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可不敢跟着皇后坐在一起。多谢皇上的恩典,叫人搬凳子来就是了!”
顺治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叫小太监把凳子放下,五妹谢了皇帝方才坐下来。顺治叹息一声:“你越发的谨慎起来,你现在是皇贵妃,朕把整个后宫交给你掌管,母仪天下谁能说什么?当初你还抓着朕打架呢。”
五妹叹息一声,今天的典礼敢和朝珠,还有皇帝赏赐的东西已经不知叫多少人心里转着念头了。一些人还罢了,像是郑亲王的福晋这样的,和佟家和自己的关系好,不过是跟着高兴罢了。可是宫里面不只有自己一个八旗出身的宫嫔,还有蒙古那边。消息传得慢。蒙古那边也知道了皇帝和皇后之间的事情了。除了这些,太后对外的讲法是病着,自己今天一早上也要慈宁宫门前对着里面磕头呢。谁叫那个是皇帝的亲娘呢。
“皇上,臣妾总是觉得太过些了。固然皇上的恩典,臣妾不敢推辞,只是太张扬了,太后还病着呢。皇后的事情,咱们心里清楚。可是哪能吵得锣鼓喧天?蒙古那边的消息。”顺治黑着一张脸想起太后和皇后的糟心事,还有蒙古——顺治心里转着心思。皇后被皇帝贬斥和要立五妹皇贵妃的旨意估计着蒙古是知道的。顺治也等着蒙古的反应。
五妹想起来,为了恭贺自己晋位,除了皇帝的赏赐,内命妇和外命妇全进上贺礼。一时之间景仁宫堆满了天下的奇珍异宝就和锦缎香料。只是蒙古离着远,贺礼和贺表还是没来。顺治和五妹都很清楚,蒙古的态度很微妙,对朝廷里面的风向更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顺治和五妹用完膳,忽然见着吴良辅喜滋滋的进来:“皇上,娘娘,蒙古各部的贺表和恭贺娘娘晋位的贺礼来了!”顺治拿来贺表看看,看不出来什么情绪,都是些官面文章,那个礼单子顺治和五妹看看,很是丰厚。就连着皇后的娘家也出了很丰厚的东西。顺治看着牛羊金银和玛瑙什么的,一笑,把礼单子递给五妹:“不要推辞了,这是人家祝贺你的。捡你喜欢的留下,剩下的拿着赏人就是了!蒙古是谁来了?”
吴良辅忙着说:“是察哈尔的阿布乃带着他的福晋,还有科尔沁部,和巴林部的贝勒亲自来的。有些远的,都是派来的使者。”
原来雁姬回来了。顺治和五妹讲一些话,心情轻松地去乾清宫处理公事了。这边五妹把堆成小山的贺礼扔在一边,躺在床上补觉了。从昨天晚上五妹就没休息好,今天一早上还是半夜三更呢,五妹就被嬷嬷们和丫头们闹起来,一通的梳妆打扮穿上沉重的朝服,盯着紫貂的朝冠给太后磕头,给皇帝磕头,坐在宝座上叫人家给自己磕头。现在就算是全世界的珍宝堆在五妹面前,也不能阻挡五妹睡觉的渴望。
第二天,皇帝还没召见蒙古来的使臣,雁姬先递牌子请见皇贵妃了。五妹穿着一件杏黄色的旗装,头上梳着整整齐齐的丹凤朝阳髻,别着一个宝石点翠的簪子,挂着一串蜜蜡的朝珠。迎春和容妞见五妹这样打扮起来讲不出来的端庄华贵,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浑身都是不怒自威雍容华贵。容妞赞叹着:“娘娘这样打扮,奴婢看和天上的王母娘娘一样了。”五妹佯装着生气,瞪一眼容妞,外面的小太监隔着帘子通报:“察哈尔贝勒阿布乃福晋瓜尔佳氏,已经在殿外面候着了!”
五妹扶着迎春的手,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外面的小太监掀起帘子,雁姬穿着贝勒福晋的朝服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进来了。
雁姬比当初在京城可是精神多了,雁姬走到五妹跟前,心悦诚服带着欢喜的神气跪下去,嘴里说:“奴婢瓜尔佳氏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五妹笑着说:“罢了,快些福晋雁姬福晋起来。赐座!”
等着寒暄之后雁姬把自己在塞外的生活讲了,雁姬和阿布乃相处的很好,最然没有在生养,可是阿布乃的儿子是雁姬养着的,年纪很小一直拿着雁姬当成自己的额娘。雁姬还把最近蒙古的动向和五妹大概讲讲。科尔沁也不是皇帝想象的铁板一块,皇后和太后的一支固然是风光,可是别的部落便不平衡了。如今皇帝对着皇后不满,科尔沁寨桑一支的人都是蔫蔫的,也不能掀起来什么风浪。
五妹和雁姬讲些闲话,心里想着皇帝那边也该是放松了,蒙古现在各部之间分裂的厉害,皇帝当然是喜欢看见一个四分五裂互相倾轧的蒙古。以前科尔沁寨子桑一部的势力太盛了,冒出来两位皇太后,一个皇太极的宠妃按,顺治朝的两个皇后,不说别的部落,就是一个部族的人也看着眼红!
最后五妹赐宴,留下雁姬吃饭。等着雁姬告退的时候,雁姬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张张嘴,还是没说就出去了。
年底下京城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腊月二十三,真是要祭灶的时候前几天街上便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糖瓜和关东糖,香烛纸扎和门神什么的。一些摊子出现在街头卖的都是布匹和绒花、蜜供、糖豆什么的过年要用的东西。
街上热热闹闹的,一个卖小玩意的摊子跟前跑来一个小男孩,专心的看着一个拿着黄杨木雕成的的关羽。摆摊子的是个老人,见那个孩子穿着不凡,一看就是那家大宅门里面出来的小阿哥。“小爷喜欢这个,只管拿着仔细看。往前倒追三十年,老汉也是京城有名气的手艺人。只是沧桑世事啊,现在只能一点一点的重来了。小爷要是喜欢这个,老汉这里还有一整套的三国呢。”说着那个老汉从摊子底下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整套的黄杨木的雕刻。“玄烨!你再乱跑额娘不管你了!”五妹无奈的看着跟土包子进城一样的玄烨。在深宫里面孩子都被闷坏了。
玄烨瘪着一张包子脸,不舍得那些小玩意,五妹对着身后跟着的迎春说:“把这个买下来吧。不准乱跑了!”玄烨听见五妹的话脸上欢喜的放光。对着迎春指点着这些小东西:“那个嫦娥奔月的也收起来,爷给表妹!还有小鱼和小鸟的也要包起来,爷要给冰月妹妹。”玄烨指指点点的正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全上买下来。那个老汉做梦也没想到今天能遇见一门大生意,看样子等一会自己不用摆摊,只管回家好好地过年了。
“玄烨!你还在淘气!等着朕——真是气人,今后不叫你出门了!害的你额娘担心你跑丢了,先生不是给你讲过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还满街上的乱跑!”顺治穿着五妹做的家常衣裳,敲一下玄烨的小脑袋。
顺治抱着的常宁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指点着一边卖绒花的依依呀呀的叫着:“花花,要!额娘要花花!”五妹无语的看着顺治,两个人想起来当年在街上以前逛街的景象一起叹气起来。孩子果然是拖油瓶啊!早上的时候顺治和五妹刚换上一般富贵人家的衣裳,顺治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暗花袍子,领子上白狐狸的风毛更衬托着小胖子的脸色不错。五妹换上一件京城贵妇人穿着的绣着梅花的大氅,衣襟上别着绢子,头上簪着石榴石金簪子,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小夫妻逛街的样子。
谁知玄烨和常宁这个时候冒出来给五妹请安,见着五妹和皇帝的打扮,常宁还罢了,玄烨立刻扑进五妹的怀里,叽叽喳喳的闹着:“额娘,带着玄烨出去吧!功课全写完了,上一年额娘就答应了,可是一直到今年额娘还没兑现呢。君子只要讲究信义的。虽然不是尾生抱柱,可是额娘也不能言而无信!”
常宁有样子学样子,伸出小爪子抓着顺治的袍子下摆,一双星星眼看着皇帝,“三哥,外面好玩那么?皇阿玛是要出去么?”
“面可好玩了,皇阿玛和额娘是要出去体察民情的,可不是逛街的。咱们宫里什么没有,皇阿玛是要与民同乐,体察京城的风土。咱们是皇子也不能整天被围困在深宫里面,省的将来长大了,不知稼穑艰难,不成了那种何不食肉糜胡的糊涂虫呢?皇阿玛,儿子讲的是不是?”玄烨腻在五妹的怀里,可是脸上全是正经不能的再正经的奏对的样子,顺治早就是想好今天要带着五妹出去转转,去以前和五妹相遇的街上,以前吃过的饭馆,和五妹念叨着的那些知名的小吃。什么豆汁啊,炸糕的,顺治没尝过京城的这些小吃,决定今天放下皇帝的桎梏,和五妹只做一会街上常见的平常的小夫妻。谁知计划好的一切全被这些小包子给破坏完了,而且玄烨的破坏力惊人,把顺治和五妹的二人时光破坏的连个渣滓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