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醒,他的梦魇在她的眼前。影子像黑夜般笼罩着这自己。
“不是。”她把书放回原位。
陆斐轻蔑的一笑。“现在才开始练似乎晚了一点,三五十年略有所成,或者等四大禁卫都死,说不定在那之前朕就赦免了你,你就可以做回你的蝴蝶,爱飞哪飞哪。不过那将是只老蝴蝶,也飞不了多远了。”
“蝴蝶不是要远飞,是要离开。离开不属于她的牢笼枷锁,离开妄想禁锢自由之心的愚蠢狂徒,回到她的爱身边。”齐松子有些日子没有与陆裴正面交锋,她忘记了害怕,重新滋长了对抗的勇气。
“你过三个月就满十六了对吗?”她讽刺的话对于他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她鄙夷的眼神让他难受。
才半年没见她,她就变了这么多。这就是孩子给人带来的乐趣,每一天都是新鲜感。
朱唇依旧,但是眼波荡漾。面额尖尖,摒弃稚气。她有母亲四分的相似,六分的神韵。那份清新感还在,可过两个月就不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他还记得她的生日,她第一次被骗就是从及笄那日开始的。
“朕要把陆裴最后一样东西,也是最珍贵的一样收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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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那话让她不寒而栗。
她要尽快抽身这里,她已经发现了方法。但还没开始尝试,她还是怕,她的父母还在他的手上。
吱吱喳喳,鸟儿的叫声。这是个万物活泼的季节,可是它的叫声怎么这么的凄惨。
“殿香,你看上面是不是有个鸟巢掉着?”她能觉得她自小有这样的本事,感受万物的情感。也许是她小时候观察东西观察惯了的缘故。
“是呀郡主,雏鸟好可怜,母鸟哪儿去了。”
“觅食去了。”为了敷衍孩子,早出晚归,她是贵族的女儿,不知道这种艰辛,但是她了解生物的习性。“快去叫人来帮帮忙吧!”她吩咐殿香。
“是的郡主。”
可是成半悬状态的鸟巢等不了这么久了。
殿香怎么还不会来,齐松子想。其实她才离开没多久。算了,等不了了,她自己动手吧!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是完全有道理的。她不知那来的力量爬了上去,可是怎么也够不着鸟巢。
“啊!”果不其然,结果就是摔下来。
“死丫头,真的不要命了。”又是臂弯,她总是跌落在男人的臂弯里,而且每次都不一样。这样的震荡,激起的永远是对方的心。
齐松子定睛收神,这个男人,不对,这个男孩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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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你别藏了,出来吧!我们一起玩好吗?”宫里最近莫名的多出了许多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们不是陆斐的新宠儿,她们有着自己的目标。
目标,她们的目标出现了,却抱着另一个面生的女孩,而且是个美丽的女子。
“阿齑?”她认得出,但是又不太确定。
她把他赶走的时候,他和自己还差不多高,现在的他,少年英气,结实有力,分明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了。
“死丫头,还有点良心,虽然我是不能否认自己变得英俊潇洒许多。”他得意的说。
“是你笨的气质让我认出来你。笨皇子。”她忍不住微笑,他长大了,刚刚保护了她,以后也可以保护自己。
他终于有勇气出来见她了。每天在这苦苦的守候就是为了在见她一面。他不怪她无情的将自己赶走,只怪自己太过弱小,没有能力保护她。
“七皇子,我们找得你好苦。这人是谁?!”他的莺莺燕燕们来了。皇子到了这个年龄都无法逃脱的命运。
“对了阿齑,上面的鸟巢要坠落了,你快救救它。”她想起了重要的事。
“遵命。”这一年半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他不是笨皇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一个。轻轻一跃,差点要了齐松子小命的事就解决了。
“大胆,你是哪个大臣的女儿,敢直呼七皇子的名字。”小姑娘有点脾气,年龄和齐松子相当,贵气少了点。“我可是左丞相的千金,见到我还不行礼。”
“就是阿律姐姐父亲的死对头的那个左丞相?”
“你竟敢直呼皇后的名讳!真是大逆不道。”丞相千金恼得小脚直跺。
“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的,改不过来了。”齐松子是有意气她的,她最倒霉的事就是沦为阶下囚,从小就狂妄的她还怕什么。
陆齑一旁偷笑,是她,是他认识的齐松子。除了陆裴谁的帐也不买。
“松儿,再见到你真好。”他越笑越大声,他笑至癫狂,他终于又见到她了,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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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就寝了么?”张公公问,夜还不太深,他却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朕想听小曲。”奏折永远是批不完的,他的兴致突然上来。
“那是……让小夜莺来给皇上唱上两首,还是从乐坊里召唱师。”乐坊的唱师其实只是摆设,基本没用过。至于小夜莺,皇上也很久没召了。
“召燕妃。”
他改变主意要就寝了?“那皇上是要摆驾回宫了吗?”这是御书房,皇上工作的地方,不是他的寝宫。
“不,就这儿。朕只是要召燕妃唱歌。”在他还没有想到下一步要怎么做时,就先用她的徒弟做做她的替身。
“臣妾叩见皇上。”燕妃久违了的召见,没想到不是他的寝宫,确实御书房。
“你准备给朕唱什么?”她确实如燕子般轻巧,可是他现在比较欣赏昆虫类。
“唱?”
“当然,朕欣赏你的歌艺,召你来唱歌,张公公没和你说吗?”
难怪会在御书房见她,燕妃想了想,见了总比没见好吧。于是,开口唱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果然是他的妃子,一曲思帝乡全为自己唱。不像她,她思念的另有其人,为他唱的都是悲伤的离别曲。她爱唱蝶恋花,她也曾经说他是花,蝶能依靠的花,可她这只蝶恋的始终是别人。
“你继续吧!朕想休息一下。”
他闭目了,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他是命定的尊龙。可是他要等得人到底在哪儿,他真的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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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松子,你让让本皇子会死吗?”她容许他来找她,于是他就天天守在她的宫里。
“笨皇子,都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你到底努力在哪儿了。”他告诉她他变了,所以不要在把他拒之门外。
陆齑站起身,连输五盘棋,而且以秒杀的形式,不是他笨,而是齐松子太聪明了。她与他第一次下棋就赢自己,可那时她才学了一天的棋。“不是说好不叫我笨皇子的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吃香肉的事公布天下。”
“那是你陷害的,你还真是小心眼,这点事都记这么久。”他小时候没少想点子欺负她。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你在我手上的把柄。你一辈子也别想逃。你以为随便一件什么事就能上本皇子的心吗?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她,欺负她,讨好她,改变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不逃,想逃也逃不掉。”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进宫玩耍的齐松子,她现在是囚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皇上把你许给我,那你不就可以出宫了吗?”他考虑过,他不介意她爱的是陆裴,至少那能让她自由。
齐松子良久没有说话。看着他渐渐变红的脸。“我只能做裴的妻子。”他的提议听起来很好,但是无论是心还是身她都给了陆裴,她不能害别人。
“为什么?他没有来救你,说不定他已经死了。”不是吗?谁能逃得过四大禁卫。
“我们的心连在一起,所以我知道他没有死。所以我要等,等到他来的一天。”每个人都告诉她不要再妄想了,只有她知道她不是妄想,陆裴的心还在为她跳动。
“可是就算他回来,你们也只能过着逃亡的生活。你是金枝玉叶,我可以延续你荣华的人生。”陆齑不能肯定给她带来什么荣耀,但是他是皇子,让她一生高贵还是做得到的。“陆裴有什么好?为什么不给别人一个机会。”
“除非你先告诉我,我有什么好,我有什么值得你们牵挂和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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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什么好?她是独女,得到了侯爷府所有的宠爱。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好,因为所有的人围着自己转。
可是天外能有天,侯爷府外还有更为高贵华丽的皇宫。里面的人,身份,地位,权力都在自己之上。她失去林昆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没什么好的,也并不特别。
狂妄,目中无人,心机重,不知悔改,陆裴给她下的定义。她自认为除了心机重,其他的全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