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开了被亦非握着的手掌,慢慢穿过双门,这也许就是叶何泽原路返回的原因,因为他只答对了三道题。
亦仁笑道:〃即然主人没有杀客之意,我便随着小秋去见见世面又有何妨?〃
我微笑道:〃这个主人的性子很特别,他能留下结界传递自己的意志,可见死亡对他来说根本不是最终结局。他对失败者不屑一顾,但不代表他不会对胜利者起杀机。〃我扫了几眼亦仁他们,含笑道:〃你们该知道,他太寂莫了,没准很希望有人去陪他。〃
亦非跟上来又握住了我的手,淡淡地道:〃我说过,以后我们去哪里都在一起。〃他的掌心很暖,当他握着我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似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我终还是害怕被他丢下的。
亦仁微微一笑,也走过来道:〃我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弟弟呢?〃
亦非颤声喊了一句:〃皇兄!〃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就是亦仁,在任何情况都是完美的,让人无从指摘。
宫藤柔声道:〃锦儿,不如你就出去等我。〃
亦容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她撑着宫藤的手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你去哪里,我自然是要跟着的,你死,也要死我的面前。〃
她言词冰冷,但宫藤却听得热泪盈眶,我无声地叹息,人与人的缘份,有些人结的是情缘,有些人结的是孽缘。当双字的石门在亦容的身后关住的时候,突然一声轰隆声,震得地面一阵摇晃,头上沙石不断掉落。
宫藤护着亦容道:〃陈清秋,你该不会是猜错了吧。〃
我没有回答,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石室的几乎与外面几乎一样,也同样是通过晶石表面的折射来取光,但却比上一个石室要暗着好许。但不同的是,这个石室比上一个要宽大许多,宫藤啊了一声,我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石座上面有一名青年男子正静静地站立在阳光下,他身穿普通的黄麻衣,但眉目如画,眼波流动,不发一言却似能睥昵天下。
我们都被骇住了,半晌亦仁才道:〃是,是一个玉雕像,小秋跟你很有几分想像呢。〃
亦非喃喃地道:〃是啊,我记得你以前总爱穿淡黄色的衣衫。〃
宫藤道:〃这不是我们莲生法师,但这石雕却是法师的杰作,与他过去雕的佛像是一种刀法,这。。。。。。想必就是他要追捕的人。〃
我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震撼,师傅总要我穿淡黄色的麻制衣衫,还一直跟我说他师傅长得跟我很像。难道这就是师傅当年意外习得武艺的地方?原来师傅没有胡说,他真得有师傅,他的师傅就是这一座石雕。
莫非我冤枉了师傅二十年,我轻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规规距距地在石雕面前跪下,大声道:〃徒孙陈清秋见过师祖。〃
〃你怎么会。。。。。。?〃宫藤失声问道。
我不去理会旁人的惊讶,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我当年拜师傅的时候都未曾这般规矩,半是为了这男子确实气势夺人,半是为了我冤枉师傅多年,磕个头算是谢罪。而就在我磕到第三个头的时候,只听〃哒〃的一声,我几乎本能的使用了本门的落叶风。这是本门各类杂技中的一种,据说它练到极致可以循地而行,我练了练发现它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贴地急行的一种忍术,于是便没有兴趣深究。
雕像的后面射出了无数支箭弩,伴随着轻隆隆声,洞内一片飞沙走石,我躲闪不及,其中一支擦着我的头皮而过。石室里亦仁亦非与宫藤都算得当今数一数二的好手,也躲得非常狼狈。石室内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又听噗的一声,四周的火把都点亮了。
亦非一边躲箭弩,一边失声叫道:〃小九,小九。〃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却知不是走火入魔之伤,这箭上必定有毒,耳边听到亦非脱口叫小九,心里一疼,他没有脱口大叫蒙蒙。在他的眼里,终于能看见现在的我,他的一喜一怒不再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太晚了。
我握着亦非的手问:〃你没伤着吧?〃
亦非摇了摇头,问:〃你呢?〃
我微笑,道:〃也没有。〃亦非似松了一口气。
宫藤冲了过来,大吼道:〃你怎么会本门的忍术。〃
我长叹了一声,恍然大悟,道:〃莲生即是才子,想必不但会雕刻,也必定擅于丹青。他情倾的对象多半就是这个男子。他不但在这里替他雕刻了一尊像,而且必定也绘满了他的画像。这些画想必是那个男子平时习武,又或者是与他交手的图像。这些画像难免偶尔也会有莲生自己的身影,因此我师傅学的东西中大半是这个年青人的,却也有莲生的。〃我扶着亦非绕了四周一圈,叹气道:〃这里本来是挂满了丹青的,你们看这里有很多的钉眼,现在已经统统不见了。〃
亦仁皱眉道:〃小秋,你师傅是如何进来的。〃
我微笑了一下,道:〃他是无意中掉下来的,我师傅虽然颠狂,却是一个可以过目不忘的人,他虽然不识字,但却能将整本书都默记下来,何况那些东西本身就是图画。〃
亦仁眼睛一亮,道:〃你是说?〃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里有一个采光口,用来接纳外面的阳光,想必这些洞口原本都甚小,而且都在戈壁石的上端。随着年岁的久远,石壁沙化,这些洞口就越来越大,我师傅当年骑了一匹高大的骆驼穿过这片戈壁石林,无意中就从那个洞口掉了进来。〃
我抬头看着石像上那个洞口,笑道:〃当时师傅一定吓坏了,手舞足足蹈,一把抱住了这尊石像,见到了这张脸,难怪他一生都认为自己是有师傅的。〃我指着那个石座道:〃师傅在半空中挂在了石像上,因此才没有活活摔死,然后他就沿着石座爬了下来,这想必也是十五年前叶何泽所选择的路。〃
宫藤脸如死灰,道:〃你的意思是说。。。。。。〃
我淡淡地道:〃我们的武艺不过是来自一个僧人的心魔,所以这里根本不会有冰心决的解法。〃
宫藤吼道:〃我不信,我不信!〃他一把回头抓住亦容,情切道:〃我不会丢下你的,锦儿,我不会丢下你的。〃
亦非怒道:〃放开我皇姐!〃
亦容冷笑道:〃原来陈清秋是一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我微微一笑,这里即便有冰心决,我拿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但是我要亲眼看到亦非走出这个地洞。
〃我认为小秋说得有几分道理,这里突然变得如此凶险,不如我们先退出去,即然有捷径,他日有备再来。〃亦仁皱眉道。
我淡淡地道:〃只怕出不去了。〃
亦仁道:〃亦非你看一下我们来时的门,我上去看看。〃
亦非将我轻轻靠在石壁上,转身去查看我们来的石门,亦仁几个漂亮腾跃借着石像上去看那个洞口。片刻两人都面色黑暗的回来,我微笑道:〃是不是出不去了。〃
亦仁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呢,两个绝世的才子,里面还有一个僧人,前面次次都有后路令人知难而退,倒也确实像这么回事。可如今藏有如此歹毒的暗器,已经是很诡异,现如今绝来客后路,实在弗夷所思。〃
我暗自运用冰心决来抗击着身体上刚中的毒,一边费力地道:〃我记得师傅有一次跟我哭泣道,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