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美玉睡得很饱,起得有些早,见李骜大马金刀地躺在贵妃榻上,贵妃榻不是很长,他的双脚搭在边沿,美玉怕他着凉,上前给他盖被子。
他很疲惫睡得很熟,美玉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脑海中突然想到这个贵妃榻没有她的陪嫁长,因为李骜和陈铎身量差不多,但陈铎睡贵妃榻的时候就能伸开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忆像沙被她紧紧包裹扔到了一边,对于莽和孟云的猜测如同一把小刀,把这包裹划开了一个小口,有细沙从里面缓缓流出,她深深叹了口气,用针线将包裹缝好,不去看它。
李骜嘟囔了两句,睁眼一看美玉穿着寝衣圾着鞋站在地上,一把将她拉到床上,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她缩在他怀中,浓浓的暖意瞬间将她淹没,让她把李骜抱的更紧了。
这几日陈府二院没有了连绵不绝的筝声,只因陈铎不小心将美玉的筝弹断了一根弦,其实弦断再续上就好了,但陈铎只是将那筝放到一边,不去看它。
下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二少爷怎么突然又不喜欢筝了,只有小童明白他,因为断弦又触痛了他的心事,他这个人其实很执拗,是永远不会去续弦的。
那筝竟成了一块心病,他为了不去看它,又搬到了明澄园住了,小童过来找他,见他躺在摇椅上,仍旧是一袭白衫,早没了当初的风轻云淡,只剩下孤寂萧索,看得小童心里痛痛的。
他远远打量着陈铎,心里念叨着,“还是我聪明,早就说不要碰这些情情a1A1的,真是折磨人。”这么说着,泪却下来了,他双手合十,对天祈愿,“不管如何,希望二少NN还好好活着呢,二少NN是好人,老天爷你别折磨她。”
陈铎在家人面前演得极好,陈锋等人虽知道他惦念着美玉,也觉得他已经好多了,其实他的心底已经塌陷了,而且越陷越深,只有小童能看出一二。
他的泪b前二十年的加起来都多了,看着孤雁会哭,看见并对的鸳鸯会哭,偶然听得戏文,若是说一个人孤零零的哭,说人家夫妻情好成双成对的,也会哭。
小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因为陈铎威胁,不能和陈锋讲。
只能看着陈铎的心越陷越深,最后露出一个大洞,触景伤情的时候,会有风呼啸而过,留下那样悲泣的声音。小童知道,只有有一天找到二少NN,那个洞才会被重新填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玉的病过来了,红翘问她想吃点什么,要亲自下厨给她补补。
美玉想了想,想要吃一顿热乎乎的锅子,红翘、冯守时、小果几人就买r0U买菜忙忙活活,一家五口坐到一起,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暖洋洋的,桌上的锅子更是热气腾腾,每个人脸上都带了笑。
几人还举杯饮酒,美玉也想来一口,桌上的人都不让她喝,美玉娇嗔地抿了抿嘴,李骜只能放下酒杯陪她不喝,美玉一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鼻子一痒,赶紧背过身打个喷嚏。
小果道:“看来东家的病还没彻底好呢。”
李骜赶紧给美玉盛了热汤,让她先喝一口。
红翘道:“也许不是生病,是有人在想东家呢,说不定就是李大人刚才想的。”
李骜无奈一笑,“那你也应该打喷嚏,因为沈……”话音还起来,大腿被美玉拧了一下,他赶紧噤声,红翘的脸却红了。
他的话没说完,在场的人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小果和冯守时都笑嘻嘻地看向红翘,最近沈大人来翠拂阁来的可勤了。
沈涵喜欢红翘,众所周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骜就职南镇抚司,虽然掌管着锦衣卫升迁,不仅流着肥油而且权力很大,但手底下能用的人却不多,尤其是他现在行事谨慎,不敢直接派人去青州调查,只能托浣南之前过过命的兄弟们给自己办事。
之前李骜在浣南的时候,他们就久受李骜恩惠,李骜那点钱除了贿赂上司,全花在他们身上了,走的时候更是散了大笔钱财给他们,这钱倒是也不白花,现在到了用人的时候,他们也不推辞。
找了给上司采买生辰贺礼的由头,把人派到了青州,于莽在青州的名头挺大,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医馆,只是到了医馆,门口却上着锁,来人去左邻右舍一问,才知道这于莽带着几个徒弟,云游四海、行医赠药去了。
有些不巧,再问归期,之前于莽就g过这事,不是一年半载不会回来的,来人没办法,只能买了贺礼匆匆赶回浣南,写了信给李骜。锦衣卫办事快,这一个来回也差不多两个月,信到了李骜的手里时,已经快过年了。李骜有些失望,但信里还是把于莽的事调查清楚告诉了他,于莽去青州开医馆的日子,和太医于莽出g0ng的时间记录,是能合的上的,他们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人。
红翘这个人极有意思,给美玉做帕子,先是做了十个绣着梅花的,美玉用的差不多了,她又给美玉送上了十个绣着海棠花的。那海棠花绣的栩栩如生,针脚极其细密,不仔细看倒像是真的花瓣一样,美玉捧在手心里,还未来得及欣赏那技艺,心中如撞洪钟,轰鸣作响,“怎么,给我做了海棠花的?”
红翘没察觉到美玉的声音发闷,眼眸亮亮的,她不好意思说是沈涵告诉自己的,“书上写,海棠经雨胭脂透,柳展g0ng眉,翠拂行人首。东家给胭脂铺起翠拂阁,是因为这句诗吗?所以我猜东家喜欢海棠花。”
美玉喉咙滚动,说不出话,拿着帕子走了几步,背对着红翘,看着窗外的飘飘洒洒的雪,“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凭高快醉目,翠拂遥峰相对簇……绿涨连云翠拂空,十分风月处……”美玉回过眸,看向红翘,“这些都有翠拂二字,你怎么说我偏是因为宋祁的词才做的名,就因为里面有海棠二字?”
红翘没想到美玉会这么激动,有些疑惑道:“东家,我猜这句,不是因为海棠,是因为胭脂。”海棠只是一种推测。
美玉怔了一下,微微张了唇,缓缓吐出一声嗤笑,笑自己心里有鬼。
刚才搜肠刮肚想诗词的样子真是可笑,人急了,连自己都骗。
这回包裹被划了个大口,沙子还不来及泄出来,美玉已经将它SiSi缝住,她看向红翘,还未开口。红翘红着脸道:“我读的书不多,刚才东家说的好多诗词,我都没听说过。要是我以后知道的诗词多了,就不会这么生搬y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姑娘真以为美玉不是用的宋祁的词起的名。
美玉拉住红翘的手,“没什么,不过我确实喜欢海棠花。”这话一说出口,美玉的心头微跳,她赶紧按捺住,看向红翘,“对了,沈大人最近来的少了,怎么回事?”
红翘道:“快要过年了,大人带人四处巡查,防火防盗,cH0U不开身过来。”
美玉见她表情自然,如同和沈涵日日相处一样平常,忍不住笑了。
红翘见美玉眼神戏谑,连忙避开目光道:“东家就别拿我取笑了。”
“这不是取笑。”美玉拉着红翘的手坐到铺子内间,想和她说说私房话,“红翘,你岁数不小了,日后可想嫁人生子?”
红翘红着脸点了点头,美玉故意打趣儿道:“像我这样做生意不好吗?”
“好,可是……”红翘眼神微微闪烁,有几分羞怯,“我也想有个男人疼我。”她鼓起勇气看向笑着的美玉,“东家是极好的,李大人也是极好的,他愿意让您出来做生意,一般稍有权势的男人都不愿意nV人抛头露面,怕人家说他们无能,养不活妻子。”
“我看沈大人很开放,想必不是这种男人。”美玉道。
红翘有几分失落地垂下眸,“沈大人也是极好的人,可惜不是我能高攀的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玉没想到红翘会这么说,她平日里和沈涵交往也是自然得T,李府里住的人都默认他俩互相喜欢,是一对儿了,没想到在内心深处,红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沈涵的。
“怎么能妄自菲薄呢?”美玉道,“独自一人逃婚上京,这样的勇气毅力,是天底下多少男人都没有的。”
红翘笑了,看着美玉道:“东家,我做的这点事,就您把我当个宝。”她顿了一下,以手指指着自己,“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出身奴籍,就连平民百姓要娶我都要掂量掂量,更何况是出身清贵的大人。”
“你已经脱籍了,不是奴籍了。”美玉m0着红翘的手安慰道。
“也许平民家里不在乎,可是大人家怎么会不在乎呢?就是大人非常喜欢我,力排众议地想要娶我,我也只能给他做妾罢了,做妾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在王知府的院子里看过。受宠的时候把你捧到天上受众人嫉妒怨恨,不受宠的时候把你踩到低下让别人随意践踏,生下的孩子不能叫你娘,只能称呼你为姨娘。孩子刚生出来就是庶子庶nV,永远矮人家嫡出的一头,被欺负了都是自己没有眼力见儿。”
“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红翘摇着头,一双水眸看着美玉,看得美玉心里又酸又软。
“若是东家问我,已经想明白了,为何不拒绝大人。我只能说这是我的一点私心,看见大人我就会开心,和他说说话,我的心都涨起来了,有种飘飘yu仙的感觉,我……我没出息,我就是迷恋这种感觉。”红翘说着低下了头。
这样的感觉,美玉经历过两次,怎么会不明白,她心疼地将红翘揽在怀中。
红翘在她怀中终于放肆地哭出了声,“我喜欢大人,我真的喜欢大人,从来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
小果在柜台后面待客,听见内间鬼哭狼嚎的,忍不住过来揭开帘子,只见美玉搂着红翘,一个涕泗横流,一个也是默默流泪,他是个懂nV孩子心思的,知道这时候不应打扰她们,默默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美玉躺在被中,李骜将头虚虚倚在她的肩膀处,商量着过年送什么年货给同僚左右。
其实这事很好办,就是李骜一句话的事,根本不用他和美玉费心,但他就喜欢和她商量这些零七八碎的事情,看起来像是夫妻间才会这么做的。
他还记得自己现在还没名没分,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呢。
只能模拟一下,过过瘾。
美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
李骜有些不满地伸手轻轻揪了揪美玉软弹的肚皮,美玉回过神看向李骜,“红翘喜欢沈涵,但是担心自己配不上他。”
李骜闻言,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支着下巴看向美玉,美玉把胳膊cH0U回来,若无其事地转了转,李骜道:“怎么回事?她和你说了?”
果然没有人不喜欢八卦,美玉看着李骜,“说了,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李骜躺了下去,声音略沉,“沈涵出身锦州沈氏,光大周一朝,沈氏出过三任帝师、两任皇后,在朝堂上做官的更不必说。”
美玉有些咋舌,她只知道沈涵出身很好,没想到有这么好,果然如红翘所料,若是嫁过去恐怕也只能做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涵更是嫡支儿中的嫡子。”李骜看着美玉道。
得,美玉彻底泄气了,这样的人家恐怕就连妾室都要家世清白的小家碧玉吧。
难道有情人就是成不了一对儿?美玉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温柔地看向李骜,手指从他的脸颊划到他的x膛,声音故意娇娇的,“李大人,您现在在朝中说的上话吗?”
李骜喉结上下滚动,也配合着粗了声音,“说不上。”
美玉失望地把手cH0U了回去,李骜赶紧挺起身,故作嚣张道:“不过本官现在太子面前还算说得上话。”几分得意地看向美玉,“小美人何事求本官啊?”
此言一出,美玉忙回眸给他抛了个媚眼儿,“李大人,红翘若是你的义妹,可配得上沈涵了?”
李骜抓住美玉的手,做足了nGdaNG子的模样,细细吻住她的手指尖,“若是我帮了,小美人如何谢我啊?”
美玉一双杏眸微微觑他,真真是暗含情意媚眼如丝,“李大人想要我如何谢你?”
李骜如同看见美玉朝着自己招手一样,扑了上去,一夜被翻红浪。
第二天,李骜找了机会,就和红翘说了,自己想要认她做义妹的事。这样的泼天之喜,让红翘有些害怕,面对着美玉在一旁鼓励的眼神儿,她才鼓起勇气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认妹的那日,李骜找了几个同僚过来饮酒,算是让他们帮忙宣扬宣扬,美玉躲在屋内没有出去,仪式什么的都是冯守时和小果帮忙C办的。
沈涵不知从哪里知道的,让小厮上门送了贺礼,是一对雕工华美并蒂翠玉发簪。
仪式完了,男人们在前桌喝酒吃饭,红翘就拿着木盒去找了美玉,两个人凑到一起细细观赏着发簪。
美玉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面对这样的发簪也不禁暗暗赞叹,能送出这样的珍贵的簪子,可见沈涵对红翘是真心的,她亲自给红翘别在发髻上,推她到镜子前看,磨得光滑的铜镜里映着一个含羞带怯的美人的面容。
红翘看向美玉,“东家,好看吗?”
“好看。”美玉看着红翘,“以后别再叫我东家了,你叫李骜大哥,冯守时二哥,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红翘垂了眸害羞道,“姐姐。”
“哎。”美玉应承了一声。
今日难得没下雪,yAn光大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美玉帮李骜将给同僚的年货备齐找人送出,又将收到的年货归拢好,和红翘将自家要买的年货一一买好,一转眼就到了过年这日,官员休沐,店铺关门,家家户户都团聚在一起。
美玉这一家五口,小果和冯守时负责贴对联年画,美玉包饺子,红翘做菜,李骜坐在板凳上给她们烧火。
这五个彼此之间并没有血缘的人就这么聚在一起过了一个年。除夕之夜,冯守时和小果在院中放鞭Pa0,美玉和红翘一起剪窗花,李骜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
每逢佳节倍思亲,美玉给绿娥和梦丽写了很长的信,给绿娥的信里夹着对母亲的话。
守完夜,小果几个给李骜和美玉拜年,美玉和李骜给了他们人人一个红包,大家都回房补觉去了,美玉和李骜也回了房,李骜拿着一个盒子递给美玉,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的手镯,美玉笑着伸出手让李骜帮忙戴上。
李骜帮她戴上双镯,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美玉自然也准备了礼物,从衣柜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块上好的玉佩,还有一条新做好的腰带。
李骜将它们收好,二人脱了衣服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天刚破晓李骜就起身穿衣,将美玉做的腰带和买的玉佩戴好,他和冯守时今天要去王焕的宅子里请安。
美玉、红翘几人中午才醒来,按照冀州的规矩,新年应该去寺庙给亲人祈福,他们几个早就商量好一起去京城的宁远寺祈福,小果架着马车,几人到了宁远寺捐了香火钱,宁远寺山后种了许多树,可供香客挂祈福牌,美玉花钱买了祈福牌,分给了小果和红翘一些,几个人分开行动。
美玉挑了一棵足有四人抱的大榕树,上面已经挂了很多祈福牌,她找出炭笔写下“祈佑清河宋氏阖族平安”挂好,又写上一个“祈佑浣南陈氏阖族平安”,后面又写下“红翘”“绿娥”“梦丽”“梅海光”“李骜”“冯守时”“果立恒”等人的名字。
一一挂好之后,手中还剩一个木牌。
她好多天没有想起他了,可是在这个向天神祈求所有人平安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很轻易地浮现出他为了保护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写自己?还是……写陈铎?自己自然包含在宋氏一族里,陈铎自然包含在陈氏一族里。
似乎写谁都行,似乎谁都不必写。
过了一会儿,红翘挂完了自己的,来找美玉,只见美玉手中已无木牌,站在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风将榕树上的木牌吹得噼啪作响,红翘虽然穿得很暖和,心中竟有种萧瑟的感觉,她赶紧走上来拉住美玉的胳膊,“姐姐,你挂完了吗?”
“挂完了。”美玉笑了笑,两个人挽手离开,风将木牌吹得高高的,木牌上书“陈铎平安康乐”,挂在同枝的木牌也被吹起,一面书“李骜平安康乐”,微微反转,另一面书着“宋美玉心想事成”。
刚才美玉竟是将李骜的木牌摘下,写上了自己重新挂了上去,一阵寒风吹过,将两个木牌吹到了一起,挂在树枝上的红绳SiSi纠缠在一起。
红翘道:“姐姐都写谁了?肯定写大哥二哥还有小果哥了,我猜还写我了。”
“是啊,我都写了,你呢!肯定写沈大人了吧。”美玉笑道。
“写了,除了你们,我还写我两个妹妹的名字了。”红翘道,美玉好奇问道:“没有写你父母吗?”
“我那样的父母不写也罢。”红翘穿着厚重的棉鞋踢了踢面前的雪,“小果哥有时候回浣南,我其实很想让他给我妹妹带句话,但是我不敢,我怕我父亲知道我去哪了,过来抓我。”
美玉派了派红翘的手背,“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两个人正说着,迎头撞上了系完牌子的小果,除了李府住着这几个,他还给梦丽和绿娥挂了牌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这几个人怪不得不用亲自去挂牌子,咱们是人人都念着他们。”美玉笑着说。
小果道:“想必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也会给东家挂牌的。”
这话引起了美玉的思乡之情,让她好好忧愁了一阵子。
浣南挂牌子的时候,已过了初十,朝云寺内后山的榕树上也是被人挂满了牌子,陈家人一起去了寺内挂牌子,陈铎病了不与之同行,寺内对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是有专门养的树供牌子,与其他普通人家不会掺在一起。
陈家的人自不必说,老太太等人每一个都着重给美玉挂了一个牌子,祈求他早日归家,陈锋和孙露照看着老太太和大夫人,没有注意陈康,这年匪患太多,陈锋拘养着陈康,已经许久不带着他出来玩了,这次难得出来,他在寺内撒了欢一样,到处看牌子上的字。
这本是一种玩乐的举动,走到一棵挂的满满当当的树前,揪住一个木牌一看,本来觉得颇为有趣儿的陈康顿了一下,放下这块木牌,将另一块揪住看,愣了一下,又松开,揪住另一块,就这样看了十多块,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中争先恐后地流出。
“爹!娘!NN!太NN!你们快过来看啊!”陈康对着陈家的人大喊道。
陈锋一听就蹙了眉,陈康教养极好,若非遇到什么大事,绝对不会这么对长辈没规矩的大呼小叫,他赶紧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接过陈康递过来的木牌一看,微微一怔,陈康忙不迭地将另一块木牌递过来。
陈锋彻底愣在了原地。
陈家其他人走过来看了,也是愣在原地。
这棵四人环抱的大榕树上繁茂的树枝上每一块挂着的牌子都写着“祁佑宋美玉平安”,力透木牌的力道,字迹是谁的,再明显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木牌上的墨汁透出一GU不正常的黑,似乎是……陈锋闭了闭眼,诛心刺骨的痛让他不愿再想下去,他面上不动声sE,怕家里人多想,“原来阿铎生病是为了写这些祈福的木牌冻着了。”
老太太年纪上来了,控制不住就哭了,陈锋赶紧给孙露使了使眼sE,孙露和大夫人扶着老太太回了房,陈康有些惶惑地看向父亲,“爹,我是不是不该让太NN她们看到这些?”
陈锋蹲下身给陈康擦了擦眼泪,“你没有错,太NN难过,是因为你小婶儿还没消息。”
“爹,快半年没找到小婶儿了,小婶儿还活着吗?”陈康的眸子那样g净清澈,隐含着渴求让他想起了陈铎,看得陈锋心里不落忍,他r0u了r0u陈康被冻得有些凉的脸蛋,“当然活着,我们会把她找回来的。”
他说的十分笃定,其实心里已经认定美玉早就Si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锋把陈康抱起,朝着内室走去,寒风吹过,密密麻麻的木牌撞在一起,响声发闷。
大年初一,本来是辞旧迎新继往开来的好日子,冯守时和李骜吃了一肚子敲打,闷闷不乐地回了家,要说今年李骜办的事都很合王焕的心,而且也没有朝三暮四另找山头,王焕心里是满意的,唯一不满的就是他的内宅。
他本来想等李骜和宋氏过了热乎劲儿,再提给李骜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的事,没想到宋氏这个nV人有点东西,不仅把胭脂铺开了起来,还把一个丫鬟安cHa给李骜做义妹,李骜不仅没告诉自己就收了这个义妹,还大咧咧地请了同僚庆贺。
眼看着宋氏把自己和李骜越绑越深,王焕也有点不高兴了,若是那丫鬟真当了正经的李家小姐,日后李骜娶了大家闺秀,这丫鬟肯定偏帮宋氏,所以王焕就借着李骜和冯守时过来拜年的时候敲打了二人一番。
李骜平日里乖觉得像个人JiNg,若是敲打他自己或是冯守时,他也就忍了,偏是敲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美玉,当时面sE就有些不好看了,偏他为了不让王焕记恨美玉,只能y忍着。
王焕更是人JiNg中的人JiNg,还看不出来李骜y忍着的模样?心里更加不高兴了,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宋氏从李骜身边弄走,不然好好的爷俩儿早晚为了这点事反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没来京城前,或是未到京城前,冯守时也就同意王焕了,可是到了京城之后,又相处了这些日子,冯守时已经把美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说实话,自从师父Si了之后,李骜带着他艰难度日,后来即使混上了一官半职,在生活上也是凑活着过。
他已经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
可是美玉来了,把小果也带来了,还有红翘。他和小果每天晚上斗嘴,斗着斗着就提到红翘和沈涵的事,沈涵官大势强,若是日后娶了红翘,家里人对她不好怎么办?他们俩想了一百种解决的办法。
他早已把小果当作弟弟,把红翘当作妹妹了!他想美玉和李骜成亲,他等着能叫美玉一声嫂子的那天呢!现在王焕要拆他家,他如何不气,他的养气功夫不如李骜好,更是让王焕一眼看出。
王焕气道,这个宋氏真是不能留了,连冯守时的心都收买了!
两个人回家之前本来都约好了不露出想法,谁知道到了家之后,一个b一个绷不住,两人脸黑的活像两个需要人捋毛的炸毛巨犬。
美玉等人早接了信,说他们今晚上不回来吃了,都没给他们留饭,红翘见冯守时喊饿,就去厨房给他们做汤,美玉给小果使了个眼sE,拉着李骜回房,忙问:“出什么事了?脸sE这么不好看?”
小果也拉着冯守时回了房。
李骜搂住美玉柔软的腰肢,将脸颊贴在美玉的腹部,小腹的暖一下子让李骜的脸热乎起来了。
“别以为g爹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当初g爹让你弄Si陈铎娶了她,你偏不,现在又带着她私奔,后者可未必b前者有德行。”
“本朝律法对逃妇极严,抓到之后会流放三千里,到极北苦寒之地做苦工,而且可能还会连累你,g爹劝你多想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身份不实,就连沈涵都能查到,若是让背地里想害你的人知道,你猜猜你们会是什么下场,g爹这些肺腑之言,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许久没有过的无力感让李骜浑身没劲儿,他不是听不出王焕的威胁之意,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实力抗衡王焕,他闭上眼,自责道自己真是无能的废物,带美玉来了京城却保护不了她。
美玉见他这么难过,摘了他的纱帽,先让他躺在贵妃榻上,去梳妆镜前取了木梳,让李骜躺在自己的腿上,散了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给他梳着头发。
她的声音很柔,带着几分娇俏,“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和我说吗?现在不作数啦?”
李骜睁开紧闭的双眸,有泪水盈睫,“王焕威胁我离开你,不然就要让我们好看。”
美玉心里一沉,面上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王公公为何?”
李骜嗤笑一声,“他打算用我和亲呢。”这个b喻倒也诙谐,美玉翘了翘嘴角,“那我走就是了。”
李骜马上坐起身,直愣愣地看着美玉,刚被泪水泡过的凤眸,看起来十分可怜见,美玉的心头马上一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避出去。”她拉住李骜的手,“咱俩还在一块。”
李骜将美玉搂在怀中,“我不要,我就想和你朝夕相见。”
美玉在他怀中闭上了眸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