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2)

他说星期一晚上要加班;不要等他回来吃晚饭了。他埋怨教学和研究在时间上的冲突。他说:“给预科生上课是最头痛的事;他们刚从高中进入大学;很多人并不知道将来要选什么专业;他们只要考分;分数高可以进医学院。在阶梯教室上生物课;二百多个学生;可能其中没有一个将来会从事生物研究工作。不上课的时候;我还要做研究工作;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备课;写研究报告。”

我在想我的心事;我要到家庭医生那儿去做一年一次的体检;到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你在想什么?”他俯身看着我;用手抚去散落在我脸上的头发。

第二十二章 生死难卜(1)…1

上午八点;我开车去家庭医生的诊所;我的心好像千军万马乱了方阵。天空中飘着小雨;高速公路上五个车道塞满了车;车辆以步行的速度慢慢地向前移动。我给芭碧打了电话;有一阵没和她见面了;不知道在纽约还是在西雅图。她接了电话;我约她一起中午一起吃饭,说有要紧的事情告诉她;她开玩笑地问:“要结婚了;小妇人?”

“我可能怀孕了。”我说。

电话里传来一声芭碧的一声欢呼:“哇哦!恭喜你!”

“你先等会儿;我还没结婚呢。”我提醒她。“我现在就去见医生;结果还不确定。我们中午一起吃午餐好吗?’

“我已经约好和客户吃工作午餐;但是我可以约他下午来我的设计室见面。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在飞鱼餐厅见面;十二点;好吗?没结婚也没什么;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来找我。”芭碧在电话里说的很快;我的眼泪要流下来。

八点半;我按时到了康恩医生的诊所。我进了门;诊所的接待员犹娜招呼着我:“早上好;an。请稍等一下;马上就叫你了。”

我在候诊室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我对面的墙壁上用图钉钉着大概上百个孩子的照片。有的刚出生;有的在吹生日蛋糕上的一只蜡烛……这些一定都是坎恩医生亲手接生的孩子。

候诊室的另一张长沙发上坐着一位昏昏欲睡的老太太;她的枯搞手上布满老人斑;她的手杖斜靠在沙发上;她的眼睛半睁半闭昏昏欲睡;手中的杂志正要从渐渐松开的手指间滑落下来。

一会儿;护士莎萨到候诊室来叫我的名字。她的年龄与我相仿;英语里带着浓郁的蛾国口音。她带我穿过候诊室的玻璃门到了里面的一间诊室;等我坐下;她问我是否是空腹;十二小时之内有没有进食。我摇摇头。她说今天主要给我做例行身体检查;如果我有其它的问题;坎恩医生会为我解答。我点点头。

她留意地看了我一眼;问:“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苍白地笑笑说:“是饿的。”

她量了我的身高和体重;说:“你的体重一直没有变化;你是怎么保养的?”说完自嘲地瞧瞧自己发胖的身材。我被她的逗笑了。她测量过我的心速和血压后;告诉我一切正常。

第二十二章 生死难卜(1)…2

我看着她用针头扎进我左臂关节的静脉;立刻;殷红的血液串进细细的导管进入的塑料管里。她抽了两管血;小心地用棉花球按住我左臂上的针孔;用胶布把棉球固定在我的皮肤上;再在管子上贴上印着我的名字的标签。她一边麻利地做着这些事;一边向我道歉;还问我疼不疼。

她确定我没有问题以后;带我到洗手间的门口;示意我先在取尿样的塑料瓶上写上我的姓名;取完尿样之后;把瓶子放在镶在墙壁上的一个精致的金属的小门里。

当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坎恩医生已经在诊室里等着我了。

“早上好!an。很久没见了。”他翻阅着我的病历;一边友好地和我打招呼。

“我有问题想问你。”我回答。

坎恩医生抬起头来注意地看着我。

我的表情尴尬地说:“我的月经迟了半个月。”他一边仔细地听着;一边在病历上做着记录。

“我可能怀孕了。”

坎恩医生听完以后;温和地说:“造成月经不准时的原因很多;怀孕只是其中之一。”护士莎萨推门进来;递给他化验结果报告。他扫了一眼说:“你没怀孕;化验结果是阴性。”

我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然而医生的表情却显得很严肃。他对莎萨低语了儿句;就离开了诊室。莎萨递给我一件质地柔软的纸制的长袍;示意我换上;然后她也出去了。我换上那件柔软的纸袍;坐在体检床上;环顾四周。诊室里有一张带玻璃柜的办公桌;一张体检床;两把椅子;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上挂着儿只五彩的纸鹤;在我对面的墙壁上;我又看到无数张可爱的婴儿的照片。坎恩医生和莎萨敲门进来;他们带上口罩和乳胶手套;莎沙取出消过毒的棉签、一块长方型的小玻璃涂片和一把金属扩张器;坎恩医生为我做了一年一度的妇科检查。

检查完毕;他们又离开了。我换上自己的衣服。临走时;康恩医生对我说如果没有问题;儿天之后我会收到化验报告;“如果有什么不正常;我会立刻通知你。你保重!”

在离开诊所之前;我又看到墙壁上那些可爱的孩子们的照片。我没怀孕。

我坐在车里哭了。我没怀孕。

第二十二章 生死难卜(1)…3

我比约定时间早半个小时到了飞鱼餐厅。我坐在我们经常坐靠窗口的老位子;带着太阳镜;遮掩着我哭肿的眼睛。我茫然地望着窗外;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此时正值午间休息;在下城林立的商务大厦里工作的白领们纷纷走出办公室;在淅淅沥沥的毛毛雨中;他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来;在一边交谈;一边走着。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容;也有人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像个就要迟到的人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还有一个人一边走;一边生气地大声吼叫着;仿佛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仇人;我猜那人在排泄心中抑郁;否则;他的神经一定有了问题。

我的目光被窗外汽车站的一个女乞吸引了。她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穿着一件宽大的油腻得发亮的睛雨两用的夹克;佝偻着背;向前伸着一只粗糙的大手;她的眉毛和鼻子邹在一起;挤出一付苦相;向每一个从她面前走过的行人乞讨。我听不见她在哀求什么;但是她的面部表情看来;她的声音一定是悲哀凄凉的;她在向人们哀求施舍:“行行好吧;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女人;给我一点零钱吧;我要去买一个汉堡包。”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和她的男朋友手牵着手地站在车站等车;她怜悯地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小声地和她的男友嘀咕一阵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动作飞快地接过钱;好像害怕那个女孩会改变主意。她把钱握在手心里;又向那女孩子伸出了另一只手;似乎在说:“这不够;你还有吗?”

第二十二章 生死难卜(2)…1

那个女孩和她的男朋友相视一笑;这时巴士来了;她和男朋友登上汽车;但是很快;他们又下来了。他们发现口袋里没有零钱投进自动售票机。那女孩子想与那个乞讨的女人换儿个硬币;而那个女乞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眉毛和鼻子不再挤在一起了;她轻蔑地瞟了他们一眼;嘴角上挂着一丝嘲讽的讥笑;傲慢地对他们不屑一顾;好像一瞬间她从乞摇身一变成了贵妇。那个男朋友手里拿着五块钱;向过往的行人们问:“请问你有零钱吗?”他的样子反而像个乞。路人行色匆匆;没人搭理他。巴士的门关上了;喘息着扬长而去。那个女孩和他的男朋友被遗忘在巴士站。

我在餐厅里透过窗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无尽感慨。

“H!于锦!”有人叫我中文名字。我恍惚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本杰明。“你在等朋友?”他问我。我声音沙哑地说:“我在等芭碧。我来早了。”我说完示意请他坐下。他在我对面坐下来说:“我约了一位同行一起吃工作午餐;我也早来了儿分钟。你怎么了?”他的眼神关切地看着我。

“不好。”我摇摇头;我的眼泪在转圈。

他从没见我这个样;他不知所措地笑了笑;沉默了片刻;他温和地拍拍我的手背说:“我今晚在家;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谈谈好吗?”

我朝他抱歉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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