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2)

我们吃完饭,服务生送来帐单,他主动地拿过去。我也拿出钱包。他看看我大方地说:“今天我请客!”

“谢谢!”我笑了。

从一开始,他又送花又送巧克力,现在他又抢着付账单,他的意思已经明摆着,他喜欢我。

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快到十点了。

“现在还早。我们去夜总会喝杯鸡尾酒,听听音乐,跳跳舞,好吗?”他建议着今晚的新的节目。

爵士乐的夜总会也颇有情调。

布鲁斯一边开车一边向我介绍他要带我去的这个夜总会如何如何酷。

我们来到一家名叫“热带雨林”的夜总会的大门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随着一开一关的门一阵阵地传出来。我们排队等在入口处,两个彪雄大汉认真地查看我们驾驶执照上的年龄。深秋季节,但他们只穿一件T…恤,他们肌肉发达的臂膀上彩色的刺青裸露在外。美国的法律不允许二十一岁以下的人进酒吧、夜总会。

一阵冷风吹来,我用风衣裹住了身体。大汉在街灯昏暗的光线下仔细地核对驾驶执照上的相片和我的本人以后,他不相信地问我:“你三十五岁?”我点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我的相片,然后在我的手腕上盖了个戳。我不明白为什么盖戳,布鲁斯解释说:“如果我们出去,回来只要向门卫出示手腕上的戳就不用再出示证件了。

我们进了激光灯闪烁人头簇拥的“热带雨林”夜总会。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我拉住布鲁斯的衣袖,他趁势就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穿过人群。我环顾四周,形色不同的人们在疯狂的节奏中摇晃着身体。

一抬头 ,我突然发现自己站一个在吊在半空中的笼子前。在笼子里,有两个穿着比基尼金发女郎,疯狂地劲舞着,纤细腰肢和丰满臀部随着摇滚乐的节拍像蛇一样地扭动着,手指挑逗地在丰乳纤腰上拂过,蓬乱的长发和乳房随着摇滚的节奏跳动着,而她们的浓妆艳抹的脸在闪烁的激光灯下却毫无表情。

第十一章 惑(7)

酒吧里的人们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半空中铁笼里的两个活生生的性感尤物,心怀叵测,猥滖地幻想。

我们没有点饮料,我的手被牢牢地握在布鲁斯的大手里,盲目地被他拉着向前走。他的表情犹如古罗马得胜的勇士,阔步走在凯旋的队伍的前列,接受着欢迎人群的顶礼膜拜。他拉着我在拥挤的舞厅里呈对角线走来走去。好像在游行,又像在寻找什么人。

我拽拽布鲁斯的袖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我胸闷!我要出去透透气!”我的声音立刻被嘈杂的声浪淹没了。我指指门口,示意我要出去。他拉着我挤过人群,很快地到了门口。我迫不及待地推门出去,一股冷风吹来,我贪婪地深吸了口气。

“今天是周末,人很多。这是全城最酷的Club 。”他的表情很兴奋。

“布鲁斯,我不想再进去了,里面太嘈杂,人太多了。抱歉, 不过你可以留在这,我自己乘出租车回去。”

“I’m sorry!”他脸上的兴奋一扫而光。他抬腕看看表,“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十一点以后,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而在那家夜总会的门外,等待入场的人们却排着长长的队。

我记得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我和查尔斯在王府饭店的迪斯科舞厅跳舞时的情景,那时候时,我跳得那么疯,大汗淋漓仍然不愿停下来。查尔斯硬拉着我到空调下的座位坐下,喝杯饮料。现在,似乎我的兴趣和心境不同了,对于这样的夜总会,我都觉得已经超龄了。

布鲁斯为我打开车门,待我坐好后,又为我关上车门。

他默默地开车,回来的路上,布鲁斯没再打开他的音响。“你不喜欢那里?”他的眼睛注视着前方问我:“你平时喜欢玩什么?”

“我喜欢听音乐,古典和现代的我都喜欢;我还喜欢旅游,世界上有一百个我想去的地方,在我的有生之年我都要去看看。”我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我对音乐会和球赛都不感兴趣,我爸说观众们出钱把明星球星捧红了,他们成了百万富翁,而观众花了钱后却一无所得。”

“可能在物质上没有得到什么,但是他们得到了娱乐。”

“你说的也对。但是我仍任觉得这样钱花得不值得。”

我不明白开着宝马牌跑车,穿Amani牌西装的人竟会为歌剧和球赛的门票冒汗。

不觉之间,我们已回到了我的公寓前,他在路边停好了车,我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下了车,心里沮丧和失望交织在一起。

他送我进了大厅,我们站在电梯口。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拽了拽阿玛尼牌的西装衣襟:“锦,你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我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晚餐,谢谢你的玫瑰花和巧克力。”

电梯在我的面前打开,我走进去。电梯的门缓缓地,牢牢地在我的身后关上。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布鲁斯已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 又到了星期六的晚上, 我危襟正坐地和某先生在一个下城的餐馆里吃晚餐。

我和所有顾客们一样,不可能忽略不远处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他穿着一套象牙色西装,坐在一架铮亮的三角钢琴前,与其说他在演奏还不如说他在夸张地炫耀技巧。他弹奏的是一支葛氏温的曲子。

他的头发漂成银白色,但他的精力,他的匀称的身材,他兴奋的神经,他调情的眼神却像个小伙子。

我和那个与我共进晚餐的先生闷闷地吃完了晚餐,我们没有擦出火花,但也没让对方感到讨厌。我们吃完了晚餐,各自付了自己的帐单,客客气气地道别。我没有什么感觉,没有沮丧,没有惆怅。我静静地独坐在酒吧后,大模大样地品一杯餐后的甜酒,消磨夜晚剩余的时间。我看着琴师弹琴的架势,忍俊不禁。他正好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我们像较了劲一样谁也不回避对方。最后,我笑了。我投降一样地把视线垂下,决定再也不看他一眼。

第十一章 惑(8)

一曲终了,钢琴师停止了演奏。他来到我的身旁点了份威士忌。他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他喝了一口,然后他侧身看着我说:“你看上去好面熟,你是演员还是政客?”

我觉得他的开场白很老套,丝毫没有创意,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恭维。

我简单地回答他:“都不是。”

“ 那么你是我的病人吗?”他看着我问。这一下,他成功地引起了话题。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医生。”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嘲讽。

“医生的确不该在酒吧弹琴。这完全是我的爱好和消遣。我的本职是医生。”

我忍不住笑起来。我看着他时髦的发式,晒得黝黑的皮肤,炯炯发亮的灰眼珠,颀长的手指,极力想把他的形象和医生这个职业联系起来。

“你不相信我。对吗?”他看着我脸上浮起无可奈何的笑容。“我曾在白宫做过总统的保健医生,目前我在瑞士医院工作。” 然后,他告诉我他多么敬重前第一夫人,突然他话题一转,狡诘地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但是我不喜欢她的粗脚髁子。”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我的裸露的脚髁。

我对他近于没有教养的坦率感到很意外。他怎么对前第一夫人脚髁如此不恭?但老实说,我心里也不喜欢她的粗脚髁子。

“你怎么到西雅图来了?”我问他。

“为了我的孩子。我有个九岁的男孩,他的母亲在西雅图。我和孩子的母亲并没结婚,在孩子出生前,他的母亲就和我分手了。她是热爱事业个性很强的女人,我也一直在自由地生活,忙于我的事业和爱好。我以前对这个孩子没有负多少责任,现在孩子已经九岁了,在他的生活里需要父亲。”

但是为什么在这个合家团聚的周末,他却在城里最高档的酒吧里弹琴,和我这个陌生的女人聊天。难道他像我一样孤独吗?他穿着颜色抢眼的西装,在酒吧里弹琴,不就是为了引人注目吗?

此时此刻他的儿子呢?

他盯着我突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专栏 Tea for Two的主持人。”

我从容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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