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碰它!”
一声高喊过后,白傲翎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便冲上来一把拉开了云若之。
云若之被拖离那株梅树的一瞬间,白傲翎看到这墨黑的树竟闪过一道通透的红光。
“江王殿下?”白傲翎惊讶地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但奚清还无暇顾及给他答案,怀中的云若之已经让她乱了心。
“云姬?云姬!”他立刻抱起晕倒的她,问了方翁房间在哪里后便匆匆朝那边跑去。
白傲翎回过神,也急忙跟了上去。
奚清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而云若之不知发生了什么,此刻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这一切一切,都让白傲翎感到迷茫、无措。
奚清坐在床边守着她,许久都未曾动一动。
“本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奚清的目光虽依然没有离开云若之,但已经幽幽地对站在一旁的白傲翎开了口,“但无论本王是什么样的人,我同你,都一样是为了云姬好。”
“可是……”白傲翎的心中泛起了许多的疑惑,“臣自知有罪,不过,殿下是怎么知道娘娘会到这里来的?”
奚清看着昏迷中的云若之,牵起唇角无奈的笑了笑。
“墨池!”她大叫着醒来。
“云姬,你没事吧?”奚清连忙扶住她,她额上的汗水和紧锁的眉头让他的心不禁一颤。
白傲翎也想要立刻冲过去安抚被梦魇惊喜的她,而他的身体也差点就那么做了。
可是奚清在她的身边。
她已然是江王妃了。他再次在心中告诉自己,并且这一次还多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而她也有个很好的丈夫。
“云姬,你觉得怎么样?”奚清摸到她的手,沁凉的掌心竟然渗出了汗。
但云若之却好像失神了一般,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就好像听不见奚清在叫自己。
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梦中见到的情景——
一座素雅的宅院前,大门紧闭。
她站在雨中,倾盆的大雨,那落在身上的凉意直直地透进了心里,可是那一股火一般热烈的指着在激昂着她,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就此离去。
随后,云墨池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莹白色的深衣,在这雨夜里就如同一道乍现的灵光,耀眼而洁净。
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暖意,一丝丝都没有,没有浅笑,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冷漠的眼神。
他撑着伞缓缓向她走近,却无视她炽烈的目光和满心的期盼。
直到走到她身旁,他停住了脚步。
——你还不走?不要弄脏了这个地方。
她说了一句什么,可是梦中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随即,云墨池的脸上浮现了轻视和不耐烦。
——那随便你吧,反正你也死不了。
他有再转身离开,她却在他身后大声说了句话,可梦中依然没有听见。
但这句话却让他侧过脸看向她,淡淡一笑:
——你死了,也不过是一截枯柴而已。
然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头,重新朝那扇门里走去。
沉重的闷响之后,他的脸被隔在了那冰冷的距离后面。
“云姬,”奚清又再唤她,“你没事吧?”
云若之觉得脑海中一时混乱不已,一时,又空白的像是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木讷地转过头看了看奚清,“你,是……”随即,她苦恼又痛苦地抱着头,似乎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云姬,你看着我。”奚清轻声唤她回头,然后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如同一股清澈的暖流从天而降,直达入心。
云若之渐渐觉得灵台清明了不少。
“殿下?”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看着奚清时,已经能够认出他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云若之想不起在树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了,因为她还来不及记得便晕了过去。
奚清这时才算是松了口气,“我担心你有事。”
有事?是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云若之想在脑海中搜寻不久之前的记忆,但她只记得自己站在那株墨黑的梅树下,然后冥冥中在追随着一种召唤的感觉,她正为此神往,却随即忽然失去了意识。
“你知道么,那株梅树你是碰不得的。”奚清皱着眉,看似乎责备的话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云若之不解,“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奚清知道些什么,“难道殿下知道那株并不是普通的梅树?殿下到底知道些什么?求殿下告诉臣妾。”
见奚清长长叹了口气,却迟疑着没有开口,她以为他是想继续瞒着什么,于是着了急。
“殿下可知道臣妾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费了多少的心力?从小到大我都被这件事所困扰,到如此,我已然无法忽视它对我的影响了,若是不查清楚,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的……”云若之说着,眼眶不自觉又红了起来。
先前在梦中见到了云墨池,却让她直到现在都觉得心中酸涩不已而不能自制。
“因为……”奚清沉吟道,“你身上有它的气息。”
“它的气息?”云若之一愣,“它是谁?”
——那株梅树。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云若之和白傲翎都愣住无法反应。
“臣妾不明白……”她摇摇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那株梅树的气息?”
“云姬,”奚清看着她,知道这件事已经到了不能再瞒住她自己的时候,“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天生体带异香吗?”
异香。白傲翎也忽然想起了什么,云若之身上的香气他也是知道的,而且好像还有一件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事,隐隐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可是云若之却愣了神,她立刻嗅了嗅自己的身上,但又觉得那好像只是平常习惯的味道,加上她过去一直因为别的事情而过于专注,所以从来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妥。
“这种香味,在你淋了雨之后,就会越发地浓烈,这是因为天雨是无根之水,具有天地灵气,而花木之灵则恰恰是汲取天地灵气成长的,因此,当你的身上沾了这无根之水之后,就会在那一刻尽数挥发身上的灵气,如此,香气也就遮不住了。”
奚清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敲打着云若之的心。
对了。她想起,曾经云墨池嘱咐过她不要淋雨,当时他说是因为她自小身子不好,而她当时也未曾在意,如今听奚清讲明了原委,她才好像猛然明白为什么云墨池要那样嘱咐她。
可是那香气又意味着什么?云若之很想问出口,但她又能感觉到心中的忐忑更甚了,整颗心就在嗓子眼,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然而奚清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所以也没有等待她自己鼓起勇气问出来那句话,便给了她一个也许是解答那个问题的答案。
“还有一件事,”他忖了忖,觉得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个这最后一个秘密便也不必再瞒着她了,于是看着她,轻声说道:
“你的身上,不仅有这梅花香气,而且,还有妖骨之人的真身图腾。”
云出东隅 第二卷 世惘然 第四十四章 两生之花
妖骨之人的真身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