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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接到安晨的电话。他让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在那里看到面色苍白的欧晓晓,以及她眼角的泪痕。
今天她没有化妆。很清澈的感觉。
安晨看我一眼,摇摇头。
我说:“晓晓,你。。。”
欧晓晓抬起头,扯扯嘴角,一个类似于笑容的表情。“外面冷吧。我叫红茶给你。”
我飞快的点头。
欧晓晓搅动手中的咖啡,一圈圈,褐色的液体在漩涡中涟漪。“我爸妈今天上午去办手续了。”
我看着她的手,不发一语。
欧晓晓说:“小冉,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的父母是对很有故事的夫妻。我很想听听。好吗?”
我强笑:“我瞎说的,哪对夫妻没故事啊?”
我爸爸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十七八岁的孩子,充满了热情与斗志。然而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的磨难。那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供一个大学生,无异于天方夜谭。爸对爷爷说,你把可以给我的钱一次性的给我,我自己出去闯,自己养自己。
所有人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只有爷爷沉默,第二天他拿出了积蓄,奶奶气的快哭了出来。
爸爸和几个哥们开始闯荡天下。
具体的事,他记不清了,自然我也就不知道了。
然后他遇到了我妈。开始惊天动地的恋爱。
那时,我姥爷在机关工作,家世好的没话说,肯定看不上我爸这么一穷小子。但是架不住我妈一哭二闹,只得勉强同意这婚事。我爸事业挫败,他们冷眼旁观。我爸事业兴隆,他们一言不发。
所以我和我妈那边的亲戚长辈关系不太好,总觉得他们忒势力。
97年亚洲金融危机,牵连甚广,我爸所在的公司濒临破产。
我们家的境况极其萧条。姥爷劝我妈和我爸离婚,她顶着压力给否了。
我爸比以往更拼命。很多个夜里,我出房间喝水时都能看到书房里亮着的灯,还有满桌子的图表。有次我听到我爸压抑的哭声。那是在最困难的时期。
我终于见识到爸妈间那种相濡以沫的爱情。后来风波过去,一切好转。
近几年,我爸退居二线,折合一下,也就是个礼部尚书。也对,人都会累。
能和你共患难的,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有的爱情,真的能长生不老。
欧晓晓说:“你有这样的期待?”
我笑:“当然。”
欧晓晓不置可否。
我看看她身边的安晨,说:“你也应该相信。”
欧晓晓笑了。安晨脸红了。
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安晨把欧晓晓拥进怀里,轻吻她的额头,她没有反对。
多好。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自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上帝太忙,忘了,你要自己劈开。
出了门才发现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白茫茫的一片。童话般的世界。
我紧紧衣领,快步走回家,只想喝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楼道里,一摸兜,我僵硬了。
靠,没带钥匙。
爸出差了,妈今天加班。。。。我看看外面,还真是鹅毛一样的大雪。忽然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难道我要被冻死在自己的家门口吗?多丢人。况且她死的时候还满足了几个愿望呢,那我呢?谁来满足我的愿望?
我还没调戏够我的大美人呢~~~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黑着脸给曲狐狸打电话。
他顿了几秒,说马上就到,让我等着他。
这人,你来管什么用?能给我变个房子出来吗?
我跑到小区口,等了没一会,便看到曲狐狸从出租车上下来。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像看着美梦中的白马王子向我奔来。虽然脸色难看了点。
我笑了出来。
曲狐狸跑到我面前,呼吸急促,上来就说煞风景的话,“多大人了你?啊?怎么跟小孩似的?出门不带钥匙?还穿这么少的衣服?不怕感冒啊你?”
我笑着低下头,看自己的衣角和冻红的指尖。
曲狐狸解开大衣,把我拉近怀里,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吓到我了?听你那惨兮兮的声音我还以为你被抢劫了。”
我不语,只是笑。
“还有脸笑呢你。”
他用力的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像是在告诉我,他的怀抱,就是我的天。
我把脸埋在他的衣领里,闷声道:“这是第几个三天了?你怎么不追着我问答复呢?”
曲狐狸垂头看我,眼中是碎钻般的温柔,温和却不容忽视。
“不用问,我就知道你的答案。”
真是自大的狐狸。
我闭上眼,深深呼吸他身上的味道。
原来幸福的感觉不是甜蜜,而是晕眩。
耳边,雪花依旧,暮色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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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卖糕的~~~我快要累死了。。。
日日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多,考好了心理有压力,考差了皮肉受打击。社会主义国家怎么会有学生这么变态的职业?
摇旗呐喊,中国学生,最最牛X!
顶着锅盖爬走,我知道我很久没来更新了。。。
46
佛问,何者是善?何者是恶?
善恶要自己去选择,生命要自己去掌握。
碧落之广,黄泉之大,我们能拥有的,只是心中的那方寸土天地,和灯火迷离处含笑而待的那个人。
我曾经以为,只有期待才是情之上品,如今才明白,原来学会珍惜,便可今生无憾。
愿做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曲枫杨曾说,小冉,我不相信爱情,但我相信你。
得此一言,便是刹那永恒。
爱情面前,没几个人能保持清醒,但晕到我这程度的也真少见。直到被曲枫杨拉上出租车,开出去几十米之后我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
他笑:“当然是去我那里。”
“去你那干什么?”
“你不是没带钥匙吗?”
“有关系吗?”
他终于抬眼,却是一个促狭到极点的眼神,“当然,要不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一时语塞,下意识的举动竟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坑,跳了不行,不跳更不行。
“你家,没人吧?”
曲枫杨闭目养神,唇边的笑容很悬疑,说的话更悬疑,“家里要有人,多不方便。”
我满头黑线。世上有种愚蠢的动物叫羊,他们做出的愚蠢行为叫羊入虎口。
下了车,我跟着他上楼,三步一停,五步一顿,左右观望,生怕碰见熟人。
曲枫杨看我一眼,笑说:“别跟做贼似的,直起腰走路。”
我悻悻垂头,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喜欢往别人家里跑,那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的屋子是二室一厅,不大,一人住足矣。
房间没有开灯,一片阴森,好似鬼屋,风过,窗帘幽漫,我站在门口一哆嗦,立刻退了出去,又被他扯进来。
回过头,见他不语不动,只是呆立。
我一愣,这人真是节能楷模,连灯都不开。
伸手往墙上摸开关,摸啊摸,就摸到一个柔软滑腻的物体,温的,还会动。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甩开,却反被缠住。
曲枫杨把我困在他的怀里,以一个霸道却温柔的姿势。
我挣了挣,瞬间被他压在门板上。
雪光幽静,涟漪照相思。
清夜一帘幽梦,咫尺十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