来了。在此之前啊,虽然发生了,可是我们不知道。”
我的心咯噔一跳,不会被发现什么了吧,年头一转,绝不可能。虽然这样想着,可是我还没勇气敢转过身去面对景深。
我干脆没有回头,直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
景深笑了两声道:“我的玧,几日不见,倒变了好多啊。”
“皇上是要我投怀送抱,还是谄笑巴结啊?”
“哎呦,脾气来了。是不是怪我没有答应你出去啊?”
我故作生气得哼了一下没有理他。
“我答应你,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带你出去,而且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真的?不会又骗我的吧?”
“怎么会呢,我是朕啊,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哦,太好了。那是要等多久啊?”
“快了,就四五个月吧。呵呵,瞧你乐得和个猴似的。”景深话锋一转继续道:“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我还没吃,你再陪我吃会儿吧。”
“是,遵命。”我俏皮道。
席间,我基本是在看着景深吃,我心里一阵翻腾,到底是真的相信他再等个四五个月呢?还是计划照旧?心里这般折腾,愁绪不意间便展露在眉头。
“你有心事啊?”
“啊?”
“瞧你的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说给我听听,让我来替你分忧解难。”
我心里在高速地编排着一个适当的理由,但是我越着急,却越无法集中心思去想一个恰当的理由。嗯嗯了半天,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突然我眼见一瞥,正好看见一旁侍婢端上来那碗绿药,便开口说道:“我现在有没病,为什么天天让我喝这药啊?难喝死了。”
景深脸色有些暗淡,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难喝,就不喝了吧。”景深袖子一挥,那个侍婢又将那碗药端了下去。
我愣住了,这药说不喝就不喝啊,那我还白喝了那么好几天。
“那药也只是补身体的,如今看你精神很好,就不用喝了。”
“这样啊。”
晚膳吃完了,景深站了起来道:“今天朝中有些事,我就不留在这里了,你就早点休息吧。”
“哦,好的。”
望着景深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感觉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房子,侍婢,以及景深这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本不属于我,与我毫无瓜葛,这一切是强加在我身上的。
这样想着,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晃动,一阵阵的令人头晕。接着天也在晃动,地也在动。
这时“隆隆”声从地底传来,震得我站不住脚了,一个趔趄我几乎差点摔倒在地。更令我心惊肉跳的是在我差点摔得地方既然不知何时裂开一道大口子,转眼间便成了一道深渊。我早已失去心志,一味得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跑。
“啊”一道深渊竟出现在我脚下,我来不及收脚,整个人便落了个空。
接着硬硬得砸到地上。
眼睛赶紧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桌子椅子窗帘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一切都安静的沉睡在黎明的朦胧中。
“原来是个梦啊。”我从地上爬起来,自己竟然从床上睡了下来。我摸摸自己的脸,上面竟大汗淋淋。
知道是个梦,一切都舒心了不少,可是也没了睡意。
“玧少爷你怎么起来啦?”蓉儿进来问道,想必,她刚才听到了我的动静。
“哦,做了一个噩梦,睡不着了。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好的。”蓉儿说着,便从衣架上取下一个外套,给我披上。
清晨中一切都那么安静,风有些冷。
我慢慢的走着,蓉儿也安静的跟在后面。
“咦,这条小路是通往哪里的?怎么我以前没有看见?”
“这是通往侍婢们的住处的。想必这树木长的巨大,枝繁叶盛的,玧公子没看见也是理所当然的。玧公子不必走这边。”
“哦”,我转身想走另一个道,可不知怎的,又转了回去,“既然来了就走走吧,看看你们那儿是个什么样。”
“哎。”
小路弯弯曲曲,竟走了很长时间,不过两边的树木确实长的很好,要不是人走多了,估计早就被遮掩上了。
“你们平时都要走这么长时间回去啊?”
“奴婢们平时走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到是玧公子要注意些,不要让这些露珠儿沾到身体受凉。”
“呵呵,你倒挺会说话的啊。”
眼前突然一阵开阔,隐隐约约便看到前方的侍婢,她们已经起床了。
走近了,我便将她们看得更仔细了。大约十来个女子,她们此时正在井旁洗漱:除却平时的严谨慎重,此时完全自然朴实。有的挽着袖子,露出一截截似藕般的手臂;有的穿着亵衣,玲珑突出,妖娆多姿;有的头发尚未盘起,却一番女人情怀,让人遐想翩翩,真是女子娇态,惹人爱怜。
我刚想咳嗽一下,提醒她们一个外来男人的到来,不料一声声狗吠却抢先了我。
“啊,玧公子?!”
“玧公子来了。”
一番骚乱很快便平静下来,大家整整齐齐的行李道:“见过玧公子。
就在这时,一根发簪“叮铃”一声掉在了地上。想必是因为刚才太匆忙了,没扎稳。
我望向那主人,一头青发顿时泄了下来,女人的妖娆妩媚完全显露无疑。
我径直走了过去,将发簪拾起递给她道:“你真漂亮。拿好。”
那女子顿时羞得俊脸粉红道:“谢谢玧公子。”
“你们都各忙各的吧。”
我得出现使这些女子拘谨了不少,不过这倒没妨碍我得心情。
现在大家都一副恭敬的模样,唯独那只狗却依旧警惕的望着我,嘴里还发出闷闷地声音。
“这是谁的狗啊?”
“回回玧公子,是奴婢的。”
我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掉发簪的女子。
“怎么会养只狗呢?个挺大的啊。”我伸手想去摸它,可看到它如人样的站起的模样便畏惧了,伸出的手只好尴尬的收了回来,“呵呵,礼还行得挺像的。趴下吧。”
周围的女子听我这般笑话,都忍俊不禁。
“哎,小飞不许这样,这是玧公子。”那女子拍拍小飞的头,小飞便安静下来了。
“小飞?”
“是,因为小飞跑起来像飞一样,所以取名叫小飞。”
“你们这个院子这么小,他怎么飞啊?”我插上一句。
“呵呵,那边不是有个狗洞吗?”
“什么你让小飞在皇宫里乱跑,要是撞到人了,还不要真飞了。”周围的女子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已没了刚才那般拘泥。
“呵呵,哪里啊,那狗洞是通向外面的。”
“呵呵,我说呢。”我转头对这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