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笑意更浓,“既然是个闲人,外加……如今废人一个……爱卿,你说朕为何要将你一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留在身旁??”
最后一个音刚落下,吴展图露出一种极为痛苦的表情,身体剧烈一震,猛地倒退一步,下一秒他只觉心口抽痛,弯腰间嘴角尝出一丝血腥,伴着猛烈地咳嗽,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殷红的血珠子溅在几步外的青砖上,如雪中红梅,触目惊心。
轩辕吟风的笑容一僵,目光触到鲜血的一刹那如触电般移开,心跳如鼓,再也不敢去看那处。他刻意忽视吴展图苍白如雪的面容,压低声音道:“果然是个废人!”姬凡别有深意地看了吴展图一眼,转身对皇上行礼道:“看来吴将军与陛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臣还是先告辞
31、第三十章 。。。
的好。”
轩辕吟风挥挥手,姬凡无声地退下,伴随着阖门时沉闷的一声,大殿中只剩下无言对立的二人。
吴展图擦去嘴角的血渍,面目不知何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他淡淡地望着轩辕吟风,直到皇帝皱着眉移开目光,这才开口嘶哑着嗓音道:“十万。”
“什么?”轩辕吟风以为自己听错,再问了一遍。
吴展图兀自笑道:“十万兵马。”
轩辕吟风一愣。
“陛下以为臣已将手中的士兵尽数交出了么?”吴展图前进一步,目光如利剑般射来,“臣还有十万精兵。”
“不可能!”轩辕吟风一惊,随即沉色道:“十万人,你能藏于何处?”
吴展图紧紧地盯着轩辕吟风每一个表情,终于虚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十万人根本不需要藏,就在军营里待命。”
轩辕吟风冷笑道:“你以为他们还会认你为将军?”
吴展图从怀中摸出将军令牌,正色道:“昔日先皇将令牌交予我手,圣朝所有士兵只要是我吴展图麾下便只听两人的命令!一人是我,而另一人,并非皇帝,而是手执令牌之人!”
轩辕吟风沉吟片刻,沉默的二人无言地抗衡着,凌烈的气息在空中冲撞。近日左易的抱怨,令轩辕吟风知晓吴展图的话确实属实,然而自己又要再一次向他妥协了么?
即使吴展图已经被自己折磨得非人一般,也依然拥有勒令自己的威力么?
轩辕吟风很不甘心,却只能与吴展图交换条件。
“你想要什么?”
吴展图认真道:“臣别无他求,只愿入宫住一段时日,待臣对一些事务理清头绪,自然会拱手交上所有兵权,辞官还乡,布衣余生。不过……在此期间,希望陛下……不要再做任何逾规之事……”说话间他声音虚弱,在轩辕吟风听来便如恳求一般。
皇帝露出一抹笑,轻佻道:“先逾规的是将军还是朕,将军比任何人都明了。”说着,他上上下下将吴展图扫视一番,玩弄之心顿起,勾勾手指道:“要朕答应未尝不可,不过朕也要将军答应朕一个要求。”
吴展图拱手:“陛下请说。”
轩辕吟风走近几步,抬眸望着吴展图,笑道:“将军若能自愿侍寝一次……便再好不过。”这话说得极为轻慢,却不过为了羞辱吴展图而已。
虽然轩辕吟风数十次与吴展图交合,却全全为了发泄怒火与自己的欲望。吴展图本身对他根本毫无吸引力。以往吴展图反抗还能令他得到一丝征服的快感,他根本不希望也不想要吴展图做出任何迎合之举。
然而皇帝万万没料到吴展图只犹豫片刻,便立刻点头道:“好。”
这个好字说得很是爽快,丝毫没有强迫扭捏之意,皇帝愣了愣,遂露出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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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的眼神,语气生硬道:“将军倒还真是饥渴。”
吴展图不去理会这言语中讥讽之意,微微侧过头道:“如此便谢过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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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 。。。
吴展图由小太监带着在宫内行了许久,才终于到了皇帝吩咐安顿的处所。
这个院子很是偏僻,吴展图入宫那么多年也不过去过两回。一次是不小心走失了路,另一次是替一位老者为他的女儿捎些银两。这位老人在他府前求了一天一夜,吴展图终于禁不住年迈人辛酸的泪水,破例答应。犹记得那日还未进院子,便有多管闲事的小太监凑上来说,这院中关的多半是患有不治之症的嫔妃,将军还是不去为妙,免得染上恶疾。
吴展图望着院内一片破败的景象,没有露出一丝不满,从容地提步进门,他用衣袖拂了拂积满灰尘的椅子,侧眸示意陈尧坐下。
小太监认为此地晦气,连门都不进便急急退了下去。
陈尧受宠若惊地坐下,双手摆在膝盖上,看上去局促无比。
吴展图柔声道:“你现在能将解药给我了吗?”陈尧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陶瓷小瓶,双手递到吴展图面前,垂眸道:“这便是百毒草的解药,将军每日服一粒,一月便可化清体内毒素。只不过……即使毒素全清,将军的身体也不可能如以往一般强健了……”
吴展图点点头,从陈尧手中接过瓶子,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在掌心,这才发现没有水。陈尧连忙起身提着水壶出去灌水。吴展图望着门外枯败成一片的花草,将药丸放入口中,一下又一下地咀嚼起来。
这药很苦,每一次吞咽都刺激着他的味蕾,吴展图不禁皱眉,却依旧不停地咬着,也不急着吞下去。
待陈尧灌了水回来,吴展图已自行将包袱中的衣物理出,在内屋整理床铺。他听到开门声,直起身子侧过头道:“倒盆清水来。”
二人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将这屋子打扫得稍微像样了一些。吴展图将内屋的长椅移到外面,为陈尧搭了个简陋的床,又分了床被褥出去,刚把事务忙完,就有小太监推门送饭进来。
打开竹篓,只有简单的两菜一汤,连白米饭也只有小小的两碗。
吴展图提筷吃了点菜,将自己的米饭推到陈尧面前,陈尧手中的碗早已空了,腹中仍作响,他却不好意思去吃将军的那份,犹豫着如何拒绝,却听吴展图淡淡道:“要是不吃的话,就只能扔了。”陈尧这才提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残羹被收走后,吴展图兀自一人走到院中央,望向天际的余晖。
陈尧跟随而出,见吴展图沉默如斯,忍不住打破沉寂道:“将军在想什么?”
吴展图自嘲般轻笑一声,道:“我在想,人的一生果真变幻无常。前一秒我还是丰功伟绩的将军,下一秒却成了众矢之的,须得装病来躲过他人的仇杀。”说着,他转过身,叹了口气道:“陈尧,我可以相信你么?”
陈尧一愣,既而对上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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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图略显疲惫黯淡的双眸,只觉胸口血液沸腾如火焰,他用力拍着胸膛,坚定道:“将军只管信我!我陈尧虽然无谋无略,却是响当当的好汉一条!!”话音刚落下,却听吴展图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陈尧的肩膀,径自入了屋内。
天际的彩云被黑暗笼去,远处的黑蓝一条一条欺近,直至压住整座琼楼玉宇。
陈尧燃起屋内的圆粗红烛,两簇黄晕在黑夜中忽闪忽闪,衬得屋内愈发地空旷寂静。
吴展图从内屋出来,手中握着一副卷轴。他走到烛光前,凑着点点火星将卷轴缓慢拉开。渐渐地,一幅红梅傲雪图展现在陈尧面前。
画纸微微泛黄,显然年数已久,只是雪中红梅依旧鲜艳如初,簇簇团团,几欲将褐色的枝丫压折下来。图中红墨挥洒出彩,近处梅花红如血,远处梅花淡似霞。图的留白处以正书写着“梅若仙逝若雪”六个大字。大字下又用小楷提着“璟之”两个字。
吴展图的目光在画上流连良久,终于收回目光将画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堂内醒目处。退开几步又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走到桌边坐好。
陈尧为吴展图满上一杯茶,狐疑地看了看这幅画,想要开口询问,却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有些唐突,只得缄默起来。却不想吴展图喝了口茶倒径自开口了:
“陈尧,你可曾记得自己十五岁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